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
帝国大厦33层N.T工作室，上午11点。
N.T成员人数虽然精简，但麻雀虽小，五脏还要俱全呢，因此必要的行政后勤人员还是有的。
小蒋来报道，录了指纹正打算去门禁那儿试一试，就看见行政小王正指挥着人把桶装水送进办公室。只不过这桶装水也没个包装，小蒋没忍住，问了一句：“这是在干什么呢？”
小王已经认得小蒋，耸耸肩道：“送水啊。”
“这什么牌子的桶装水啊，连个包装也没有，看着不太行啊。”第一次来N.T的时候，小蒋就仔细观察过，装修低调奢华有内涵，办公室的布局大气敞亮，摆设看着也尽是些好东西 ，这没道理外在的东西这么讲究，这要入口的东西反而不讲究了啊。
听到“不讲究”三个字，小王好像听见什么不得了的鬼故事，表情极度扭曲对着他挤眉弄眼：“不讲究？！纯天然山泉水，大老远弄来的，送水师傅都是那儿的人!”
送水师傅点点头，心想那可不，纯天然本地人原装水，谁喝谁知道。
“我跟你说，咱这儿都是祖宗，都得好好伺候着。”估计是觉得自己调儿起高了不大合适，小王心虚的朝门口看了一眼，贴着小蒋咬耳朵，“以后你就知道了，都是臭讲究，没辙。”
然后三秒之后他就听见小王同志转过头数落另一位路过的同事甲不喝手冲喝速溶。
同事乙一边附和一边抱怨新采购的面巾纸还没到货，楼下便利店的用着总感觉又硌又硬。
……感情就没人不讲究。
再次见到小蒋，他的目光让向晚感到有些许疑惑。
怎么说呢，偶像还是那个偶像，敬佩不已还是那个敬佩不已，但总觉得有点变味儿。
“我新接了一个案子，下午两点他们的代表会过来，你先把这个看一下。”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甩了出去,向晚递给小蒋一份资料。
“好、好的向总。”
下午两点，博州的人到得很准时，接待打了内线电话通知向晚，把人迎进了会议室。
“您好，向总，我是这次博州方面的谈判负责人，这位是我的助手，小徐。”
坐在沙发上的人先是抬头撩了一眼，眼神缓缓地从向晚身上扫过，然后才慢悠悠地站起来，没有自报姓名，只是特意强调了负责人三个字。
“啊，原来是负先生，幸会。”向晚表现得十分热情，主动伸出手，“这是我的助理，小蒋。”
“……我姓董，董成，幸会。”大概是没想到向晚竟然没有主动询问自己的姓名，董成都有些懵了，只能尽力掩饰自己的尴尬，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的勉强。
小蒋是看出来了，这人是想给下马威没给着，反而先碰了软钉子。
“董先生请坐，基本的情况我都已经了解，具体的细节还请您详细说一说。”
正事要紧，董成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不满，让小徐从公文包里拿出几份纸质文件，又示意他去操作投影：“这是我方和DST 准备联合研发的一种新药，针对的是一种基因致病性疾病，UHS。” 董成让小徐重点标记出来，“UHS是一种罕见基因致病性疾病，主要有3个影响基因，我方和DST分别对其中一个主基因突变点有针对性研究。近些年来它的发病率一直在上升，如果能顺利达成合作，针对UHS的药物研究进程会大大加快。”
“虽然我们之前就和DST那边有过接触，双方的合作意愿都很强烈，但商人逐利，”董成话锋一转，“所以一些细节上的讨论并不是那么愉快。”
向晚点点头，“那么你们的核心需求是什么？”
“第一，我方希望设立两个研发中心，双方各一个，不穿插合作，保持彼此的独立性，但保证数据及时共享；第二，虽然是合作，但我方在合作中独立研究的成果，我方将会申请专利，DST如果使用也需要支付专利费用；第三，未来新药成功落地后，我们希望生产线也能保持独立运营。”
向晚挑了挑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干得漂亮，三把刀子，刀刀捅人心窝子。”
董成抿了口咖啡，语气漫不经心继续道，“USH的研发本来就充满不确定性，况且双方的合作也未必一帆风顺，随时可能出现任何问题，说实话，博州的家底确实没有DST那么厚实，我们只能未雨绸缪。”
好一个未雨绸缪。
“向总可能不大明白，设立两个彼此独立又数据共享的研发中心，是为了博州自身机密的安全性 ，防人之心不可无嘛，这么重大的跨国合作，的确需要慎之又慎。没人能预料研发过程中会出现哪些问题，药物研发的前期投入毫无疑问会是个天文数字，新药能不能成功落地、会在什么时候成功落地更没人知道，所以无论是博州现有的研究成果，还是在未来研发过程中发现的新成果，专利费用至少能弥补一部分研发支出，不至于彻底竹篮打水。至于生产线的独立运营，我跟您解释一下，那是为了——”
“为了节约成本的同时，拿下本土，最好还有周边非发达地区和非发达国家的市场份额，对吗？”向晚接过董成的话，举了举手里的咖啡示意，“抱歉打断您了，董先生。”
董成再一次尴尬的愣住。
他当然知道向晚，也知道这个人的实绩，但毕竟没有真正接触过，说向晚徒有虚名肯定说不上，但谁知道是不是言过其实呢？
他在博州专门负责谈判事务，之前的工作也都完成得不错，所以他以为这次谈判集团还会全权交给他负责，没想到上面认为的最优解其实是向晚，还让他尽力配合向晚的工作，这让自尊心极强的他有种不被信任的感觉，很不舒服，但也无法改变。但一见面，他还是选择把架势做足了，他要向晚宣示自己的地位，告诉他谁才是这次谈判的主导。所以提出这些条件的时候，他就做好了给对方一条一条解释清楚的准备，就当顺便上一堂商业课了。然而对方显然比他想象的还要敏锐得多，他啰啰嗦嗦一大堆，人家干净利落切中了核心。
老师没当成，倒显得他在班门弄斧。
董成感觉脸有点热，有些干涩道：“……很准确，向总。”
“那DST那边有什么说法吗？”
“DST那边态度还挺大方，说是有什么都可以商量。”
“我明白了，”向晚放下手中的咖啡，指尖轻点在那份纸质文件上，“我会尽我所能。”
“谈判时间定在两周后，那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我们有任何新情况，都会及时和您沟通，也请向总及时跟进。哦对了，这是我的名片。”董成示意小徐把名片递给向晚，“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不过呢我工作比较忙，如果您联系不上我也可以联系小徐，他会及时转告我。”
这回向晚还没怎么着呢，小蒋的脸先黑了，这人西装革履看着一副精英像，但言谈举止实在是太没礼貌。
“那我还是习惯面谈或者使用公邮保持联系，工作性质摆在这，面谈肯定是首选，再不然那就公邮处理，两个都没必要的话就更不必电话联系了，还是别互相打扰比较好，省的耽误事儿。”向晚接过名片就往桌上一放，似笑非笑地看着董成，“毕竟大家都忙。”
言下之意，你这名片大可不必。
在一旁一直努力扮演小透明的小徐看着他们董总就直冒冷汗，见面就想给人下马威，但接二连三的自讨没趣，董总这是图什么呢？好死不死这位向来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儿，别一会儿把邪火都往他身上撒，所以他赶紧出来打圆场道：“董总，时间不早了，您一会儿还有个会呢。”
董成想发作又有所顾忌，一张脸都憋青了，眼看着还越来越黑，软钉子碰了一茬又一茬，他牙都快咬碎了。
“DST找了RB合作，希望向总能够好好准备，那可不是个好应付的对手。今天与您见面非常愉快，不过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您就不必送了。”如果不是声音过于冷硬，董成这句话的可信度会大大提升。
“合作愉快，那，慢走不送了。”
面前这张过于漂亮的脸董成是一秒都不想再看了，他狠狠瞪了一眼眼前人，大步走出了会议室。
董成一走，小蒋觉得会议室的空气都快活起来了，没忍住笑出声，朝向晚竖起了大拇指：“向总，干得漂亮！”夸完了又犯愁，“可是这人实在太不体面，嗯，恐怕不好打交道了。”
“我们之间就是工作上的交集，除此以外不必有任何私交，他好不好打交道不重要，给我穿小鞋让自己工作开天窗然后丢饭碗的蠢事他也不会干。”向晚拍了拍小蒋的肩膀，一脸的无所谓。
比起RB，比起这个案子本身之于向晚来说，董成就是个路人甲而已，他没兴趣为个路人甲浪费时间。特别是RB，名气在外但他们从未在案子上打过交道，确实需要多做些准备了。
这会是一场硬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