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上古·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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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早知道会像现在这样？
不用如果，她从刚刚发现自己对部落男子有些厌恶的时候起，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于是长久以来，她一直在努力的为族人提供帮助、为父亲分担事务、为自己积攒声望……
这些并非仅仅因为她父亲是首领，还因为她期待着将来某天，自己到了一定年龄，在终身大事上能有多一些的选择。
比如不婚不嫁，或者是像现在这样。
可惜她努力多年，族人在这些方面并没有给予她太多宽容，而是把不满全都放到了唐茶的头上。
她试图向父亲解释过，父亲不愿意听，向制药的阿婆解释过，阿婆不想理，她向很多对自己比较重要的人都说过，然而她越努力解释，大家就越觉得唐茶迷惑人心的本事大。
到了现在，她已经不想再向任何人解释了，听到唐茶的问话，沉默好久才笑着答道：“反正我们家乡不在这里，住的不开心了，大不了就回家呗。”
回家？
唐茶有些犹豫，这样不负责任的离开对她来说相当容易，但是晨欢想要回来可就难了。
“你的部落、你的族人怎么办？”
晨欢正色道：“战争结束，没有太多一定要我帮忙的事情了，你看这些天少了我，部落与往常有什么区别吗？”
唐茶不知道这个部落往常是什么样的，但是眼前井然有序的生活步调她是看在眼里的。
这个世界的某个山谷里少了一个NPC，确实不会对整体造成什么影响。
唐茶笑着应了下来，心底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带着晨欢疯什么。
离开的事情确定下来以后，两人又开始为部落着想。
为了方便后来者居住，两人先是把屋顶漏雨的地方修缮好，又将屋子里各种物品收拾好，仅仅打包了一点点衣物、种子与生活用品便准备离开。
然而离开前夜，首领带着外头的寒露走近两人屋中，上下打量了唐茶一眼冷冰冰的道：“要和我女儿在一起，俪皮之礼呢？”
唐茶愣怔片刻，首领的意思，是要同意她们在一起的事情了吗？
她没有说话，首领便自顾自的找地方坐了下来：“你们这些天所做的事情我都知道，看样子，是想离开这里？”
清冷的月光透过敞开的屋门洒落在地上，屋子里仿佛附上了一层霜花一般的寂静。
良久，首领再次发问：“想好去哪里了吗？”
晨欢点头：“嗯。”
她本以为父亲会生气的，结果没有，他只是看着唐茶道：
“在我们这里，如果想要娶一个女孩子，要给女孩家送两张鹿皮。我的鹿皮呢？”
唐茶眼中亮了亮，“明天送到你手上！”
“嗯。”首领面色舒缓了一些，“坐吧，聊聊天。”
唐茶与晨欢乖乖在他面前坐下，等他开口。
首领在战争中痛失好几位左膀右臂，战争结束后还没回去就发现信任了多年的继承人突然之间背叛了自己，现在又得知晨欢与一个女子在一起了……
一件接着一件的打击，将他的脊梁越锤越弯，在唐茶眼中正值壮年的尚氏首领，如今已经能够给人一种垂垂老矣的感觉了。
他看着铺洒进来的月光叹了口气，转头很复杂地看着晨欢：
“你们要走，我不拦着。”
“我想了很久，其实你们两个在一起也挺好的。至少不用担心你像你母亲那样，刚把一个生命孕育好，自己就不在了。”
“我作为首领其实不应该这么说，但我是你父亲，我希望你能平安快乐的过完这辈子。”
“这几天大家的态度都很明确，不接受你们俩在一起，所以你们要是真的想好了要去哪，那就去吧，唐茶和你一起去我也能放心。”
不顾两人的震惊，首领又转向了唐茶：“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之前伤害到你的地方我跟你道歉，你不要迁怒欢欢。”
唐茶微笑应下：“我知道想法这东西你们也控制不住，不会迁怒的。”
“欢欢没有你那么多神通，如果她让你生气，或者你们不想在一起了，随时可以把她送回来，但千万不要欺负她。”
唐茶微笑如故：“放心吧，你们部落里这么多想对我不利的人，他们不都还活得好好的？”
首领一口气还没松完，想起一个大问题：
“如果我想女儿了，还能找到她吗？”
他问出这句话，虽然尽可能表现得神色如常，可眼神却相当热烈。
“当然，我们就住在战场边上的一片山林里，你想她的时候在心里认真叫我，我就去把你带过来。
如果你将来哪天不想做首领，我也可以把你接过来和我们一起生活，”
只要你不反对我们在一起。
首领愉悦的笑了笑，拍拍两人的肩膀几天出去了，“好，有你的承诺我也放心一些。更深露重，你们注意休息。”
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就这样被承认了？
好像是做梦一样……
次日一早唐茶就进山忙活起来，抓鹿、扒皮、烘烤……一通折腾下来，直到下午黄昏十分才将两张鹿皮送上，而后带着晨欢远走高飞。
山洞里，好多东西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唐茶用术法将它们清扫干净，又用砍下的一些树枝做成了一个简陋的门放在山洞门口，勉强将山洞拾掇得像个原始住宅的样子了。
晨欢在屋里找到原先没来得及带走的调味料，给唐茶做了一顿久违的烤鱼。
部落里曾经奖励的两只大公鸡中，有一只被橙一找人换成了母的，带来山洞没多久就下了几只蛋。鸡蛋孵出小鸡，来年洞外就会热闹起来了。
唐茶围了一块鸡棚，又从河对面的荒地中开垦出了一片农田，春天种一些稻米下去，等到秋天就可以吃到黄焖鸡米饭了。
不久以后，这附近下了一场大雪，山间的路被大雪封住，两个人就在山洞里烤着火，欣赏着大雪一片一片飘落。
阵眼与唐茶的联系终于消失得一干二净，而她本人却与晨欢在山间安稳住下，岁月一片静好。
春去秋来，晨欢突发奇想的养了一堆蚕宝宝，蚕宝宝迅速长大，在木箱中结出好多白生生的茧。
唐茶便又花了两三个月的时间根据记忆中那些纪录片的内容，为她做了一个简陋至极的纺织车。
反正时间很多，除却修行以外，她们还可以慢慢的制作一些其他超越年代的小玩意儿，用提升生活质量。
几年以后，首领终于感受到了自己有时有些力不从心，正好部落中下一位十分有才德之人成长了起来，他便欣然退位让贤，到晨欢所在的山林里去安度晚年。
待首领去世以后，唐茶带着晨欢暂时离开山洞，走到哪里玩到哪里，时而为人打抱不平，时而也上树抓鸟下河摸鱼，看了满眼山河湖海以后，两人又回到山洞，过自在安闲的生活。
这个世界中的灵力虽然不会灼伤晨欢的经脉，但修真一途从来都是困难重重，她虽然有唐茶在一旁全力相助，可还是没有跨过仙凡之隔的那道坎，终于在百年之后化为一捧黄土。
唐茶为她准备了一场盛大的葬礼，而后出门，将她与晨欢一道去过的地方再走了一遍，走完以后独自在山洞里住了很久很久。
久到山洞附近的树都换了一轮，
久到晨欢的样子都已经有些模糊，
久到她将所有术法都几乎修炼得已臻化境，
久到时间也快失去了意义……
终于有一天，天地间的场景忽地一晃，而后唐茶眼前的景象出现了一丝龟裂，龟裂慢慢扩大，大到极致以后，整个世界轰然碎裂。
唐茶感受到经络中的灵气在整个空间的震颤下割裂经络，迫不及待地奔涌出去，与此间世界的其他灵气一道，载着她在混乱的空间缝隙中剧烈地颠簸、摇摆、左突右冲……
很久以后，总算看到远方有一丝光亮照射进来，唐茶被各种气流推着进入光中，来到一个全新的世界。
—本卷完—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上古·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