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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七夕前夜 ...

  •   车夫抓着缰绳,偷瞄了云姗两眼,稍稍往后拉了拉,降低了车速,抹了把脑门上的汗。

      云姗感觉到车速明显降了下来,转着眼珠看了那车夫一眼,车夫朝她不自在地笑了笑,专心地看着前方的路。

      马车行了好大一会,远远地能看见皇城,云姗才掀开车帘坐了进去。

      而萧忆之居然双手抱胸,靠在车厢上睡着了。

      云姗嘴唇抖了抖,她气得在外面吹了好大一会风才冷静下来,这人居然在里面睡着了!

      她心中不服,弓着身子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萧忆之小腿一阵酥麻酸痛,烦躁地睁开了眼,却见始作俑者一脸憋笑地坐到了他对面,照着他的样子,双手环胸,闭目养神。

      萧忆之摇头笑了笑,心里有头小鹿乱撞,他看着云姗微微颤着的睫毛,硬生生憋住了要亲下去的欲望。

      “回宫后,陛下打算怎么做?”

      云姗闭着眼道:“全杀了。”

      “包括太后?”萧忆之不信,“虽然心中兵符在我们手上,陛下还是先忍忍,别为了一时之快,乱了大局。”

      云姗纠正道:“兵符是在你的手上,不是咱们。”

      谁知萧忆之闻言,就从兜里拿出了两个兵符,递给了云姗,“那现在交给陛下。”

      云姗猛地睁眼,萧忆之笑看着她,手里的那两个小小的东西在放着光,似乎在引诱着她。

      她想要,但不敢拿,更不能拿,萧忆之一肚子坏水,谁知道此时在想些什么。

      顿了半晌,她才伸手拿了她的那一个。

      “我只拿属于我的,太后的那个,你自己处理。”

      萧忆之潇洒地把兵符揣自己兜里,“陛下不要,那只能我自己留着了。”

      云姗气得咬牙,扭过头去,转念一想,似乎也好,至少这样,太后就不会抓着她偷兵符的事不放,大做文章了。

      “陛下,已经到皇城了。”燕林在车外说道,“叶卫大人守在城门口。”

      “他来凑什么热闹?”云姗掀开帘子,远远地就瞧见叶卫带着一群兵马,手持武器,警惕地看着他们一行人。

      “城西大军就守在不远处,陛下不必担心。”

      云姗摇头道:“倒不是担心,就是想不明白。”

      “估计是太后的意思。”萧忆之冷冷道,“应该还是为了兵符的事情。”

      如他所说,燕林上前去打探了一番,回来说:“叶卫说太后宫中有重要物品失窃,所以在这查进出皇城的可疑人员。”

      话虽如此,其实就是特地在这堵他们的。

      “走。”

      云姗冷着脸,放下帘子,对萧忆之道:“把你的东西藏好。”

      闻言,萧忆之反而把他从衣服下拿了出来,揣在了胸前。

      “就算被他发现了,陛下不也会保我么?”

      云姗白了他一眼,又想起他说自己喜欢翻白眼的习惯,匆匆转过头去,“叶卫要真把你带去给太后了,我可不会救你。”

      “那我这兵符,可就又要跑到太后那去了。”

      云姗瞪了他一眼,在车厢内四处搜寻了一番,夺过萧忆之的匕首,在车顶上挖了一个洞。

      “拿过来。”云姗朝萧忆之伸出了手,“先藏着,否则真的不好解释。”

      萧忆之掏出了兵符,递到云姗手上时,趁机摸了一把她的手心。

      凉凉的,很舒服,跟他这天然的大火炉相比,他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女生的手会这么凉。

      云姗接过来放了进去,想了想,撕下自己裙子上的一条布,塞了进去。

      待她处理完,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了叶卫的声音:“燕统领,进出城的车辆都得接受检查,不知车上坐的是何人?”

      云姗心道:明知故问,戏做得真足。

      燕林大声道:“车里的,是陛下。”

      只听到外面一阵嘈杂过后,衣物窸窸窣窣摩擦的声音,士兵们大声喊道:“参见陛下。”

      云姗浑身一阵酥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有些不适应这巨大的阵仗。

      “叶大人,出什么事了,要你亲自带着人,来这守备?”

      叶卫抬起头,甚是不满道:“太后宫中丢了样重要的东西,不方便透露,只好派臣来,仔细搜寻。”

      “那要不要给你搜一下,看看东西在不在咱们车上?”

      叶卫眯着眼睛盯着这辆宽大的马车,忽而说道:“不必了,陛下慢走。”

      云姗挑起眉,看向萧忆之,他一副早已明了的表情,朝她扬起一个十分挑衅的笑。

      马车重新行进,进入了喧闹的皇城。

      “你早知道叶卫不会搜我们的马车?”

      萧忆之点头:“陛下不也想到了?”

      “也是刚刚才想到,叶倾跟着我们,他怎么说也得护着儿子,要是把我给惹急了,一句话就能让他断子绝孙。”

      萧忆之笑着点头:“不错,叶卫大人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看都是让陛下抓了当人质,他当然不敢贸然惹怒陛下。”

      云姗把车顶的兵符取了下来,扔到了萧忆之手里。

      萧忆之接住了,却扯到了肩上的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我为陛下受的伤可怎么算,有没有些奖励?”

      “没有!”云姗不理他,掀开帘子,街边的景象尽收眼底。

      自她穿到这个世界来,被锁在宫墙内,整日对着的就是那些死板的臣子和怯弱的宫女太监,这些活泼本真的百姓,倒是让她感受到了市井之乐。

      “陛下喜欢,可以下去逛逛。”萧忆之道,“不过明日便是七夕,晚间有灯会,会更热闹的。”

      云姗心中蹦出一个想法来,她想带着萧忆之来逛窑子。

      时间就定在明日吧,七夕人多,也不会引人注意。

      “明日……”

      “陛下,潘小姐来了。”燕林说道,“她在前面拦着路,说是要见摄政王。”

      云姗表情一僵,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萧忆之微怔,看着云姗阴沉的脸,没有说话。

      而这眼神,在云姗看来,就是他迫切地想下车去和潘亡忧团聚,但碍于君臣关系,他在恳求自己发话。

      “去吧。”

      萧忆之双脚却如灌铅一样,拔不动退,起不了身,顿了许久,弓着身子掀开了帘子。

      云姗不去看他,只听到帘子被掀开的声音,萧忆之转过头来说道:“陛下刚才想说什么?明日如何?”

      云姗闭了闭眼,“没什么,明日记得来上朝。”

      萧忆之张了张嘴要说什么,最后却只摇了摇头,放下了帘子。

      街上依旧喧闹,没人能体会到云姗那股失落到心底的感觉,她越发觉得,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忆之哥哥,你没事吧,我听人说,你们遇到玄铁营了?”

      “没事,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云姗坐在车里,听着二人小声的谈话,或许是隔得远,她只依稀听到几句。

      “你怎么跑出来了,我不是说让你在家等我吗?”

      “我担心你,忆之哥哥,你没受伤吧?”

      云姗深吸了口气,对燕林道:“回去吧。”

      马车继续上路,马蹄声将那两人的对话淹没,云姗能感觉到马车经过他二人,随即又驶入了热闹的集市中。

      回到皇宫中,云姗洗了个澡,舒适地躺在软塌上,看着宫女们端进来一桌子好看的吃食,她摸了
      摸肚子,坐到圆桌旁,大快朵颐。

      一桌子的饭菜吃完后,方空掐着点地来了。

      他脸上难以掩饰的愧疚之色,一进门就跪下了。

      “陛下,方空害了陛下。”

      云姗冷冷看着他:“是你把兵符交给了摄政王?”

      方空抬起头来,“是,我以为,摄政王会把兵符交给陛下,却不知那日陛下早已出宫,好在摄政王一同前行,否则方空真成了千古罪人。”

      云姗也不想再为难他,原主和摄政王的关系人尽皆知,比起亲自拿给云姗,惹人耳目,交给萧忆之反倒是一个好方法了。

      “太后怀疑没有?”

      方空道:“并未怀疑方空,那日去的人多,太后反而相信方空不会行偷盗之事。”

      云姗有些无地自容,干咳了两声,道:“无论如何,都要谢谢你,帮了一个大忙。”

      方空有些难以适应这样的云姗,一时间听呆了,忘了回话。

      “对了,你说那天去太后寝宫的人很多,都有些什么人?”

      方空回想了一下:“绪阳公主去了一早上,宰相大人的党羽也去了几个……”

      “等等,”云姗打断了他,“绪阳去做什么?”

      这位绪阳公主跟太后向来不和,原主甚至还装一装母女情深,但这位小公主却是懒得做戏,明里暗里顶撞太后,就差打着牌匾写着“吾恶吾母”了。

      方空道:“不知,绪阳公主带了些药材,说是要去看看太后,在那一坐,就是一早上。”

      “她跟太后说了些什么?”

      “一言不发。”

      云姗瞪大了双眼,“就那么一句话不说,坐了一早上。”

      方空点头:“正是。”

      “她又去掺和些什么!”云姗拍了下桌子,连太后寿宴都没来的人,突然跑太后那去坐了一早上,之后兵符就被偷了,嫌疑最大的不就是她。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方空抬头看了她半晌,道:“陛下心中郁结,是否有什么心事。”

      云姗一怔,摇头说没有,总不能说她想约别人逛窑子,结果还没说出口,就被拒绝了吧。

      “陛下若是有心事,方空随时都在。”

      云姗朝他粲然一笑:“知道了,过几日我就去你那里,聊聊佛法。”

      方空走后,石海走了过来,担忧问:“陛下,此次出行,可还顺利。”

      “石公公应该早听说了,”云姗揉着眉心,“差点就没命了。”

      “陛下,万事莫要逞强。”他还想说的什么,还是没说出口。

      “石公公,你跟了我多久了?”

      “老奴从陛下出生开始侍奉,今年已是二十一个年头了。”

      二十多年,这也就不难解释,石海对原主所做的事最是清楚,却还忠心跟着的缘故了。

      “去把绪阳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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