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望》何必那夜情话

20、第十八家房客

　　“走，再进去。”瘦子冷冷的望着十六号房门，沉声对胖子说。胖子无力的点了点头，跟着瘦子走进十六号房间。走进里面侧门附近，瘦子沉声吸了口气，抹了抹头上冷汗，钻了进去，胖子略一犹豫，也跟着走了进去。
　　走了进去，里面黑漆一片，黑色的空间，黑色的感觉，伸手不见五指，耳边静如幽谷。
　　“胖子，死了没有。”瘦子眼前一片漆黑，见不到胖子，声音有些急了。周围墙壁反射出他焦急的声音，一阵一阵的传来，在瘦子耳旁回响。
　　“胖子，你在哪？”瘦子听不到胖子的回答，心中一种恐惧油然而生，头上冷汗直冒。
　　“他不在这里。”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飘飘然的，由四处传进瘦子心灵。瘦子听了心中一惊，回头张望一下，依然是黑暗，无尽的黑暗。
　　“你是谁？”瘦子冷冷的盯着黑夜，沉声问了一句。
　　“第十八家房客。”黑夜中传来一个声音。
　　“你知道吗，你在明，我在暗的感觉让我很不爽。我现在只想知道，我兄弟去哪了。”瘦子语气冰冰的，凝视前方。
　　“一号房。”黑暗中传来的声音飘飘然的。
　　“你怎么知道？”瘦子冷冷的问他。
　　“三楼是我设计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我不喜欢你，我讨厌这样的谈话方式。”瘦子盯着黑夜，语气愈发冷峻。
　　“是吗。”
　　“非常讨厌。”瘦子一脸寒霜，随后吹了口气，嘴角一笑，脑袋一偏，轻轻舔着自己的指尖，眼生缠绵，语气略带轻快：“我喜欢这样的谈话方式：啊啊啊，世人皆醉我独醒，大伙一起上呀，干他娘的！”接着眼睛一眨，拨弄着自己的手指，轻轻一笑：“或者是这样的谈话方式：嘿，哥们，你去哪呀，那个地方你去不得，会死人的，回来吧。”说完后眼神尽是茫然，痴痴的盯着黑夜，不知身处何方，喃喃的自言自语：“但是，你知道吗？没人喜欢听我这样说话，没人理我。就这样，我说了一生。”瘦子泪光忽闪，惨然一笑，狠狠的盯着黑夜，语气尽是不满：“因此，我不喜欢你，你是个爷们，就和老子骂娘呀！”
　　“了解。”黑暗中声音不紧不慢。
　　“你有种，老子走了。告诉我，从哪可以找到我兄弟。”瘦子狠狠的吐了口气，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
　　“左边的那扇门。”
　　瘦子慢慢走到那扇门附近，吸了口气，轻轻打开，然后转过头望着黑暗，轻轻的说：“你知道吗，我今天碰到了一个白痴，他喜欢躲在黑夜里。你说说，他是不是长得太丑了，不敢出来见人？”
　　“也许。”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
　　“操！”瘦子大骂一句，把门猛地一甩，钻了过去，来到另一个房间。里面香水味弥漫，房屋中间摆着几个大衣柜，衣柜里面狼藉不堪，衣服被翻得乱七八糟。旁边一张床，被子也被掀开了。还有一个化妆台，台上一面镜子，摆满化妆用品。墙上挂着一张照片，照片里面的林夜开还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由母亲抱着，二个小酒窝，一脸纯真的笑容。照片前面有个胖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照片。
　　“胖子，你在那看什么？”瘦子见到胖子的身影，冷冷的说了一句。
　　“啊，老大，你终于来啦。”胖子听到瘦子声音后，回头一看，满脸笑容，把墙壁上的照片指了指，对瘦子说：“想不到那个妓女小时候这么可爱，长大后变得冰冷冰冷的，唉。”
　　“她变没变，关你什么事。”瘦子冷冷的盯着胖子。
　　“老大，你。。。你是不是哭过了。”胖子看着瘦子脸色泪痕，一脸好奇。
　　“哦。没事，刚才有个石子飞了进去。对了，东西偷到没有。”瘦子把眼睛摸了一下。
　　“没有，翻了半天，也没找到。”胖子瘪了瘪嘴。
　　“这个不就是么！”瘦子冷哼一声，从一旁抓出一条肚兜来。绿色的料子，黄色的镶边，几条绸带，绣着鸳鸯戏水图。
　　“啊。。啊。。老大。。。你。。。你真厉害。”胖子看瘦子凭空摸出一条肚兜来，半天合不拢嘴。
　　“嗯，我也觉得。”瘦子看着手中的肚兜，眉头轻皱，摸了摸自己的脑勺。
　　“老大，肚兜偷到了，那现在怎么办？”
　　“先出去喝酒庆祝一下，晚上找他算账去。”瘦子冷冷的说。
　　“找谁算账？”胖子好奇的问了一句。
　　“一个小偷，长得很恶心。”瘦子冷哼一声，不由想到那个胡须佬来了。
　　“哦。”胖子看着瘦子满脸阴寒，嘴角略带冷笑，无语的点了点头。
　　三号房间内，书架林立，柳边燕蹲在一个角落独自看书，五恋站在书桌旁边，盯着手中的稿子，一只虫静静立在一旁。
　　“你小说里面的主人翁会不会死？”五恋放下稿件，望着一只虫。
　　“你说呢？”一只虫对五恋一笑。
　　“不知道，不过我不希望看到伤感的结局。”五恋手敲了敲桌子，盯着桌上稿件。
　　“这篇小说，本来就是一个伤感的故事。算了，我看能不能改改，弄个大团圆出来。”一只虫拿起桌上稿件，略微翻了几下，对五恋一笑。
　　“但愿如此。”五恋也笑了笑。随后看了蹲在一旁的柳边燕一眼，痴了半响，随后对她说：“边燕，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哦。。。嗯。。好的，我们走吧。”柳边燕听见五连叫喊，放下书本，一笑着蹦到五恋身边。
　　“下次我再来看看你写的小说。”五恋对一只虫一笑，带着柳边燕走到门口。
　　“这里只租出去了三间房子，你想在这住段时间吗？”一只虫在五恋身后喊道。
　　“好的，看情况吧。”五恋转身看了一只虫一眼，点了点头。
　　“记得，找林夜开，我也是通过她才能租到这的。”一只虫交代了一下。五恋嘴角一笑，带着柳边燕离开三号房。
　　“五恋，你真的要住在这？”柳边燕出了房间后，一脸失望的望着五恋。
　　“这不是妓院的问题，而是这个地方很有趣。我可能会住在这。”五恋静静的看着她。
　　“很有趣吗？我怎么不觉得。”柳边燕皱了一下眉头，实在不觉得这个妓院有什么乐趣。
　　“呵呵，因为你刚才看书看得太入迷了，不知道我和灵轨去了哪里。”五恋轻轻一笑。
　　“哦。。。那。。。那你能不能。。。能不能。。。”柳边燕双脸微红，支支吾吾的。
　　“能不能也帮你租个房间，是吗？放心吧，有我在的地方，少不了你。”五恋笑望着柳边燕，柳边燕脸更红了，避开他的眼神，把目光转向别处。
　　游戏机室里，几十台机器静躺在那里。室中央有个收银台，收银台上站着一只公鸡，周围蹲着一大群小孩子，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只公鸡。
　　“。。。。至此以后，那只公鸡学会了说话，成了一只会说话的公鸡。”一只鸡在上面娓娓而谈，顺便拔下自己的一根羽毛。
　　“讲。。。讲完了？”一个好男孩睁大眼睛的盯着他，意犹未尽。
　　“嗯，我的故事都讲完了。”一只鸡点了点头。
　　“那。。。那。。。那你的师兄孙悟空和猪八戒呢，他们去哪了？”另一个小男孩好奇的问它。
　　“他们都病死了，如今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一只鸡伤感的拔了自己一根羽毛，羽毛飘呀飘。一群小男孩听了之后，嘴巴都翘了起来，可怜巴巴的望着一只鸡。
　　“我真想把它宰着吃了。”游戏机室老板在一旁恶狠狠的瞪着一只鸡，欲哭无泪。
　　“书云，走，我们回去了。”柳边燕在门外大喊，柳书云听了之后，马上跑了出来，一只鸡也跟着飞了出来，飞到五恋肩膀上。留下一群小孩子在原地发愣。
　　“一只鸡，你又骗小朋友去啦。”五恋看了这个场景，有些好笑。
　　“没有没有，给他们讲个故事而已。”一只鸡摇了摇头。
　　“嗯，它给我们讲故事，很好听的。”柳书云也在一旁插嘴。
　　“我们回去了，你会不会过来找我们？”柳边燕望着五恋，小男孩也盯着一只鸡。
　　“好的，我有时间去找你。”五恋闻到柳边燕体香，对她一笑。柳边燕也开心的笑了。
　　“它也一起过来吗？”小男孩望着五恋肩膀上的一只鸡。
　　“哦，上帝，你捅死我吧。”一只鸡摇了摇头，随后又低下头对小男孩说：“嗯，我会一起过去的。”
　　“呵呵。”小男孩也开心的笑了。
　　“哦，对了，我们那儿过几天要祭拜水神，会很热闹的，你去不去看？”柳边燕突然想起这件事情，连忙对五恋说。
　　“水神？是个女的吗？”五恋眉头轻皱。
　　“嗯，是个女的，你怎么也知道。你会过来玩吗。”柳边燕一脸期待的望着五恋。
　　“还有几天开始？”五恋问了一句。
　　“三天。”柳边燕算了一下。
　　“好的，我会过去的。”五恋对她一笑。柳边燕痴痴看着五恋的笑容，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回头一看，直至不见踪影。
　　“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五恋见姐弟俩走了以后，对肩头的一只鸡笑了一下。
　　“嗯，见谁？”
　　“君品道。”五恋轻轻说了一句。
　　“啪。”一只鸡从五恋肩膀上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