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子夜》亦白君

8、第八章

　　顾北辰和莫扬回去的时候，已经是7点了。子夜感到有些精神疲惫，使唤林深深去收拾洗碗，自己匆匆洗了个澡，便上床睡了,但却毫无睡意，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墙上的钟滴答滴答地走着，记忆像是一部狗血的言情小说，慢慢地翻着页码：

　　夜晚的B中显得安静而幽远，如果没有石阶上少女唧唧呱呱的说话声。

　　“莫扬，我听说一年段的A班的田黎又给你送东西了吧，F班的赵雅丽好像也给你写了份情书，还在BBS上贴了出来，整整五千多字呢。”

　　少年没有说话，漂亮的眼睛在夜晚里一闪一闪的，干净的校服散发着好闻的清香味。

　　“还有我听说你和三年段的学姐出去吃饭了，我知道那个学姐，长得很漂亮，功课也好，运动会上跑步也跑得快，哨子还没吹，就跑得老远了……”

　　没等少女说完，少年就俯过身来，轻轻贴上少女的唇，小心而青涩，却带着浓浓的甜蜜。

　　场景变化，A市的明湖公园，正值盛夏，阳光明媚，浓绿红花，裙袂飞扬。

　　“喏。”少女把一张红色的纸丢进坐在她旁边的少年手中，假装无意回顾四周。

　　“什么啊？”少年继续他的眯眼假寐，不予理会。

　　“莫扬，你太过分了。”少女生气，吹胡子瞪眼，“我考上了和你一样的学校，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很奇怪。”慢悠悠的吐出三个字，漫不经心说道。

　　“恩？”

　　“A大怎么会要你啊，让人费解。”少男清冷的声音，说着欠抽的话，眼里却含着笑。

　　“莫扬，你…..”少女起身要走，少男从书中抬起头，拉住她的手，“林子夜，你什么时候能学的有些耐心啊。”皱了皱眉，继续说道，“一个星期前我就去A大的招生办查过了，你踩到了狗屎运。”

　　镜头继续转换

　　“听说建筑系有个长得很像金希澈的学长。”

　　“你说莫扬学长啊，可惜已经没戏了，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好像是个财团的千金呢！”说完，又自顾怜惜说道，“A男还是和A女配的概率比较高啊，可惜我这个B女了……”

　　“你怎么知道？”另一女也插进了八卦的阵营当中。

　　“其实应该也就近几天的事，因为我的哥哥刚刚和莫扬学长是同宿舍的，所以喽，消息总会灵通点啦......”

　　子夜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跑的离开了新生典礼。

　　后面是程瑾着急的声音，“林子夜，你丫抽疯了啊。”

　　A大旁的一个高级餐厅，格调的装饰，却没有格调的气氛，音响里放着不知道是日还是韩的
　　哪国的歌，方正都听不懂，“么西么西，啥拉黑油......”很是吵人。

　　“莫扬，你来找我就是要和我说分手的么？”她的手有些抖，低着头，耳边重复响起刚才的那句清冷的话，“子夜，我们分手吧！”

　　没有征求，没有犹豫，明明是句疑问句，却说成了肯定句。也是，莫扬做事从来都是干净利落，就像他做复杂的高等数学，总是用最简明的方法。

　　“有什么原因么？”分手时问原因，算是种变味的乞求吧！因为舍不得，太想抓住可能会有的那丝峰回路转。

　　“要什么理由呢，我们本不应该在一起，反正迟早要分，还不如早点。”

　　“反正迟早要分？呵，莫扬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这样想的么？”

　　没有回答。

　　“是我自作多情了。”说完，还没起身，一个怒气冲冲的女孩冲了过来，是后来的顾苏芸。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紧接着是一句愤怒的声音，“莫扬你说你再也不会和她见面的，你明明说......”

　　她完全被这个突然而来的巴掌打蒙了，第一次吃巴掌的滋味，原来是这样，她从小就怕疼，一点小痛也会大做文章，现在却是硬没反应过来，只感觉脑袋变成了浆糊，嗡嗡一片。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发现剧情里被打的一方，总是很快便能反应回来，抬起骄傲的头颅，更厉害的还能买一送一地打回两巴掌。这样一比她可真丢人，好久之后才能抬起被打偏了的头，抬起头之后也只是瞪着眼看着眼前这个长得很精致的女子。长得真的很漂亮，漂亮地差点让她忘了刚刚这巴掌正是拜她所赐。

　　可能是被瞪得有些心慌，或是感觉一巴掌还没出够气，很快便扬起手想打第二巴掌。但这巴掌被莫扬拦了下来，他脸很黑，看不清神态。良久，淡淡说道，“走吧。”

　　“莫扬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以后的丈夫，希望你自重。”甜美的声音多么趾高气扬，继续说道，“我和莫扬从小青梅竹马，高中的时候因为我要念女子学校，和他分开了，让你乘虚而入，现在请你回到原位。”说完，两人便携手离去了，背影很是般配。

　　其实她那时候很想说一句，“打了人就走人，你们太欺负人了吧！”最终没说出口，因为那时连说句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原来被打也是个耗力气的活。

　　她从来对自己和莫扬的爱情很有自信，相信会一直牵手到老，但可能是爱的时候太年轻，年轻的让她忘记爱情这东西并不是她一个人自信就够了，犯这样的错，只会以闹剧收场。

　　子夜醒过来的时候，看看墙上的钟，还是晚上21点整。枕头有些湿，好久没想到这些了，一直以为以后也不会再想起了，可能是因为莫扬刚从国外回来，还一直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苦笑一声，莫扬，你到底想干什么，先放开手的人是你，现在又折腾什么呢？

　　起身，去厨房里找了点水，折回来的时候正看到林深深立在对面，吓了一跳。

　　“尤丽，你怎么还没睡啊。”子夜埋怨的看了眼林深深，你知不知道刚刚快吓死你姐了，半夜三更，学什么午夜幽魂啊，还是个男版的贞子。

　　“和姐你一样，睡不着。”林深深说。

　　“你姐我睡眠可好了，刚刚还做了个去沙漠探险的梦，被渴醒了，就起来找点水喝。”林子夜瞎扯道。

　　“呵呵……”林深深闷闷地笑了几声， “姐，我想和你说会话。”

　　林深深的心里泛起一阵酸楚，他这个姐从来都是在假装坚强，明明对爸爸的病情怕的要命，还是每天装作什么事也没有，但是他却知道，其实他姐每天都在努力，为了能让爸爸用更好的药，连个饭也煮不好的她，开始拼命地打工。从开始的洗碗端盘子、发传单、家教、做推销和到后来的酒吧服务员。

　　“尤丽，今天不对劲哦。”子夜假装轻松调侃道。

　　“姐，你别骗我了，你要把自己的肾给爸爸。”

　　子夜一愣，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讷讷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今天我去杜医生的办公室看到了你签了的自愿换肾协议书。” 半晌，“姐，你明明说有好心人自愿捐肾给爸爸的，为什么要骗我。”

　　“呵呵！”子夜抬头，一副轻松无所谓的样子，走到沙发面前坐下，“不就是个肾么？”
　　顿了顿，又说道，“又不是割了就没有了，一人有两个，割了一个还会剩一个。”

　　“爸爸如果知道也不会同意的。”

　　“那是林义志教的是是数学，如果教的是生物，他也就知道割个肾就像剪个发一样，根本不伤身。”顿了顿，继续说，“你怎么也这么像爸爸呀，真是个死脑筋。”

　　“姐，你知道么，我突然好恨自己不是爸爸亲生的，如果我也是爸爸亲生的，就可以把我的肾换给他了。”

　　“呵呵……”子夜心里猛地泛起一股胀胀的酸楚感，充斥着她全身，半晌“换肾的事不要告诉爸爸，我怕他不配合。”

　　“恩。”林深深闷闷地应了声，“姐，那手术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子夜想了想，“百分之四十。”抬头望着天花板，“但是爸爸一定会活下去的，一定会的。”坚定的声音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恩，一定会的。”林深深也在心里对自己说到。

　　两人都沉默了很久，各自想着事，日光灯下，子夜的表情有些肃然，漂亮的眸子里有着坚定地光。

　　“姐，我想问个问题。”林深深不知道该不该问，但他真的很好奇今天的那个顾北辰，然是笑意盈盈的样子，但身上却有种与生俱来的气势，以及优雅的贵族味道，都可以看出来这个男人不简单。而且他还说自己是他姐的男朋友，姐也没有否认，但这是姐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呢？

　　“姐，那个顾北辰......”

　　“他啊……”该怎么说呢，子夜在心里纠结了一把，“之前是老师，现在好像是男朋友，以后应该是老板……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断断续续的解释道。

　　其实他是个现在我们十分需要的人。

　　“呵呵，挺复杂的…..”林深深想了想，看样子姐不是很想说的样子，应该自有她的理由，也便不再问下去了，突然想到莫扬哥今天苍白的一张脸，虽然他知道姐不喜欢提到莫扬这个人，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姐，今天莫扬哥看起来很不好，脸色很是难看，你和他......”

　　“他这么突然会来.”子夜不想理会刚才那个问题，打断林深深的话。

　　“傍晚的时候，他一个人在B中逛，没什么神采，差点撞上了校车，我刚好经过……”林深深看了眼自己姐没什么反应的脸，讷讷道，“他应该还是喜欢姐你的吧！”

　　“喜欢……”子夜念了一下这个词，扯出一抹笑，“你不知道，他就要订婚了么？”

　　A市最为轰动的新闻，头版上两人俊男靓女，红色的标题上写着大大的写着：顾氏千金与莫大世家少爷两小无猜，即将喜结良缘。

　　“林深深，最近没看新闻哦，学习比较用功，值得表扬。”子夜笑着对林深深说道。

　　“什么时候订婚？”林深深实在是惊讶，在学校听到一些女生在讲的什么“现实中的王子与公主终于要在一起了”难道那个“王子”就是莫扬哥？

　　“大概就在这暑假吧，要等顾苏芸放假了才能定，好像也就在我们爸爸做手术那几天。”子夜淡淡说道。

　　“顾北辰是顾苏芸的哥，顾氏集团的总裁？”林深深说道。其实心里已肯定，不用想也知道，今天那男人俊美外表和优雅气质除了外界说的十大钻石级未婚男中排名第一顾氏总裁，还会有谁？

　　“恩。”子夜喝了口水，应道。

　　“这世界太让人疯狂了，姐，我应该说些什么？”林深深闭了闭眼，说道。

　　“不知道说些什么就什么也别说了，都是别人家的事，现在也不早了，睡吧！”说完，子夜便走进了卧室。

　　床边的手机一响，打开一看，是顾北辰来的信息。、

　　“相信我，晚安。”

　　子夜愣了下，心头突然有些疼，说不清的矛盾感。半晌，按键，回到：“晚安。”然后关机睡觉。

　　第二天，子夜起了个早，到A市人民医院的时候，这个城市还没有开始闹腾，各种上班族、 烧包族、啃老族、穷忙族也还没出洞，大街上还是空荡荡的。

　　子夜来到林父的病房，林父还在睡觉，跟刚过来的李阿姨---林父的看护，问了一些基本的情况后，就去找杜医生了。

　　“子夜啊，上次你做的身体检查没有任何问题，最近你父亲的状态也还不错，你暑假一放假，就可以进行换肾手术了。”杜医生从文案中抬起头，和蔼地说道。

　　“恩。”子夜笑笑，“谢谢您，杜医生。”

　　“这是做医生我应该做的。”

　　“还有您帮我隐瞒我爸爸，我真的很感谢。”

　　“我能体谅一个父亲的心情，但我更能体谅一个做女儿的心情。”杜医生慈祥地看着子夜，心里很是称赞也有些心疼，从她父亲刚进医院到现在，这孩子坚强了不少啊。

　　“对了，子夜。”杜医生叫住正要离去的子夜，犹豫了下，“昨天顾氏打电话过来，把你父亲的医药费和手术费都缴了，还说如果你同意，可以把你父亲换到高等病房。”

　　“病房不需要换了。”如果病房一换，父亲会怀疑的。

　　“还有，昨天有人给医院送来一笔钱，说是给你父亲的，数目也不小。”杜医生真的挺好奇的，看了看子夜还是一脸平静的表情，更纳闷了，继续说道，“社会上确实有你不留名的好心人，但是子夜你也没登报过啊，谁知道呢？会不会是…...”

　　“他们都是我朋友。” 子夜淡淡说道。

　　“原来这样啊。”杜医生不好意思的笑笑，刚才他在心里确实有些想弯，原谅他一把老骨头还如此有想象力吧！

　　中午，子夜陪父亲吃了顿饭后，就赶回了学校。

　　刚进寝室的时候，程瑾就急忙上前，紧紧抱住子夜，将头埋在子夜的脖子，良久，小声说道，“子夜，这次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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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很小白的一文，有些童话情节，希望大家能一笑而过。在此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