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唯有牡丹真国色》景小闲

52、前尘·一生情劫

　　蒹芽同老君打了赌，她不认为自己会输，所以老君要求让他选人，蒹芽同意了。反正不管是什么人，最后赢的人只有可能是她。
　　老君拿出洛书推衍，蒹芽看到嘴角抽了抽：“师兄，不就是一个赌约而已，你至于用洛书找人吗？”
　　老君白了一眼蒹芽：“你不懂，这可不是赌约而已。要知道这是让你一改对凡人的印象至关重要的一节。若是我输了，你对凡人的观念肯定会定型，我势必得找一个好的人选，让我赢了赌约，还能向你讨上几坛花醉。”
　　蒹芽撇了撇嘴：“师兄你至于那么惦记我的花醉吗？这天界酿酒好的又不只有我一个人，何必执着我的酒呢？”至于老君前面说的话，蒹芽都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唯有你的酒中蕴含着天地大道啊。只喝一口，便能修为精进，神清气爽。虽然我现在修为精进缓慢，但是喝了你的酒，我炼丹的成功率都高了不少。”老君笑着说。
　　正说着，洛书上面显示了一个人。
　　“有了有了，师妹你看这个人如何？洛阳清河县人士，姓许名润之。是家中次子，上有双亲和兄长，没有家业的负担，为人谦和，喜好侍弄花草。长相也甚是符合你的心意，这样的人，叫你下凡与他配成夫妻，可不算亏待你了吧？”老君笑着摸了摸胡子。
　　蒹芽看了看这个名叫“许润之”的人，长得确实不错，如果上面没有说错，那这个人的性格还算不错。
　　“好，那就这个了。”说着蒹芽就准备下凡。
　　“师妹，师妹，等等。”老君拉住了蒹芽。
　　“怎么，还有什么不妥吗？”蒹芽问。
　　“师妹若是下凡，这一身修为可是得封了，免得你作弊。”老君说。
　　“好吧好吧，你封吧。”蒹芽站着让老君封印修为。
　　老君没跟蒹芽客气，把蒹芽的修为封了一大半：“给你留上一些，若是遇到了什么宵小之徒，也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
　　“多谢师兄为我考虑啦。”蒹芽说着就下界去。
　　蒹芽没有选择直接跟许润之接触，而是开了一家花坊。只要花种得好，还怕爱花的许润之不上钩吗？
　　许润之上有长兄，没有继承家业的压力，因此醉心花草。清河县谁家的花草好，哪个老板有渠道能够进名贵的花种他都知道。刚巧，今日出门，本想问问相识的蔡老板有没有什么名贵或者稀奇的花。
　　“许少爷，不是我老蔡忽悠你。最近清河县来了一姑娘，开了家花坊。她家的花坊，我家婆娘去看了，都是好品种好品相。别的不说，就说那牡丹，好家伙，斗大的花朵，花瓣翩翩舒展，那才叫真正的花开富贵。”蔡老板拉着许润之咬耳朵，“若非我跟许少爷多年相识，我也不敢跟您推荐这个人。这小姑娘，养花的手艺是顶顶的好。”
　　许润之了解蔡老板的为人，只是也不是这么容易相信：“只怕这位姑娘和蔡老板有旧吧。”
　　“不愧是许少爷，一下就猜中了。那姑娘早些年救过我婆娘。本来她有一门好亲事，可谁知未婚夫出去游学竟遭了劫匪，一命呜呼，守了望门寡。她的后娘也是个厉害的，逼迫她活不下去，无奈到清河县谋求生路。”蔡老板不好意思地说，“不过这小姑娘的花是种得真不错，左右许少爷也无事，不妨去转转？”
　　“那便去吧。”许润之也不推辞。要是花真养得不错，见见也无妨。
　　到地方了，许润之才发现蔡老板没有夸大，甚至说得还不够。
　　牡丹以红粉二色居多，偶尔有白色，绿色的甚是难得。可这花坊，不仅白的绿的都有，黄色，蓝色，黑色，甚至是复色。真是让人大饱眼福。
　　“这位姑娘好生厉害。”许润之一看到这牡丹的品相，就知道这位坊主是真的有本事。
　　“老蔡不敢骗许公子……”
　　“谁在外面？”一个娇俏的声音打断了蔡老板的话，一个亮色的身影从后堂走来。
　　“原来是蔡老板，不知这位是？”来人看到蔡老板打了声招呼，不经意看到了蔡老板身边的人疑惑地问。
　　“哦，坊主，这位是许家二少爷，喜好侍弄花草。听闻坊主养花的手艺甚好，特来拜访。”蔡老板笑了笑说。
　　“原来如此。不过我近日走不开，刚答应给金家培养几株花开富贵。若是不嫌弃，两位就在这堂上随意看看。”蒹芽笑着说。
　　“自然，坊主且去忙，我就在这里看看就好。”许润之笑了笑说。
　　许润之见识到蒹芽养花手艺，常常往蒹芽的花坊跑。一时间清河县流言纷起。大意就是牡丹花坊的坊主勾引徐家二少爷，妄图入主许家。
　　许润之听到流言后，慌忙跟蒹芽解释他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你是没有非分之想，但她想要入主许家却是真的。蒹芽在心中暗自诽谤。
　　“坊主，你这牡丹开得甚好，真的不能让我拿回去吗？”许润之眼馋蒹芽放在堂中的那朵牡丹花已经很久了。花朵大不说，开得还好，又是正红色，灿烂如火，拿回家去好好侍养，母亲一定会很喜欢。
　　“许公子莫要说笑了。这牡丹乃是我牡丹花坊的镇坊之花，若是叫许公子搬走了，我这牡丹花坊就名不副实了。”蒹芽笑着拒绝了。
　　“要不然，坊主借我赏玩几日？几日后我一定完好归还，绝不叫人损耗分毫。”许润之换了个说辞。
　　“这……”蒹芽有些动摇。
　　“坊主，请一定借我回去几天。我母亲很喜欢牡丹，只是碍于身体不好，不便出行，否则是日日都要来坊主的花坊赏玩这牡丹花的。”许润之见蒹芽动摇了，赶紧说道。
　　“好吧，只是借。半月为期，半月后，许公子务必完璧归赵。”蒹芽松口。
　　“定当如此。”说着许润之就回去准备，地方要准备好了，还要想好怎么把花接回去。
　　三日之后，许润之这才带着小厮来牡丹花坊借牡丹。
　　牡丹花被许润之借走以后，蒹芽就借着牡丹花开始慢慢现身于许府。
　　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蒹芽怕太出格，被烧死。只是夜里窸窸窣窣地娇笑。许润之就住在花房边，花房里有动静，他不会不知道。
　　许润之刚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只是一连几日都这般，就知道必不是听错。难不成是有宵小之徒？这可不成，答应了坊主半个月之后要完璧归赵的，若是花出了问题，他怎么交差。更何况那花能开得这般大也是不容易。
　　许润之又听见笑声了，起身。只见那花房有蜡烛点着，窗户上映出一个女子的身形。许润之悄悄戳破窗户，只见一女子，正坐在牡丹花瓣上对镜梳妆，时不时地还笑出声，显然是对自己的相貌极为满意。
　　许润之惊讶，竟然能坐在牡丹花上，可见这女子定不是凡人。只是这女子的身形有些熟悉，瞧着竟像是牡丹花坊的坊主。
　　难道坊主不是人？许润之被自己的猜测吓到，赶紧回去睡觉。第二日一起床，把花草料理好之后，匆匆去寻坊主。
　　“许公子可是有事？怎么今日来寻我？牡丹花不是被许公子搬走了吗？可是出了什么问题？”蒹芽把人带到后堂，倒了杯茶，推给许润之奇怪地问。
　　许润之这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多不合适，他总不能直言坊主昨夜你是不是在我家花房，或者问坊主你是不是精怪。
　　“无事，就是想起一桩事来，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坊主能否给我出个主意。”许润之说。
　　“许公子但说无妨，若是有我能帮忙的地方，我一定帮忙。”蒹芽笑着说。
　　“我这几日遇见一怪事，每到夜里就听见花房传来女子的娇笑声，可是我家花房并无女子，只有我平日会睡在花房边上。”许润之一脸正色地说，顺便偷偷观察坊主的表情。
　　蒹芽一听许润之这么说，脸上的表情一僵，然后不动声色地说：“许是公子听错了？将风声听成了笑声？”
　　许润之一直观察蒹芽的表情，看她一僵，心知道坏了，说不准晚上的那个女子真的是坊主。
　　几日过去，笑声是再也没有听见。许润之又跟蒹芽说没有笑声了，晚上他睡得可安稳了。蒹芽这才放心。
　　虽然没有笑声了，但是许润之对牡丹花的照顾越发仔细，就像是对待人一样，许润之的母亲取笑许润之。
　　许润之义正言辞地说：“她虽不是人，但我心中把她当成人来照顾。再说了，牡丹花开得这般大，实属不易，当做人来照顾，也没错。”
　　许母这才不多言。
　　半个月之后，许润之归还牡丹花。本以为一切无事。谁知世事难料。
　　不知是哪里来的流寇潜入牡丹花坊，偷盗名贵花种，牡丹花坊的坊主也一夜失踪。据经过牡丹花坊的百姓说堂内有好大一滩血迹，那盆牡丹花王也不见踪影。花盆倒地，碎的一塌糊涂，被洗劫了一般。
　　大家都说是有人晚上进入牡丹花坊想要偷牡丹花王，结果被晚上起来的坊主撞个正着。坊主想要保护花，却被贼人打个半死，连同花和人一并带走了。
　　许润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着急得不行，委托哥哥打点，想找到坊主。
　　几个月以后，贼人抓到了，牡丹花王也找到了。原来花王太显眼，一时半会儿脱不出手，还留着。其他的名贵花早就被转手卖了个干净。
　　问贼人坊主去哪了，贼人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只说人凭空消失了。县官不相信，好好一个活人，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可是酷刑之下，贼人就是咬死说坊主不见了，县官无法，只能这样结案。
　　最后因为许润之是坊主的友人，牡丹花王被许润之带回家照顾。
　　谁也不知竟会弄成后来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