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Part12 Adventur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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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久的生日是十一月的第一天。
今天是十月三十一日。
深秋季节。
江栗书披了一件大衣出门了，今天她要做的事可能听上去很不可思议，但……她一定要做。
路宝贝一时半会回不来，让她中午一个人吃饭。早上像个老妈子似的叮嘱了半天。想起他那副模样，栗书笑了笑，紧了紧大衣走进风中。她愿意为她的男孩去冒险。
女孩站在陆宅门口。
没错，是陆宅，那个承载了路久十七年痛苦的陆宅。
前一天晚上栗书查了很多资料，想过那么心狠的女人是擅长隐忍城府极深，还是脾气暴躁嘴脸刻薄，她都想过了各种应对方法。
但她从来没想过是眼前这副模样。
她不像那些豪门夫人打扮的光鲜亮丽，只穿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家居服，也只简单地戴了几件首饰。她不高，但很瘦，眼角已添了些许皱纹。平白无故给人一种经历过太多太多的感觉。
看到来者是个年轻小姑娘，妇人眼里有些疑惑但很快压下：“你找谁？”
栗书不知道是她隐藏的太好还是……
“我找您，陆夫人。”
秦锱铢眼底的讶然没过分显现，打量了面前的姑娘一番，然后平静地对她说：“今天家里没人，进来吧。”
女孩轻轻抓着衣角，紧张地在沙发上坐下，秦锱铢给她倒了一杯水。
她没动，一直在想之前准备好的措辞。没成想妇人先开口了：
“姑娘，你是谁？找我什么事？”
“陆夫人……我是您儿子的女朋友，我今天来……”
“你是阿望的女朋友？那你……”
“不，陆夫人，我是路久的女朋友。”
秦锱铢一下就愣在那里，嘴巴微张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江栗书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一刻，妇人的眼里皆是痛苦。这跟她想象的有一点不同。她以为心狠的人都是没心的，她以为提到路久她的眼里会满是厌恶。
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小九的……女朋友。”
“小九……”
栗子打断妇人的呢喃，轻声质问她：“陆夫人，您对路久做过什么您都忘记了吗？您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叫他小久？”
秦锱铢捂住脸：“是啊……我有什么资格……可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迫不得已？夫人，有什么理由让您非得去伤害自己的儿子？他当时还那么小……您忍心吗？”
“可是……我如果对他好一点，他根本活不到十七岁，活不到离开这个地狱的时候啊……”
这下轮到栗书怔住，“夫人，您……什么意思？”
秦锱铢开始回忆：
“那时，我刚怀上路九，路彦就抛弃我们母子而去，”
“当时我的世界濒临崩溃。
又怕从此遭受非议，沦落笑柄。
便转身嫁给了原未婚夫也就是陆望的父亲。
他允许我将路九养在身边，却不让我亲近他。他生性多疑，一旦我对小九好了点，他便对我拳打脚踢，还要看着我亲手教训路九。”
“我……我也是没办法。”
“他说了，留着路九已经是他最大的底线，要我把所有的关注都放在陆望身上。
我也曾想过带着路九走，可我的阿望怎么办，他不能失去母亲啊。”
“而且……”
“而且，你也舍弃不了陆家带给你的至高无上的荣耀和权力，对吗？”栗书问道，想从这个妇人身上看出点其他的什么。
“对。”没想到她干脆地承认了。
“那你现在这副模样又是做给谁看？”栗书觉得秦锱铢有些虚伪。
“我……直到现在才明白，
这些都不重要，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只有我的两个儿子。”
“可我已经失去他们了。”
“我知道阿望对他哥哥其实很好，自从懂事后他也开始疏远我了，可能……对我失望透顶吧。”
“我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栗书仿佛看到说完这些话的妇人又苍老了几分。
人真的是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江栗书。”
“栗书……名字真好听。我能不能请求你以后……好好爱小九，带着我这一份，好吗？”
栗书看着妇人低声下气的姿态，缓缓点了点头，“好。”
“陆夫人……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另一件事，路久的生日快到了，您……”
“小九的生日快到了啊……也不知道他现在长成什么样了，过得好不好……罢了，我没能给他一个完美的出生，也无颜参加他的生辰。罢了，罢了……”妇人失落至极地摇了摇头。
“陆夫人，您……真的不去看看吗？”
秦锱铢沉默良久，还是摇了摇头，“不去了，我不想在他生辰那天让他想起最黑暗的那段时光，只希望他以后快快乐乐，你们要好好在一起。”
“放心吧，陆夫人。”栗书看了一眼路宝贝给她发的消息，站起身来对秦锱铢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走吧孩子……对了，这是我的电话号码，遇到困难就……找我，没事的。”妇人温和地笑了笑。
“嗯。”
秦锱铢看着栗书走远，想起刚刚她不经意瞥到的她手机壁纸――跟路久的自拍。照片里儿子笑得那么开心。“好好的。”
栗书回到家，路久已经在准备晚饭了。她笑嘻嘻地跑过去从背后环住他的腰。
“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出去逛了会儿，没看时间嘿嘿。”
路久无奈地看了看女孩，“去洗手，马上吃饭了。”
“好嘞，路大人！”
路久扶额，这小东西给他起多少个称呼才算完。
栗子看着他可爱的小动作，心想：
为你冒这个险，值得。
晚上熄灯之后，栗书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了想还是给那个号码发了条信息：
“陆夫人您好，我是江栗书。
明天我们会在辞鹤居给他过生日。”
栗书不确定秦锱铢会不会来，但她发给她就是想让她知道，决定权交给她。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这世上有太多后悔的人，他们往往都无法弥补自己前半生犯下的错误。只……图个不留遗憾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Part12 Adventur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