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望》何必那夜情话

15、老妇人

　　五恋和刘颜笑回来以后，几经周折，才知道张雨珍的住处，离五恋住处一里路左右，一座树林中。五恋和刘颜笑休息了一会，就赶到那里了。林中座落这一间瓦屋，不大，烟囱冒着徐徐炊烟。走进一看，屋角布满青苔，墙上爬满草藤，可见年岁。屋外有个院子，院子有个木门，门中养着花草，一群家禽穿梭底下。行人未至，家禽已藏，藏处花香。
　　“这个地方真静。”刘颜笑来到院子前，轻轻推开栅栏，五恋跟在她身后。
　　“恩，很静，也很简单。”五恋点了点头，往院子内望去，看见了前几天碰见的那个老妇人，满头白发，坐在一块石头上，端着一个簸箕，簸箕中谷粒多多，一群家禽在啄米。谷粒顺着她苍老的手滑落下来，落到地上，四处散开。
　　“砰砰。”刘颜笑轻轻敲了敲栅栏。老妇人回头望了刘颜笑一眼，又转过头，继续喂家禽，手中谷粒在滑落，老妇人也芳华不再，一个人喂了四十年。
　　“放心吧，我们进去便是了。”五恋对刘颜笑说。刘颜笑跟在五恋后面进去了。
　　“老人家，还记得我么？”五恋走到走到老妇人面前，蹲在地上，轻轻拾起地上的一颗谷粒，拿在手中玩弄。刘颜笑也来到老妇人面前，静静的站着。
　　老妇人抬头看了五恋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随后看着自己圈养的家禽，没有说话。
　　“老人家，我来找您是有事麻烦您。我的朋友找到陈付清的档案，想了解一下陈付清的过去，您是他的妻子，能不能。。。当然，您不愿意说的话，我们会走的。”五恋把手中谷粒弹在地上，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望着老妇人。
　　“你们在哪找到他的档案？”老妇人望着手中簸箕，终于开口说话了。
　　“哦，是我们报社一个老编辑给我的，呵呵。”刘颜笑见老妇人开口了，一脸欣喜。
　　“邓三言吗。”老妇人抬头望了刘颜笑一眼，声音淡淡的。
　　“您也认识我们邓主编呀，怎么，您认识他？”刘颜笑更高兴了。
　　“你们走吧。”老妇人又端起簸箕，轻轻抚摸着谷粒。
　　“这。。。这。。。”刘颜笑有点不知所措了。
　　“好的，我们走了，您保重。”五恋叹了口气，随后把刘颜笑衣衫一拉，低声说：“走吧。”
　　“。。。”刘颜笑看了老妇人一眼，不舍的跟着五恋走了。走到庭院前，五恋回头一看，老妇人端着簸箕坐在石头上，一动也不动，仿佛定格了一般，白发青衫。四十年前的痴情女人，如今一个被遗忘的老人。五恋想了想，摇了摇头，走出院子。
　　院外。
　　“五恋，那个老人家什么也不肯说，那怎么办？”刘颜笑有些郁闷，眉头一皱。
　　“她不想说，我能有什么办法。”五恋无奈的摆了摆头。
　　“你倒是想个办法呀，你不想出来，我就不请你吃饭了。”刘颜笑瞪了他一眼。
　　“真的没办法，想不出来。”五恋点了根烟，深吸一口气，环顾一周。发现远处栅栏外面偷偷藏着一只公鸡，毛掉得一块一块的，畏畏缩缩的躲在草丛中，正偷偷伸长脖子望着院子内。于是心领神会的笑了笑，拾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掂量几下，随后对刘颜笑一笑：“你说我能砸中那只公鸡么？”
　　“公鸡？”刘颜笑先是一愣，张望一下后，发现那只萎缩的公鸡，疑惑的对五恋说：“你没事砸它干什么，毛都快掉光了，怪可怜的。”
　　“呵呵，一只会说话的公鸡，还经常拔自己的毛。”五恋意味深长的看着刘颜笑。
　　“啊，我知道了，是它！”刘颜笑恍然大悟，情不自禁的叫出声，一脸兴奋。
　　“恩，就是它。”五恋对刘颜笑点了点头，接着就拿起石头往一只鸡身上扔去。
　　“哇。。。哇。。好疼呀。”草丛中鸡毛乱飞，紧接着一只公鸡拔地而起，跳的老高。院内的老妇人听到叫声后，回头望了一下，看到一只公鸡活蹦乱跳的，转过头去，没有理它。
　　“呵呵，原来它真的会说话呀。”刘颜笑在一旁鼓掌大乐。
　　“恩，它会说话。”五恋也乐得笑了一下，随后大喊：“一只鸡，还不过来。”
　　一只鸡听到五恋叫声，连忙飞了过来，歇在五恋肩膀上，垂下头，对他说：“你不应该打我的，一只会说话的公鸡。”
　　“呵呵，真有趣。”刘颜笑在一旁摸着一只鸡的鸡毛，疑惑的问它：“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毛都快掉光了。”
　　“拔着拔着就掉光咯。”一只鸡嘟噜了一声。
　　“哦，不要紧的，以后会长出来的。”刘颜笑在一旁安慰它。
　　“一只鸡，你怎么在这，骷髅呢？”五恋问它。
　　“哦，前几天我想家了，就回来看看咯。骷髅还在岩洞里。”一只鸡说。
　　“骷髅？”刘颜笑在一旁疑惑的望着五恋。
　　“呵呵，以后有机会告诉你。”五恋对刘颜笑一笑，随后又问一只鸡：“怎么，这是你的家吗？”
　　“恩，十年前我从这跑出来的。十年没回来了。”一只鸡默然了。
　　“回来看看也好。”五恋点了点头。刘颜笑也沉默了，静静的看着一只鸡。
　　“老奶奶把我养大的，后来我不听话，天天在鸡群里说话，她就把我赶出来了。前几天我做了个梦，梦见老奶奶病死了，就回来看看咯。”一只鸡透过栅栏望着院内的老妇人，老妇人仍然静静坐在院内。
　　“算了，我们走吧。你奶奶还没死，还能活很多年呢。”五恋听到老妇人会死，心中一凉，打起精神，对一只鸡一笑。
　　“走？。。。哦。。”一只鸡呆呆地望着老妇人，喃喃的回答。
　　五恋拍了拍轻轻拍了拍一只鸡的头，对刘颜笑说：“我们走吧。”刘颜笑点了点头。
　　随后五恋和刘颜笑往回走去，一只鸡歇在五恋的肩膀上。走了不远，一只鸡突然飞离五恋的肩膀，往院子方向飞去，落在护栏上。五恋和刘颜笑在后面静静的看着。
　　“老奶奶，我走啦。”一只鸡朝院内大喊，老妇人没抬头，依旧坐在那里。
　　一只鸡看老妇人没理它，再也不叫了，痴痴的呆在护栏上，许久，飞了下来，回到五恋身边。
　　“算了，我们走吧。”五恋看一只鸡愣愣的，叹了一口气，刘颜笑眼睛也湿润了，一言不发。
　　一只鸡麻木的点了点头，一步一步的跟着五恋走了。
　　“出去了，就不要回来了。”五恋他们走了不远，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慈祥的声音，回头一看。白发青衫，老妇人拄着一根拐杖，望风而立，不知何时，已来到院子门口。
　　“啊，老。。老奶奶。”一只鸡听到老妇人声音，连忙回头，看到老妇人身影出现在远方，激动的原地乱跳，大嚷：“老奶奶，我走啦，我会回来的。”嚷完后，再回头一看，清风炊烟，老妇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了，留下一个院门。
　　“我会回来的，一只会说话的公鸡。”一只鸡见老妇人走了，低头自言自语。
　　“哈哈，遂了你的意。我们走吧”五恋开心的大笑，一只鸡也飞到他的肩膀上，刘颜笑跟在一旁，消失于树林中。
　　路上。
　　“五恋，这个采访估计是搞不成了，你帮我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事迹，我好编个故事。”刘颜笑对五恋说。
　　“恩。。。对了，我知道一个地方，不过不适合你这种女人去。”
　　“什么地方？我不适合去么？”
　　“你去了就知道了，很好玩的地方。”五恋对她一笑。
　　“啊，我知道，我知道，妓院。十年前他就带我去过一次。”一只鸡在五恋肩膀上大嚷。
　　“妓院？五恋，你十年前去过妓院？”刘颜笑冷冷的盯着五恋。
　　“啪。”五恋一巴掌把一只鸡拍飞了，随后沉声对刘颜笑说：“你觉得我像是嫖妓的人么？”
　　“不像。”刘颜笑认真打量五恋一番，摇了摇头。
　　“这就是了。”五恋点了点头，往前走去。
　　“他真的嫖过妓，和君品道一起去的，我都知道。”一只鸡追了上来，在刘颜笑身后大嚷。
　　“啪。”五恋又把它踢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