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子夜》亦白君

53、第 五十三章

　　子夜一回到家就开始蒙着被子睡觉了，迷迷糊糊睡到了傍晚，最后还是被手机振动声音吵醒的。是顾梓楚打过来的电话。

　　子夜一接通电话，顾梓楚就劈头吼来，“林小夜，我打了你数十个电话，你现在才接，太不重视我了。”

　　子夜无奈,“刚刚睡觉，没听到……”

　　“不是要上班吗？”

　　“有点感冒……所以请假了……”子夜撒慌。

　　“哦。”顾梓楚应了声，问道，“打针了没？”

　　“没，不过我吃药了。”她习惯性撒谎。

　　“不行，要去打针，我过来接你。”顾梓楚的态度很坚决。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子夜闷闷说道。

　　“那好，既然没事了，那我带你去找点乐子，心情好身体自然就好，你在家等我哦……”顾梓楚说完，就立马挂断了电话。

　　子夜对着手机无语地笑笑，然后看到里面有将近三十多个未接电话，有顾梓楚的，也有顾北辰的，里面还有几通语音留言，全是顾北辰的。

　　“林子夜，你在哪里，快点回电话……”
　　“林子夜，不要给我玩失踪，快点回来，我现在让你快点回来！”
　　“林子夜，你知道我的耐性的……”
　　“子夜，别闹脾气了，晚上一起吃饭吧，听到留言，快给我回个电话，我现在很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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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北辰，我真的没有闹脾气，只是心里闹得慌，闹得好慌，现在她的世界一片慌乱，只想找个地方好好躲一躲。

　　她摸上那个速拨键，但还是久久没有按下去，眼泪却又开始流了下来。

　　这几天泪腺日益发达啊！

　　最后她还是按上了关机键，将手机往枕头里一塞，吸了吸鼻子，然后起床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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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夜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白得吓人，伸手在脸颊上使劲揉了揉，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不和谐的红晕。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找出上次顾苏芸送给她的化妆品，给自己打了些腮红，然后涂点唇彩。
　　经过这细微地改造，她看起来精神很多。

　　顾苏芸送化妆品给她的时候，跟她说，“我觉得这世上的男人除了莫扬外，其他的男人都是外貌协会的，所以你回国后，把自己打扮得光彩点，也好光彩地追回我哥，不过我哥很小心眼，难度很大啊~~~~”

　　她那时好像还自信满满地说，到时候记得回国来喝我的喜酒啊。

　　如果顾苏芸知道现在她的处境，应该会很鄙视她吧，可能还会指着她的鼻子骂：林子夜，你不是很有出息么？怎么连个顾北辰也追不回来啊。

　　她跟顾苏芸的友谊很奇怪，连什么时候成为朋友也不知道，好像有一次她夜晚从饭店打工回来，遇上一个流氓的，是顾苏芸出现救了她，顾苏芸用棍子把那个流氓打晕。之后她又她说了自己遭遇流氓的事，说着说着就扑在她怀里哭了很久。应该是从这之后慢慢成为了朋友吧，虽然有时候冷语相向。

　　子夜对这镜子微微一笑，摸摸脸颊两边的肉，最近好像瘦去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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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梓楚出现她门口的时候，正不断呵着气，穿着一件夸张狐皮大衣，带着手套和帽子，兴奋地朝她说道，“子夜，外面下雪了呢。”然后看了眼她的穿着，敲了下她的脑袋，“快去加件厚外套，梓楚哥哥带你去玩。”

　　子夜看了眼顾梓楚，“真是幼稚，瑞士几乎天天下雪，我已经没有新鲜感了。”然后走进卧室加了件羽绒衣，走出来对他说道，“我爸今天改期末试卷了，家里没有饭吃，你请我吧。”

　　顾梓楚摸摸她脑袋，叹了口气，“你这女人，真懒！”

　　子夜其实是没有多大胃口的，但是不管有没有胃口，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她现在已经够慌了，也没有多大力气，所以必须补充点能量。

　　顾梓楚带她去了家药膳火锅店。子夜立马皱眉，“这是啥子地方嘞，老娘要吃川味火锅！”

　　顾梓楚叹了口气，又载着她去了家川味火锅居。

　　人很奇怪，往往是因为善变，就像今天喜欢某事物，明天又开始喜欢另一事物。胃口有时候也很奇怪，今天喜欢吃青菜，可能明天就中意胡萝卜了。

　　子夜叹气，为什么她的胃口也变得如此奇怪了呢，平时挺好打发的胃，突然挑剔了，她对着这火红的一大锅，还是没有一点胃口，突然又想吃点清谈的。

　　当然她这次不敢跟顾梓楚说了，硬着头夹了片肉片，尝了起来。

　　顾梓楚看了眼她微微皱起了的眉头，说，“要不要再换一家？”

　　子夜摇摇头，“这里挺好的，辣得地道，我很喜欢……”她还没说话，一股恶心的感觉就从胃里冒出来，在顾梓楚担忧的眼神中，连忙跑到卫生间去。

　　子夜趴在玻璃制材的水槽里干呕了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顾梓楚走过来，拍着她的后背，“没事么，要不要带你去医院？”

　　子夜摇摇头，“最近胃口一直不是很好，应该只是有点消化不良。”

　　顾梓楚脸色突然凝重起来，问道，“子夜，你上次例假来完到现在有多长时间了？”

　　子夜算了下时间，最近她真的好像把那事给忘了，她抬头看着顾梓楚，说，“具体时间忘了，不过好像应该有……一个多月了……”

　　顾梓楚紧紧握着拳，最终还是放开，放在子夜的肩膀上，说，“明天去检查……我带你去……”

　　子夜故作轻松一笑，洗了洗手，说道，“明天不用陪我，你如果你去了，多叫人误会啊。”

　　顾梓楚冷眼，“也对，确实应该是顾北辰陪你去比较合适。”

　　子夜微微一愣，淡淡说道，“顾北辰很忙，应该没有时间。”

　　“林子夜！”顾梓楚忍不住怒吼出声，“你非要这么糟蹋自己么？”

　　子夜惊讶抬起头，看着顾梓楚，不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向她发火，而是因为顾梓楚眼里深深的痛楚。

　　她在瑞士的时候，顾梓楚常常飞过来看她，从开始时候帮她联系好学校，后来帮她介绍兼职，还会偷偷往她卡里打钱。

　　她问他，为什么对她怎么好的时候，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嬉皮笑脸起来，那时因为小夜和我是同一个小妈啊，所以我对你格外亲切呢。

　　什么鬼理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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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夜问，“顾梓楚，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顾梓楚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然后笑着说，“如果我说是，你会怎样？”

　　子夜说，“我会告诉你，我不爱你。”

　　顾梓楚伸手指在她的额头弹了一下，“那本少爷告诉你，我不爱你。”

　　子夜看着顾梓楚，他瞥了她一眼，重重叹了口气，摸了摸刚刚被他弹了一下的那块地方，说道，“小夜啊，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很失落了，但是没有办法啊，感情是不能勉强的。”顿了顿，说道，“我只当你是妹妹啊！”

　　子夜使劲拍了下顾梓楚的肩膀，“得意去吧，本姑娘还非你不嫁呢，愁死你……”

　　顾梓楚搂过她的肩膀，“好歹毒的妇人心啊~~~~~~”

　　子夜低下头，轻轻说道，“好了，歹毒的妇人要回家了，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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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开到B中门口的时候，顾梓楚走下车来，优雅地为她打开车门，“歹毒的妇人，您可以下车了，小的已经把你安全送到家了。”

　　子夜被顾梓楚逗乐了，笑嘻嘻地走下车来。

　　经过几个小时的下雪，这个城市银装素裹，堆上一层厚厚积雪的道路上有几行深深浅浅的脚印。

　　顾梓楚牵过她的手，“走吧，我牵你，路不好走……”

　　夜晚，下雪天，整个B中显得格外安静，子夜任由顾梓楚牵着她的手，两人踩在雪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顾梓楚突然开口说道，“我妈妈是在一个下雪天走了，那天雪下得很大……”

　　子夜看向顾梓楚，昏暗的路灯，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他扯起一个笑容，然后低低笑开了，“我从下就知道我妈不快乐，所以对她的离去，我很开心。”

　　“顾梓楚……”

　　“真的，所以每到下雪天，我就会很开心，她在上面应该会比在顾家过得好……”顾梓楚轻松一笑，“千万别安慰我啊，我现在挺好的……”

　　“其实……”子夜调皮一笑，蹲下身子，拿了一把雪，突然撒向顾梓楚，“其实我是要偷袭你……”

　　顾梓楚撒了一身雪，哇哇大叫，“小夜，你太坏了，居然偷袭你梓楚哥哥。”然后作势拿起一推雪，欲要洒向她。

　　子夜一边笑呵呵地求饶，一边向教师公寓跑去，“不敢了……我不敢了……”

　　顾梓楚叹了口气，将雪球扔在地上，子夜，换我来照顾你，不好吗？

　　他想到这里，又自我否定地摇摇头，顾梓楚，你自己都照顾不了人，还要照顾这个疯丫头，你嫌日子太无聊了么？

　　其实他真的嫌日子太无聊了！

　　顾梓楚对离他数十步的子夜，喊道，“好了，不扔你了，今天爷心情好，饶你一回。”

　　子夜高兴地点点头，继续往公寓走去，然后转过身来，对跟在她身后的顾梓楚说道，“好了，别送了。”说完，便向他挥挥手。

　　顾梓楚幽幽道，“赶人的功夫真厉害！”说话，走上前来，帮她拍了拍衣服上的落雪，突然正色道，“明天如果有问题，记得打我电话。”

　　子夜点点头，“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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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夜正要拐弯向公寓走去的时候，突然手臂被人擒住，一个踉跄，她已经被拉到一个角落里了。

　　“顾北辰……”子夜吃惊，抬头看着顾北辰愤怒的眼睛，“你怎么会在这？”

　　顾北辰的表情忽明忽暗，“玩得很开心啊，林子夜？”

　　子夜解释道，“我跟顾梓楚只是一起吃饭而已。”

　　“你故意不接我的电话，不跟你的男友出去吃饭，而是和其他男人一起吃晚饭。林子夜，你是不是真的太张狂了？”

　　“男友？”子夜讷讷出声，低下头，不去看顾北辰，淡淡说道，“你现在应该是赵莎莎的男友吧？”

　　顾北辰擒住她的手臂，没有说话。

　　“这几天我常想，我现在是你什么身份，情妇？还是床伴？”子夜低低道。

　　顾北辰抿着嘴，然后突然轻哼两声，“不管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情妇也好，床伴也罢，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要遵守分本。”

　　子夜自嘲地笑笑，眼里一片凄凉，“我问我自己，我林子夜现在在你顾北辰的心里还有没有一点价值，我不去看你对赵莎莎的温柔，我告诉那些都是错觉，我不去听公司里的谣言，告诉自己那是她们不知道事情真相，所以不能当真。我不在意你对我的冷漠，我告诉自己，你是因为生气才这样的，如果有一天，你不生气了，是不是就可以原谅我，然后像以前一样对我呢……”

　　子夜的声音哽咽了，狠狠吸了口气，继续说，“你叫我帮赵莎莎订花，帮她选车，有时候你忙的时候，还叫我陪她逛街……顾北辰，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很过分么？我因为爱你，所以答应你提出的所有要求，还骗自己，你只是在生我的气，只要气消了，就好了……但是事实好像并不是我想得这样……”

　　“子夜……”顾北辰抚上她的脸颊，他都说的了些什么话啊，心里升起的恐慌就像当年她离去的那样，像蔓藤紧紧地缠绕着他，挥之不去。

　　他承认自己真的气疯了，在公司看她离去，他己开始恐慌了，给她打了数十个电话，还是没有人接听，所以他就过来找她，看到的是她和顾梓楚牵手走来的画面，她笑得那么开心，好像她很久没有那么笑过了，而那笑容也不是因他而笑……

　　子夜拿开顾北辰擒在她手臂上的手，淡淡说道，“这几天，我身体不舒服，请假几天……”
　　顾北辰猛地抱住她，低低道，“这假我不批准。”

　　子夜没有说话，然后推开顾北辰，说道，“回去吧，明天真的有事，后天我就回来上班。”说完，便走上楼梯口，匆匆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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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九点大结局！！！！！！（晚上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