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十五度》茗饮为酒

2、第 2 章

　　话说在高中时期的盛展，那可是仅次于祁川的风云人物，但他并不喜欢什么都在祁川之后，成绩是这样，名气自然也是这样。不想当第一的人，不是一个有上进心的人。世事难料，自从他进入高中以来，总觉得心里憋着一股气。
　　他嚣张了十几年，没想到在遇见祁川之后栽了无数个大跟头。
　　先是开学报道那天，祁川宁愿独坐也不和他坐同桌，就够盛展气的牙痒痒。不过当他想找回场子的时候，人家早就跑的没影了。美曰其名，在家自学。其实大家都知道，高中这些东西，对祁川来说就像喝凉白开，俩字：简单。
　　再是学校为了提高学校知名度，扩大优质生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着祁川每次回来考考试。原本祁川和盛展还没有那么多的交集。然而，每次考试，由于考场座位都是按上次成绩名次来排的，全级第二自然就坐在了全级第一的后面。
　　于是在盛展和最后一道压轴题斗智斗勇的时候，大脑高速运转之时，抬头看到祁川趴在桌子上睡觉，留给他一个“挑衅”的后脑壳，他的好胜心完全燃烧了起来，心想：早晚有一天，他要打败祁川，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事实证明，这个目标实现的难度等级是SSS，如今的进度是0.0001%
　　“没事吧？”祁川看盛展呆愣着不知道在想什么，问道。
　　“没事。”
　　“真没事？”
　　“没......”盛展勾起一个玩味的笑，一个念头在心中悄悄滋生。
　　“怎么？这么担心我，要不你给我当几天跟班当补偿？”
　　祁川显然没有料到这个人提出这么个无理要求，跟碰瓷有异曲同工之妙，想了几秒，挑了挑眉，说道：“去医院检查检查？”
　　“算了，我就开个玩笑，你看你，怎么还当真呢...”一笔带过的痕迹不要太明显，他把手往祁川身前伸，“不是要填表？笔拿来。”
　　祁川重新坐了下来，从桌子上拿了一支低调奢华的金属材质的黑色钢笔，盛展接过把玩了两下，便埋头乖乖的填起了表。
　　窗外金黄的光线照射进来，盛展的脸柔和了不少，看起来十分单纯无害，没有侵略性，但真正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假的！全特么是都是假的！什么单纯小绵羊！明明是吃人小作精！
　　祁川就坐在那里用那双古潭般深沉幽静看着他，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除了钢笔在纸上写字发出的沙沙声，再无其他声音，时间似乎在此刻静止下来。
　　“好了。”盛展笑着，长长的睫毛翘着，睫毛下的那双眼睛灿若星辰。
　　祁川随意瞟了一眼他一眼便把目光停留在纸上，纸上字迹如行云流水，姿态横生，落笔如云烟。
　　这都是宋女士强迫打压下的成果，盛展忘不了自己从前被那一天一张练字支配的日子。
　　“心理疾病的症状是什么？什么方面有障碍睡眠、精神还是焦虑？”祁川说起话来总是不慌不忙，声音像是音质极准的大提琴。
　　“nonono，都不是，你看我这么活泼开朗怎么会有什么心理疾病，我嘛，就是喜欢男人而已。”
　　祁川一脸黑线，他一周出诊三次，找他进行心理咨询得人排到了几个月后，鬼知道助理怎么会给他安排一个同性恋来让他治疗。是想让他这个知名心理医生去把一个弯男掰直么？看来他有必要找助理洛尧好好聊一聊了。
　　祁川想了想开口道：“对于你的问题，我想我可能爱莫能助了。爱没有性别之分，无论什么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你喜欢男人，这并没有什么问题，相反，这还是一种十分正常的现象，也可以从侧面说明你是一个不愿于被世俗所束缚的人。只有不给别人带来困扰和麻烦并保持适度的原则，完全是没什么问题的。所以，你并不需要来看心理医生，而是需要好好想想那个男人是否就是正确的人。”
　　盛展这边听着听着都快感动哭了，这一席说的甚是合他心意，什么勇敢追爱了，不为世俗所束缚了，换个人说那绝对是中二晚期，但这话从祁川嘴里说出，那可是怎么听怎么顺耳，可能是人家这个职业在这摆着，所以一席话十分严谨，条理清晰，层次分明。最最重要的是最后一句不用来看心理医生让祁川忍不住想拍手叫好，真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他连连点头，“祁医生，我完全赞同你说的话，你看，既然我没什么问题，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盛展脸上抑制不住的雀跃，只想早点离开。这让祁川忍不住怀疑来他这一趟是有多委屈他还是怎么？
　　最后两人互相加了个微信又客套了几句，盛展便离开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办公室又恢复一片安静，除了桌子上那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和祁川目光落在的刚才盛展填的表上，证明这儿刚刚有人来过。
　　姓名：盛展
　　职业：大学教授调香师
　　......
　　他的视线停留在那三个字处，眼睛里浮动着让人看不懂的光芒。
　　直到盛展走出大楼，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真是奇妙的一次经历，他没想到可以这么顺利的结束。
　　再次见到祁川是意外，他对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高中时期那个嚣张的后脑壳。这几年来，经过了社会的打磨历练，祁川看起来似乎更加沉稳了不少，即使穿着一个白大褂，但骨子里那股桀骜却并没有隐藏起来，他的身上，处处透漏着野性与不羁。
　　想起刚刚那一种让人心驰神往的味道，盛展用手碰了碰鼻子，努力想要回忆起，但徒劳无获。他嘴角勾起一个摄人心魄的弧度，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像极了吃饱喝足的吸血鬼，那模样，竟是那么的惊心动魄，诡谲又神秘。
　　他回到自己家，一开门他就已经察觉到事情不妙，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他心想：不好！就赶快往储物间跑，果然，地上一瓶香水已倒地而亡。他觉得自己的额头青筋已经隐隐突起，蕴含着怒火的眸子开始向四周找寻小小的那个身影。
　　盛匪匪此时藏在一个大架子后面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出一声，那明亮清澈的眼睛中有些许雾气。
　　它知道自己闯祸了，它心痛哇！呜呜呜~小鱼干~又该没了！！！
　　“我数三声，出来！”
　　虽然匪匪小朋友是一只猫，品种还是威武霸气的挪威森林猫，盛展却一度怀疑自己被骗了，什么聪颖敏捷，行动谨慎。他一度怀疑自己养的是一只二哈。
　　呵，人家本事可大着呢，爬高上低专挑那一排排的香水架子爬，一个月不打翻几瓶就浑身不舒坦。这对于一个香水收藏者来说是一种折磨，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瓶遭受飞来横祸的是哪一瓶！！这些东西可是他花了好多年打下来的江山啊！大部分早已绝版。
　　那么为什么他还是要养猫呢，这说起来就是另一个故事了。简单来说，某一天，盛展走在路上捡到了盛匪匪。他在各种平台网站上找猫主人，然而都没有一丝音讯。最终是盛匪匪同学凭借着不要脸，死缠烂打，卖萌打滚赖到了盛展家。这就是名字的来源，土匪一样的猫！
　　说起来盛匪匪来到这个家已经三年了，这三年来，盛展觉得自己每天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盛匪匪的战绩已经是十分“乐观”。
　　盛展恨的咬牙切齿，可也没什么办法，每次他想要惩罚它的时候，只要匪匪用那双杏仁般的眼睛可怜兮兮看着他时，实在不行就软嬬的喵喵叫两声，他就败下了阵来。
　　内心一阵无语，你清醒点啊！你可是被誉为“能干的狩猎者”的挪威森林猫，但是一言不合就卖萌撒娇是怎么回事！您的高贵优雅呢？
　　匪匪并不知道铲屎官说了什么？但直觉告诉它，铲屎官现在很生气。但是他如果现在不出去铲屎官就会更生气，于是，它悄咪咪的踮着脚从墙边移了出来。
　　盛展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不就是一瓶绝版木质东方调香水，没什么的，没什么的，虽然自己开导着自己，可还是好气啊。罚小鱼干这招已经不顶用了，他要想个更好的对策。
　　盛展真是心累，往沙发上一歪，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叮咚！”盛展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宇宙帅男组合”群里开始了新一轮的斗图比拼，大家都迫不及待把自己最近搜罗的“绝美”表情包发了出来，颇有大战三百回合的架势。盛展看着忍不住的笑了，顺便悄咪咪的把喜欢的图存了下来。
　　这个群中全是盛展的塑料兄弟，大家也是从高中塑料到现在了，关系自然铁的不行。
　　突然，上边对话框弹出来了一条消息.....
　　“在？”发消息的人是祁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