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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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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们纷纷吐槽工厂的上班枯燥而单调,下班后的同事纷纷相约到处找乐子,三三两两逛街,卡拉OK,看电影时,就剩她独自一人在书的海洋里奋战,文姝绐终记得爷爷说的,知识才能改变命运,她不敢松懈,尽职尽责做好本份工作外,她所有的时间沉迷于读书,再说她也没多余的钱去消费,她的工资只留下一百元用来买生活用品,其余全部要寄回家,她身上除了那几套工作服,没一件新衣服,她不是不喜欢漂亮衣服,可她舍不得花钱,家里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爸爸让爷爷告诉自己,说家里的妹妹快要交学费了,家里的肥料又涨了,还有弟弟的超生费,再不交人家就要封屋挑谷走,那可是一家子一年的口粮,还有学校的建校费,村里按人头收取的修路费等等那都是钱呀,还有爷爷的咳嗽一直没钱好好去大医院看,钱,就像一道重重的横梁压在她小小的肩上,她能理解父亲,了解家里的经济,那是巴不得一个钱能掰开当两个用。一文钱能逼死英雄,她知道没钱的苦,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强大,挣更多的钱为家里改善生活。
在写字楼饭堂宿舍三点一线的乏味的生活里,最开心的是收到爷爷的信。
这不,刚下班就收到爷爷的信,文姝高兴得晚饭也不吃,跑到厂区后面的小山坡,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安安静静读着爷爷的信,手抚着那厚厚的一叠信纸,从出来到现在一年多两爷孙只能是靠往日的来信知道彼此的近况,她细细碰触着爷爷那苍劲有力直透信纸的字里行间,想像爷爷一边咳嗽一边给她写这封信时的牵挂与对生活的无奈,泪水瞬间滴落手背:“爷爷,我好想你。”
静静伴随她的是半山坡开着粉色小花球的含羞草,她不由想起幼年时和爷爷上山地种木薯,她经过一片草地,裤脚碰触到那些不知名的矮草时,叶儿保护性慢慢收卷起,第一次触碰到这种奇怪的植物,碰触过后收卷的叶子,过了一会又静静舒展,当时的自己特别好奇,玩心起蹲下来把小草碰了又碰,就是好奇植物叶子收起又散开的有趣现象,而自己的爷爷就在一旁笑眯眯看着她玩,待她玩够了,再告诉她这种植物的习性还有这种植物的名字“含羞草”,还有爷爷告诉自己,做人有时也得学学含羞草,遇事不能太倔,得学会能屈能伸……她真太想爷爷了,身边的一木一草都能让她想起爷爷,一年多没见爷爷了,他真的如他信里所说的吗,他一切安好,思念让她从无声的抽泣到嚎啕大哭。
宋君昊吃完晚饭也踱着步子在外散步,不经意也走到厂区后面,太阳余晖给小路渡上金色,在小路的尽头,有个背影看起来孤单又落寞,他不由加快脚步往小山坡上走去:“文姝,是你?”
文姝偷把脸上的泪珠擦去,回头给了他一个很勉强的微笑:“你怎么也来了?”
“天气太热,不想这么早回宿舍就散步来了。”
“哦。”他站着,她垂头坐着,两人之间很大的一阵沉默。
“你想家了?”宋君昊看她脸上泪痕未干,膝盖上还放着几张半叠的信纸。
“嗯。”她小心冀冀地把信纸折叠好放进背包,宋君昊在她身边的另一块石头和她并肩坐下。
“和我说说你的家吧。”宋君昊扯起一根狗尾巴草放手里把玩。
“我们家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一般的家庭,家里总有忙不完的活,小时候的我们就特别喜欢下雨,因为一下雨就不用干活,还可以美美睡上一个觉,最开心的还是大人都会趁着雨天做很多好吃的小吃,如各种米籺,还有爷爷最爱在雨天给我们磨豆腐,做豆腐花,我爷爷做的豆腐花可嫩可滑了。他的手艺可好啦,只不过最近两年爷爷岁数太大了,推那副沉重的石磨有点力不从心。”一说起爷爷,她满脑都是快乐的回忆,只有爷爷才让她这么健谈。
“看你和你爷爷的感情很好。”宋君昊看她说起爷爷的眉飞色舞,心生羡慕。
“嗯,我爷爷对我可好了,你呢?你爷爷和你感情好吗?”都说隔代亲,文姝用欢快的语气问他。
宋君昊苦笑着摇摇头:“我爷爷很威严,我和他说不上特别亲近,我和小叔都怕他。”
文姝明显感到气氛的压抑,为了缓和这种不愉快,她站起来,撒开脚丫往前跑去,她看到了前面有不少盛开着的蒲公英,“来,小宋生,我们去吹蒲公英。”看着宋君昊还是坐着不动,她再次折了回来,对宋君昊就像对哥哥一样,心无城府很自然就拉起宋君昊一起往前跑去。
这是第二次让她握着手,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宋君昊傻站在草地上,看草地另一边的文姝已采起一朵蒲公英,孩子气向他吹过来,小小的种子如飞絮飘了过来,围着他飞舞,草地上那个人正快乐咯咯笑着,纯真无邪的笑容让宋君昊心头一颤,这种无欲无求的笑容他多久没见过了,他瞬间被这种快乐感染,第一次放开自己,无拘无束和文姝两人像孩子一样,比赛吹着蒲公英。
天公不舍收回最后一丝光线,两人也玩累了,笑着一前一后下山。“给。”文姝从背包里拿出一条素色的小手帕递给宋君昊,“是干净的,你擦擦汗。”出来一年多了,她还是习惯用家里带出的小手绢擦汗。
“嗯。谢谢。”宋君昊接过,顿时属于她的味道扑面而来—淡淡的奶香味混合着肥皂的清香,她还真特别,现在这个年代都用纸巾了,几乎没人用小手绢,两人面对着面,他自己不擦,反而替她小心印去额间的细汗,再胡乱在自己脸上擦了几把。正想着该如何处理这条手帕时,那个因为害羞而低头的人蚊子哼一样的声音说着,“给回我吧,我洗干净了还可以用。”
“哦。”他傻傻把两人汗湿透的手帕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