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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回忆 ...


  •   从很久以前我就认为西伯利亚这个国家,是一个有希望的民族,那里的人们尽管不多,但他们有自己所认为的,上帝说朴素是信仰之光,这些骨子里流淌着古时候鲜卑血液的野性族类,同时有着自己的信仰,这是一片富饶而尚未充分开发的土地,人们纯真而友善,西伯利亚亦是古代不少强悍民族的摇篮,当时的很多匈奴、鲜卑、突厥、鞑靼、蒙古及女真等等各种民族都是从西伯利亚崛起的。

      猝不及防。

      但那里一直有块薄膜。

      男人的话像是一层刮莎,清脆锋利,刮去了那层薄膜,隐隐地回荡在耳边,抹去了这世间所有的关于人性的丑与恶,揭露了这个世界上最真实的东西。

      那就是----人性。

      古往今来,人性最经不起推敲的,它是脆弱的,它是不堪一击的,就像从小投在脑海里忘不掉漫威里那个疯狂招摇小丑笑得面目全非,但是它却是有道理的,就好似地心引力一般引诱人们万劫不复,直至他轻轻一推,所有人都会失去自我,那到时候这个世间的公平正义、和谐共处都将不复存在。

      我抿起了唇。

      ......内心万般杂成。

      事实上,男人说的并不假,西伯利亚在十九世纪中叶的确是动乱不断,资源短缺,各地蛮荒之族崛起,全逞一时之乱是不能够成大事的。

      而西伯利亚为游牧民族的生息地,16世纪下半叶开始,沙俄越过乌拉尔山向西伯利亚扩张,并割去了原属华国的大片领土,西伯利亚地区的其他工业部门都是极端落后的。黑色冶金业几乎没有,重工业生产的中间产品和最终产品,特别是加工工业部门产品所占比重微不足道,轻工业产品几乎全部都要从俄国的欧洲部分输入,沙皇的殖民政策阻碍了西伯利亚地区的资源开发和工业化进程。[注]

      这是一个战乱的时代,所有人聚集在一起都只不过为了抢占物质而活着。

      而或许说出这些话的人都是有希望并且苟且存活着。

      可是,那又怎样呢?

      我并不在乎他们种族之间的恩怨了了,也根本不了解这个民族甚至于国家之间的所滋生出的负面情绪,我只知道我有一个朋友,他是图瓦人,也是布里亚特人,但此时此刻,他也只是我的朋友。

      男人抵着下巴审视了半天我的情绪,突然轻笑道:“看来小姐并不赞同我的看法,非要一意孤行呢。”

      似是透露出满满揶揄调侃的意味。

      我被他的视线看得有些经不住打量,往后退了一步,很明显这是一个很无论是性情还是外貌都是处于强势风格的男子,他不甘于自己落后,比起自己去主动倾听别人的看法,更愿意自己去讲述,甚至于去主导事情发生的过程。

      完完全全的沙俄人作风啊。

      和从前我那远离海边的布莱里莎亚林岛中从我出生起边想要掌控我的父亲简直一模一样。

      “先生,是白俄罗斯人吗?”

      把“和你有关系吗”这句话吞了回去,我扫了一眼男人身上的市场上最新上架要上千万的埃尔麦威西装,努力装作小心翼翼地问道。

      其实,这样问也没错,早在十月革命前,俄国政府对西伯利亚地区奉行掠夺性的经济政策。

      那时的沙俄早已是俄罗斯,何况就连前俄罗斯教育家米哈伊尔·罗蒙诺索夫曾经预言道:“西伯利亚将会促进俄罗斯的强大。”

      这群野蛮而又蛮荒的战斗民族。

      男人出乎意料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不是,我是日本人。”

      竟然来自于远方的东方古国。

      感应到了我的丝丝惧怕,男人的一双眼睛终于从我身上移开,像是停顿了一会,刻意说话放缓了速度。

      显得他的半张侧脸都变得诙谐生动起来,不待我说话,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其实小姐你也不用那么着急,台上那个灰头发朋克风的小子是你的朋友吧。”盯了台上中央的人有一会,接着他不带一丝情绪的称赞了一句:“打扮还挺酷的。”

      深发男人的神色一瞬间变得惊喜起来,那也形容的不恰当,总之是一种奇异而又惊悚的神情,他的面孔一下子变得立体起来,本就偏欧美的五官更加的韵味深处,使得我想起了从前放在仆人家存放了上千年上好的佳肴。

      从喉哝里发出的谐音低沉而浓厚,更偏向于戏剧开始前的那些乏味而又无聊的开场白。

      他看着我,说道。

      “说不定他会给我们带来一场惊喜也不一定。”

      也许他比我还要期待暴乱的发生。

      但与其说是惊喜,不如说是闹剧吧。

      舞台上的表演已经进行了一半,大部分的人们都在强撑着看着,夜深十分,谁不想睡觉呢,谁不想入梦了,但是骨子里的那份民族骄傲硬是使得他们不肯认输,这是一种很特殊的情感,往深一点说,可以说是有点病态了。

      音乐戛然而止。

      台上似乎隐隐约约冒出了一个削瘦的人影。

      “先生们,小姐们,不知今天的《talk show》有没有打动你们呢?”

      带着夹克风的牛仔帽高高竖立在主持人的脑袋上,他从人群中走来,颇具有哗众取宠的感觉。

      台上,角落里的男孩一双晴朗的双目注视着底下的观众,而瞳孔由于经常熬夜表演的缘故已满是红血丝,现在展露在观众面前反而令人瞠目结舌,我瞧着愈发地心惊,科特已经疯了,连日的打骂和周围人的歧视足以崩溃一个人健康的心灵,这是多么的可惜,他从前是一个多么爱笑阳光的男孩。

      科特事实上其实完全不算是我的邻居,他的父亲和我的父亲从前是布里亚特人中的长老,只不过后面因为犯事而被除名了,他的母亲是罗波尔爵士的养女,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生活的小孩子,却无辜地背上了图瓦人身上的血液,而这一切全要由一个不过八岁大的孩子去承受。

      人们似乎总是看不到自己的错处。

      也许。

      来自于人身上所有的悲剧都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它带走了所有人可以仰仗的梦想,留下的只有空虚和冷漠。

      身边的男人似乎比刚才还要清闲一点,百无聊待地望着台上的一切,突然说道:“梦想与悲剧都是同时发生的。”

      是的。

      他说的是对的。

      我闭了闭眼,想法从未有过的清醒。

      “......是的,你说的有道理,先生。”

      男人眯起眼睛,猛地盯着我。

      此时我的声音恐惧而颤抖,有丝丝薄汗从我下巴处滑落到我的衣衫上,耳边传来了震震的嗡嗡声,像是有人在我脑门上打了一拳,脑袋里最后一个神经崩溃在我得大脑中,眼睛一红,人的情绪总是控制不住,眼泪不由自主地滴落下来。

      我拯救不了任何人。

      我很清楚。

      所有人都在逼那个孩子,可我们的痛楚又该说给哪些人听呢?

      -----光与暗的交织处。

      有火,我的记忆中总是有好多火,舞台上的人们似乎在逃难。

      我抽泣了下鼻子,刚要望上看,男人却将手放在了我的眼敛上,像是在哄小孩子亲昵而又温柔,似是引诱人去犯罪的海妖,尽管是这样,但他的声音却很好听,对于一个声控来说,他发出的俄语又带着一种外国的异域风情,或许这也是一种别样的福利。

      “......乖,孩子别怕。”

      ----有丝丝酥软痒的触感从手心处一直蔓延到了心底。

      男人收回了手,盯着自己的手心,意味不明。

      我问道:“是舞台那里出事了吗?”

      “有人放了火,那里都已经乱做一团了。”

      他简要扼明地回答了我。

      同时男人转过身的瞬间袖口露出的那抹蓝色吸引了我。

      我愣了愣,“是科特吗?”

      其实这并不是很奇怪,那个孩子可以算是唯一继承了早期图瓦人身上的野性,怒火不是一直不发,而是忍到了一个极点,终有一日会袒露出来,那时候将是有几条人命的牺牲。

      男人用手缓缓摩挲着衣袖处的钻石镶嵌面上的最底层的那颗钻石,沉吟了一会,“雅库特人的组长和布里亚特人联手了,他们的目的应该不只是为了除去图瓦人那么简单,似乎还想要吞并哈卡斯人早些年间存在遗迹里的珠宝,那个孩子估计是图瓦人引发政府暴乱的诱饵,被人利用都不自知。”

      “现在的孩子都太猛了点。”

      似乎还嫌看笑话不够,他叹息着摇了摇头。

      为此我只想说一句。

      #贵圈真TM乱#

      远方的火圈越烧越旺。

      我望着男人的侧颜。

      现在的我已确定。

      从那声叹息来看,男人本身的年纪或许比他的外表要成熟一点,而且男人的口语似乎有点偏日尔曼那边的爱尔兰东部口音,看来男人身上的贵族身份已然敲定,就是不知出自哪边的皇室贵族。

      “我以为你会请求我去帮助那个孩子。”

      就在我还在低头思考他的身份时,男人突然转过头,抚着下巴,一张满含调笑意味的俊美的脸上似笑非笑。

      “可是你不会帮的吧,先生那么料事如神也一定知道那个孩子本身存在的悲剧,就算能够拯救他,也无法拯救他一辈子,先生那么聪明并不会做那么亏损的买卖的。”

      “况且那个孩子本身就抱着玉石俱焚的死亡的消极想法了,作为他的朋友我不应该阻止他。”

      我并不在意他的玩笑,淡淡地说道。

      我说的很懵懂,男人却恍然懂了我的意思,事实上,不是不想拯救,而且那个孩子自己舍弃了身边的帮助,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去阻止他,她不会去管,反而会徒增他生活中的苦恼和悲哀。

      他清澈透明的深邃眼眸倒映出我意外冷淡的神色,男人敛下眼眸,这是一个心思冷静到竭尽冷酷的孩子。

      他很欣赏这样的人,也很期待这样头脑清醒的人将来会走到何等境界。

      男人的话语里包含的隐含意思。

      我也比谁都要清楚。

      等价代换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从前在贫民窟生存那么久的我,太清楚了现在的生意人或者社会上的看似衣冠楚楚的有钱人,内心恶臭不堪,他们光鲜亮丽的外面上实则藏污纳垢、利欲熏心,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

      ----这个世界有时候真实的可怕。

      男人沉默了一会,他像是微笑了一下,拍了怕手:“我喜欢聪明的孩子。”

      真是期待啊,如果自己亲手培养这样的孩子,貌似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一时的心血如潮,他问了出来。

      “......如果可以的话,是否能够告知我你的名字吗,孩子?”

      我泛着棕色的眼神恰巧和他四目相对,神色安详乖巧:“凯拉(Kayla),准确的叫法是凯拉.布依特,来自于草丛部落里的游牧民族。”

      要知道西伯利亚从前就为为游牧民族的生息地。

      没想到女孩以前生长的地方都是那么自由奔放。

      男人修长的手指很漂亮,他低下头,勾起了我的下巴,这样的姿势可以使我看到男人嘴边露出的微微胡须,但却为这个来自东方国家的男人添上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他不经意间撇见了我因为他的靠近隐隐脸蛋上的一丝潮红,像是一抹淡淡的可人的小羞涩,引得他有些发笑。

      就算刚刚的样子多么的早熟,但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啊。

      和他比起来,她还太年幼了,和他的孩子很相似。

      “凯拉吗......我记得以前天主教的圣女从前也有一个叫这样的名字。”

      “Kayla.....”他呢喃了一会,顺着我的目光,眨眼微笑:“很美丽的名字,我记得译为“天命之女”吗?”

      他抚上我的脸颊,男人的面孔温柔眷顾,更似是情深义重。

      声音多情到像从舌尖上淡淡飘过:“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天命之女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2】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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