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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四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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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应轩阴沉着脸,而离佐幽却丝毫不为所动。
“侯爷,佐幽只是收人钱财,与人办事,夫人说为了报仇,一定要我手刃了主犯。”
“所以,你便利用了本侯?”袁应轩第一次在佐幽面前自称“本侯”,表明了自己是站在官方的立场上,在和一个杀人犯对话。
“草民不敢,不过若说互相帮助的话,侯爷和佐幽,彼此彼此。”轻轻化解了袁应轩的话锋。
“哦?”袁应轩凤目一转,“难道离兄有什么好主意?”转的真快啊,这会就又离兄了。
“那张纸,侯爷不是看了么,上面写了他的认罪状。而且,上午的比试,也让侯爷看清了他的招数。有证有据,侯爷害怕交不了差么?”这句话说完的时候,佐幽和小仆已经走出数里。
然后,袁应轩就笑了。随即也消失不见。
“启禀皇上,微臣已经查明雷家一案的来龙去脉。”大殿上,袁应轩恭敬地跪着。
“说。”
“这……”
“怎么?”
“皇上请先看看这张主犯的认罪书。”袁应轩从怀中拿出那张纸。由小太监拿了呈到皇帝面前。
“这!”皇帝随即斥退了众大臣,只留下这神机小侯爷。
“这上面写得可都是真的?”
“启禀陛下,这是主犯亲手所写,微臣不敢妄作判断。”
说瞎话不眨眼睛。这根本就是他连夜找人仿冒的笔记。
上面写得也是他杜撰。
上书,雷惊与金人勾结,密谋造反,冯甘露在送布的时候无意得知,想告发却怕官官相护或者怕事者不敢处置雷惊,无奈只能自己动手。
行动时本只想下药混乱雷惊,却不想药下得重了,导致雷惊错乱杀了家中所有人。
无奈之下只能一错再错,杀了雷惊以及看见了自己武功的少夫人丫鬟。
虽然是犯下滔天大罪,但初衷是好的,只求查案者能网开一面饶了他的家人。
事关国体,皇帝也只能私下了结了此事,按将军规格厚葬了雷惊一家。却也没有追究冯雅。
“这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佐幽坐在牡丹花阵里,自己和自己下棋时,自言自语。
“公子,这雷氏一家世代忠烈,何苦勾结金人呢?”阮玉凭空出现。
“你在为百晓生探听消息么?”佐幽微微一笑,这阮玉,宠那白皛没边了。
“公子……”阮玉毕竟年纪小,被看破了心思,脸上一红。“其实,属下也是好奇。”
“当然不是,而且,这人,也不是冯甘露杀的。”微风轻轻吹起佐幽垂在身后的长发。
“啊?那冯甘露……”
“他只是被推到台面上的替罪羊,而我杀他,也不过是因为雷氏一家真正的仇人,是一个柔弱少女恨不得,杀不得,更碰不得的人。所以,既然有人推了他出来,我也就顺应局势,聊以安慰雷夫人而已。”佐幽执黑又一个打劫,围剿了一片白子。
“公子,真是……”说他什么好?麻木不仁?也不算,毕竟他放过了冯雅。草菅人命?那雷门那一百一十一口,算什么。精于算计?
“这叫智谋。”佐幽又洞悉了阮玉的想法,低低笑着,又给这孩子上了一课。
“属……属下告退。”阮玉生怕自己被这无情左使气吐血,又凭空消失了。
这时,一只鸽子“簌簌”飞来。
佐幽一抬手,鸽子就落在他手指上。
佐幽在它的脚上绑了个竹筒,又放它飞去。
“佑冥,身体怎么样?”
“弄亭,雷家地图不知所踪。”
三天后,碧空万里,绿水荡漾。
太湖,凌空建筑的庞大阁楼。
坐靠太湖听江湖,翻手为云覆手雨。
听水阁,白楼。
两个人。
香炉中缓缓冒着青烟。
珠帘后,那两人倚窗而坐,一个人拿着书,一个人倚在窗棱上小憩。
“佑冥,累了就去榻上睡。”
拿书的水色男人,瞥了一眼快要瞌睡的白衣男人。
“嗯……”答应着,却仍不动,眼看就要睡着。
水色男人只得放下书,起身走到佑冥身边,抱起他,放进一旁的贵妃榻上。
“怎么这么轻?”水色男人边说,边从里间的床上拿出锦被,盖在佑冥身上。
“是你力气大。”佑冥也不睁眼,反而更紧地缩进贵妃榻中,用鼻子轻轻蹭着软软的榻垫。
水色男人失笑。转身落座,拿起书,又看了起来。
时间仿佛静止,一室宁静安详。
“右……阁主?”黑衣男人走进白楼,却意外看见水色男人。
示意他佑冥在睡觉,让他免礼小声。“怎么了?”
还好佑冥没有武功,身边又有水弄亭这等高手在身边,所以睡得安稳,没有注意到莫问的到来。
“阁主,武林各大门派和昔流年已经定下武林大会的日期和地点。半年后,淳安县,千岛湖。这是请函。”
水弄亭接过请函一看,请的倒是齐全,听水阁阁主,以及左右使。
“嗯,通知四大楼和无忧庄,准备下去,四个月后,动身去千岛湖。”
“是。”
五年一届的武林大会,多少江湖儿女向往的地方,在那里,可以大展拳脚,运气好的话,可以一战成名。所以,众多门派,憋足了劲儿,早期贪黒地勤练武功,全力准备这五年一次的武林盛世。
雪山脚下,白雪覆盖,皑皑晨色。
天山剑派。
“大师兄,你求求师父,也带我去吧?”
“晨儿不要胡闹,师兄弟几个是下山比武,并不是玩耍,晨儿就乖乖等在庄子里吧,大师兄答应你给你带礼物回来,嗯?”
“大师兄~!”被唤作晨儿的少年,额头很大,眼睛也很大,很是机灵。
“沐清,你就带他去吧。”
“师叔,这……”
“让晨儿历练历练也好,你师父那边,我去说。”
“这……好吧。”
“哇太好了,师叔,师兄,我爱你们。”
“……!”
西域崆峒山,黄沙漫天。
新任的崆峒派掌门人,徐庆和夫人正在吃午饭。
徐庆是何与明的大弟子,何与明死后,他娶了何与明的女儿何思思,所以当上了崆峒掌门。
“相公,这次听水阁也会参加么?”何思思已经大肚翩翩,却双目充满仇恨,杀父之仇,她一定要报。
倒是徐庆没有那么仇恨佐幽,相反,他很佩服佐幽的武功以及因为他不认同何与明的作法,所以何与明并不看好他,如果没有佐幽,恐怕他也当不上崆峒的掌门。
况且还是何与明杀人在先。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对何思思说。
“会。听说已经发了英雄帖”
“那我也要去。”
“不可以。”
“为什么?”
“你有孕在身,不适宜长途舟车劳顿。”
“我不管,我一定要亲手杀了离佐幽,为爹爹报仇。”
怎么办,怎么办?她去了肯定会白白送死。
“我一定要去!”
这倔丫头……
入夜,月黑风高,一群身着破烂的人,围着篝火聚集在一起。
“大头目,这次武林大会,据说那得了逍遥诀的听水阁主也会出现,不如我们,趁他比武之时,拿了他的秘籍……”
“那怎么行,虽然我们七洞十三寨在江湖上名声不够响亮,却也不能干那些鸡鸣狗盗之事。”
这群走蛇之首倒是有几分侠气。
“对对,大头目说得对,我们好歹也是武林正派人士,当然不能干些魔教中人干的事情。”
附和声渐大,那提议盗取逍遥诀的人,灰溜溜地趁人多嘴杂时逃走了。
“大头目,我们回去一定勤练武功,给您争脸!”
呼啦一声,人群又散开了。
“佑冥,看来,你的掩饰功夫不错啊,到现在邓潇寒都不知道听水右使和洛水公子是一个人。帖子都发了两份。”水弄亭摆弄着阮清明送来的,来自洛神府的请帖。
“呵呵,昔流年里有内鬼,定让他分心。不过,我也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这次武林大会肯定会暴露。”佑冥虽是这么说,却好像丝毫不担心。
“你倒是乐得他知道?”水弄亭玩味地看着佑冥。
“最坏也不过和上一世一样,况且这一世,我还能够帮到你,感觉好多了。”佑冥坐起来,伸手接过水弄亭递过来的茶杯,倒过第一拨的。
“婷婷这次真是生气了,扣下香儿就不放回来了。”佑冥笑笑,这次本来和温婷婷说出门十天的,结果耽误了很长时间,温婷婷担心女儿,所以直接从蜀中赶来,在他们从金陵回太湖的路上,便带走了温香。
“谁让你拐了温家的小姑奶奶又丝毫不传回消息呢,四大楼都不清楚你的状况,婷婷自然担心。”
“好了,不说这个了。阮力和我说,在昔流年地道里,有很多分支,肯定其中一个里面藏着地图。但是他被看得紧,只探查了两个。”
“做记号了么?”水弄亭仍在看佐幽弄来的那皇庭秘史。
“做了,所以,我倒真是希望邓潇寒生气带走我。”佑冥嘴角一直挂着笑,却在此时有点点凄凉。
“佑冥,别太勉强自己,还有,注意身体。”水弄亭担心地看着他,佑冥淡淡点头。
“佐幽明天就动身回来,你两个一年多没见面了吧。”
“嗯,佑冥甚是思念。”
“侯爷,对于雷家的案子,处理的很是高明啊。”佐幽抚着琴却没有弹。袁应轩照例来佐幽的无忧庄蹭吃蹭喝,仿佛他那神机侯府和隐日山庄的厨子,都没有无忧庄的好。
“哦?能得到离兄夸奖,实属不易。”
“侯爷是在讽刺佐幽吝啬赞美之词么?佐幽只是认为侯爷若是想听歌功颂德之词,就不会来我无忧庄了。”
“好好,佐幽真是能言善辩,袁某佩服。”第一次叫佐幽的名字,有什么东西,经过雷家一事,悄悄起了变化。
“侯爷,佐幽虽然杀了冯甘露,但还是有一事不明。”
“哦?今天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不仅听到佐幽的夸奖,还让我知道了世间还有佐幽不知道的事情。”
“侯爷言重了,佐幽又不是神仙,怎么会什么都知道?”
“不是神仙也是半仙,”光是那清丽脱俗如仙下凡的面容,就很有说服力,“说吧,佐幽有何困扰?”
“我在冯甘露的书房里,发现了这个。”佐幽从怀里抽出一把弯刀。
刀鞘镶金坠玉,抽出来,散发着阵阵寒气,刀刃锋利无比,可销金断玉。一看就是塞外之物。
“看来,和金人勾结的,并不是雷惊,而是冯甘露啊。”
“呵呵,事情越来越有趣了。”袁应轩把刀送回鞘中,寒光骤隐。
“对了,侯爷,佐幽今天请您来,还有一事,就是佐幽要回太湖了,多谢侯爷这一年来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