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乐之春夜喜雨》艾蓝桃

36、第 36 章

　　他很想去和这些孩子一起玩，可人家不欢迎他，他也没必要自找没趣。
　　“哎呀，人多才好玩呢，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同情心泛滥的秦喜雨最见不得有人露出失落却又拼命掩饰的样子。
　　她走过去，不由分说拽住牧春夜的手，把他往人堆里拖。
　　牧春夜愣愣地看着二人交握的手，心里复杂上涌。
　　“喂，秦喜雨，你把他给叫来干嘛？我们可不愿给这家伙一起玩！”
　　说话的依旧是秦有福，他是秦喜雨认识的孩子中，最排斥牧春夜的一个。
　　“小小年纪就如此排挤人，不好不好。”
　　低声咕哝了一句，秦喜雨拉着牧春夜，为他辩护：“他也是秦家村的人，怎么就不能和我们一起玩？”
　　“我爹娘从小就跟我说，待人要真诚，以真心换真心，大家都是住在这个村子里的，日后没准要互相帮助。”
　　秦喜雨松开牧春夜，双手叉腰，一副小大人模样。
　　其他孩童被这番话唬得一怔一怔，秦喜风更是以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她。
　　二姐说的这些话，爹娘才没有跟他们讲过！
　　而且他觉得，二姐说得好有道理哦。
　　“既、既然这样，那就让他和我们一块玩好咯。”秦有福看上去很是不情愿，“这是看在小风你的面子上！”
　　末了，他又小大人的补充一句。
　　“谢谢。”
　　牧春夜接过秦喜雨递来的呲花，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向她道谢。
　　傍晚时分，家中大人前来叫自家孩子回家，秦喜雨牵着秦喜风，跟在秦氏身后，踩着满地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往家中赶。
　　以往来叫他们回家的，都是大姐。
　　秦喜雨望着余晖中逐渐显现的家门，惆怅涌上心头。
　　“去洗手，吃饭了。”
　　进到家中，秦氏张罗着两个孩子用热水洗干净手，一家人围坐桌前，吃年夜饭。
　　“咦？这个蘑菇炒鸡，味道怎么跟以前吃的不一样？”
　　秦喜风在尝过面前这盘蘑菇炒鸡后，猛地发现口味与记忆中有很大差别。
　　“怎么？不好吃吗？”
　　秦喜雨没有回答这是她做的，而是用筷子夹了一块蘑菇送入口中咀嚼。
　　“不难吃啊？”
　　“我也没说难吃啊！”秦喜风瞪眼，“而是太好吃了！”
　　“真的吗？我也尝尝。”秦升笑着夹了一筷子，品尝过后，脸上露出惊讶神色，“的确很好吃。”
　　秦氏故作不悦，“你们的意思是我做的饭很难吃了？”
　　“没有没有！”
　　一家人连忙摆手，秦氏见他们忙着解释，噗嗤笑了出来：“行了跟你们闹着玩呢，这是雨丫头亲自做的菜。”
　　“你们觉得好吃，那就对了。”
　　饭桌上，秦喜雨竭力搜罗笑话，让一家人哈哈大笑，可她知道，笑容背后，是对小雪离家的沉痛。
　　她帮秦氏做饭时，不止一次看到秦氏叹气发呆。
　　这个年一家人在强颜欢笑中度过。
　　翌日天色未明，村里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鞭炮声。
　　大年初一来临，按照南临国风俗习惯人们在这一天里都会去走亲访友串门问好。
　　秦喜雨夜里念着长姐一事睡得不算安稳，稍有点风吹草动便睁开眼，顶着乱如鸡窝的头发坐在床上发愣。
　　“大姐……”
　　过往这张床榻上睡着的都是秦喜雨跟自己，睡前被窝里冷，大姐怕她受不了，会先钻进被子里用身体温暖床铺。
　　如今大姐不在，每天夜里她都一个人孤枕睡去，努力蜷缩起自己缩成一个团，却还是不能抵挡冬夜寒冷。
　　“雨丫头醒了没？该去给你爷奶拜年了。”
　　外面传来秦氏的问讯，嗓音一如既往温柔。
　　秦喜雨从中发觉到一丝颤抖，想来娘亲或许也是触景生情，看到她和长姐居住的房间，便想起了那个未能归家的雪丫头。
　　收起纷飞思绪跳下地，秦喜雨换上新衣，双手细细拂过衣上细密整齐的针脚，暗自叹息。
　　“这还是大姐之前缝的新衣，可是大姐却不在了。”
　　“雨丫头？很晚咯。”
　　秦氏呼唤再度响起，秦喜雨忙过来掀起门帘，露出一张鸡窝头和一张大大笑脸，“娘，过年好！”
　　秦氏望着女儿暗藏忧伤的笑容，心头涌出一阵酸楚，“过年好雨丫头，快去收拾收拾洗把脸，吃了饺子去给你们爷奶拜年。”
　　一边说着她一边用手抚了抚二女睡乱的头发，往她背后轻轻一推，秦喜雨借力跑进外屋。
　　洗漱完毕和爹娘幼弟吃过饺子放了鞭炮，秦喜雨一家提着灯笼，漫步于风雪交加的夜路，去给老秦头秦高氏拜年。
　　来的路上每个人都尽量撑起笑脸，秦家村有句老话说，新年头一天哭丧脸，这整年里都会倒霉。
　　走了不多时来到老秦头家，黑暗里各家各户门首悬挂的大红灯笼连成一片，迎风飞舞。
　　秦喜雨揣着口袋跟随父母身后进入屋内，迎面来的热气赶走全身寒冷，她和幼弟一齐给老秦头高氏拜年，二人也给了红包。
　　“怎么没见雨丫头来？”寒暄几句，老秦头发现前来拜年的老二家缺了个人。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挂在秦喜雨一家四口脸上的强颜欢笑缓缓退去。
　　秦氏难过背身抹泪，秦喜雨和幼弟也默不作声，老秦头心下奇怪再三追问，秦升方长叹一声如实道来：“雪丫头嫁人了。”
　　细细听罢二子描述老秦头气愤不已：“老大家是怎么搞得？雪丫头可是她侄女，怎么能把亲侄女往火坑里推！”
　　秦喜雨诧异瞥了他一眼，很是意外他这番话，“嗯？爷他竟然反对大伯娘给大姐说的这顿媒？”
　　她还以为老秦头会支持呢，现下看来，原主这个寡言少语的爷爷还是不错的！
　　至于她奶奶——
　　秦喜雨目光一转，仰头望着热炕上嗑瓜子的高氏嘴角抿紧。
　　“不能把雪丫头要回来吗？就算赔点钱，咱们两家凑一凑，勒紧裤腰带也得把雪丫头给带回来！”老秦头又道。
　　秦升欲要接话，嗑瓜子的高氏忽而冷声开口：“咋？你想为了个女娃娃，害得咱们一大家子喝西北风是吧？”
　　“我看海云做的挺对，反正闺女大了都得嫁人，嫁谁不是嫁？王员外娶了她，还是她的福分呢！你也不想想王员外里多么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