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乐之春夜喜雨》艾蓝桃

32、第 32 章

　　其他人见状面露难色，有些犹豫，怀疑是不是真的逼过头了。
　　秦喜雨可不怕，她知道大伯母是个戏精，上前一步，站在秦高海云大伯娘两口子面前，俯视着他们。
　　“大伯母口口声声说被冤枉，我倒是想问问，大伙冤枉你什么了？”
　　“大姐是不是被你卖给了王员外？你敢说你没做过？”
　　“既然做过了，怎么叫‘冤枉你’呢？”
　　简单几句，说得大伯娘哑口无言。
　　她靠在秦高怀里，视线扫过围观村民，猛然间，发现里面有几个跟她关系交好的婆娘。
　　“大壮他娘，你来评评理！是不是别人都误会俺们了？”
　　人群中，有个膀大腰圆体格壮硕惊人的中年妇人，挽着发，穿着一身面料还算不错的细布冬装，正在嗑瓜子看热闹。
　　听到海云大伯娘点名自个儿，妇人扔掉手中瓜子皮，上前一步叫嚷：“可不是嘛！你们都误会海云了。”
　　她便是大壮娘，秦家村有名的泼妇。
　　“小雪嫁给王员外，那必然是享清福去啊，再给王员外生个儿子，那以后的日子，啧啧！”
　　大壮娘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口中还念念有词。
　　“反正就是个闺女，早晚得嫁出去，海云可是帮了你们家一个忙呢！”
　　在她看来，女儿都是不值钱的货，辛辛苦苦拉扯大，到了年纪就得嫁出去，给别人当闺女。
　　还好她自己肚子争气，生的娃全是儿。
　　“月如啊，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你不该抹泪，你应该笑才对。”
　　大壮娘一席话，听得秦喜雨目瞪口呆。
　　回过神，错愕已然变成愤怒。
　　她只觉一股热气冲到头顶，血压升高，好似全身血液都在沸腾。
　　看出爹娘都被大壮娘气得不轻，又碍于邻里乡亲情面，无法出来反驳。
　　秦喜雨上前一步，站在大壮娘眼皮底下，故作惊讶状：“既然是享清福，大伯母怎么不把两位堂姐嫁给王员外呢？”
　　“莫不是这位王员外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病症，还是因为他年纪大，没几年活头了！”
　　秦喜雨是真的生气，她长这么大，头一回被气得口无遮拦。
　　她活两世，还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皮的人。
　　“月如，他二弟，你们看看，这都是什么话！”
　　海云大伯娘蹭的从丈夫怀里起来，丝毫不见撞到头后头晕眼花的样子。
　　“什么叫‘没几年活头’了？你们平时就是这样教孩子的？真是没遮没拦！”
　　“我们是如何教孩子的，不劳大嫂操心。”
　　秦氏用那双泛红微肿的双眼，死死盯着她，“废话都少说点，把小雪还给我。”
　　“对！把大姐还给我们！”
　　躲在秦氏身后的秦喜风鼓起勇气，跟着叫嚷。
　　像是受到一家人的情绪感染，其他村民纷纷出声，帮秦喜雨他们讨要秦喜雪。
　　而以大壮娘为首的三个长舌妇人，则站在海云大伯娘这边。
　　双方人各持己见争执不下，就差没动手动脚。
　　秦喜雨心里清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给幼弟使眼色：“小风，你快哭，哭着说要大姐，要大姐回来。”
　　她没过多解释，秦喜风一头雾水，但还是听话照做。
　　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扯开嗓子大哭：“哇！我要大姐！小风要大姐回来！”
　　原本他只是按照二姐提醒，没想到越哭越委屈，越想越伤心，再也控制不住，泪水迎着寒风滑落。
　　“以后小风是不是再也没有大姐了？呜呜小风再也见不到大姐了……”
　　童言童语在这个寒冷冬夜格外清晰，轻易挑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同情心。
　　云英嫂子更是直接走过来，把秦喜风给搂进怀里安慰：“小风不哭哦，你爹娘，还有这些伯伯婶婶，都会帮你把大姐给找回来。”
　　秦喜风抹着泪，婆娑双眼看向秦升秦氏：“爹，娘，大姐还会回来吗？”
　　“会的，一定会的！”秦氏接过儿子承诺，可实际上，她一点底气也没有。
　　长女能否回来，回到他们这个家，她很难确定。
　　王员外是出了名的厉害人物，据说就连县太爷，都得让他三分。
　　面对这样一个厉害人物，他们能把大妮给要回来吗？
　　“娘跟爹，会想办法的。”
　　秦氏咽下不安，替秦喜风擦去眼泪。
　　她把儿子抱在怀里，和丈夫秦喜雨一起，看向海云大伯娘：“大嫂，你要不是不把小雪交出来，那我们就只能等天亮，去镇上报官。”
　　“我跟阿升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可我们也没办法了。”
　　再次听到报官二字，海云已经彻底冷静。
　　之前她突然看到一群村民冲到家门口，有些反应不过来。
　　现在仔细想想，王员外是什么人？岂会怕报官？
　　“你们报去吧，尽管去报官。”
　　只怕官老爷没胆子管这件事。
　　海云大伯娘暗中得意。
　　见状，秦氏不免有些迟疑，秦喜雨更是心中生疑，猜测王员外莫不是跟县官相勾结。
　　在古代，这种事常有发生。
　　不过，她还是鼓励爹娘等天亮后去县里报官：“娘，就这么吧，天亮了，咱们去报官，让县太爷来评评理！”
　　无论成功与否，都要试一下才能见分晓。
　　“好，咱们明天就去报官！”
　　留给海云大伯娘一记凶狠瞪视，秦喜雨一行人回到了自己家。
　　从头到尾，他们的爷爷奶奶都没出面。
　　事情闹得这么大，按理说，足以引来秦高氏和老秦头的察觉。
　　但他们始终躲在家里，连个音信都没有。
　　秦喜雨那叫一个恨，她不禁怀疑，是不是秦高氏默许了海云将大姐给抢走。
　　越想越觉得可能，晚上睡觉时，她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努力赚钱，让全家人过上好日子，把大伯母一家踩在脚下。
　　没有大姐在，床铺被褥显得格外冰冷。
　　秦喜雨蜷缩在角落里，整个人团成个球，双手紧紧抱着自己。
　　可即便如此，也无法抵御寒气入侵。
　　“大姐，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给找回来。”
　　她抹去眼角隐隐有些盈眶的晶莹，把脑袋埋进胳膊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