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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尾章 天下有无宴 ...

  •   冥冥中,凡事皆有注定!
      ——题记

      一觉醒来,房间昏暗,不知时日。
      颇有一点醉生梦死的感觉!
      蓝涛歌从床上坐起来,捂着头,还有些昏昏然。
      但却比睡前神清气爽了很多!

      真是没用!
      蓝涛歌曲起双膝抱着,微微苦笑。
      真是没用!
      只不过烧了自己的头发,只不过挨了几餐的饿,就这么虚弱,真的很不像自己。
      蓝涛歌偏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
      怔住。
      “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你起床的时候,”金走过来,“在想什么?连我来了都不知道。”
      “想我会不会成为你的负担。”蓝涛歌懒懒地说,然后勾起唇角看她。
      “是,请你成为我的负担吧。”金笑,伸手抱住她,一手抚上她的脸,“怎么样?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没事,”蓝涛歌摇摇头,突然发现头意外的轻,“呵,原来短发是这样的感觉。”
      “你从没有蓄过短发吗?”
      “很多年没有了。”蓝涛歌习惯性地撩了一下耳旁,却几乎什么也没有摸到,一时还是愣住了。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蓝涛歌认真地问金,仿佛如果金不老实回答的话,她立即会很难过的样子。
      金但笑不语,然后等蓝涛歌皱起眉了才说,“只是头发而已,再蓄就有了。”
      “那就是很丑了,”蓝涛歌扬眉,“让你跟一个丑女孩在一起,会不会很新奇?”
      “是女孩都有可爱的一面,”金瞪大眼,“我还以为你会很沮丧,害我想了好多说词。”
      “都有些什么?”蓝涛歌横眼看她。
      “比如说——”金凑到蓝涛歌的耳边,没有了长发,金很轻易地便含住了她的耳垂。
      金的声音细如蚊蝇,如果不是屏息努力听的话,大概根本听不到。
      “比如说,我可以从头开始,好好爱你!”
      蓝涛歌一下子退后,将双目睁得大大地,“意思是说,我一定要剃光头了?”
      “可以带假发的,”金有些忧愁地看着她的头上,“至少烧掉的都要剃了,有些已经成了结,你不想一直梳不顺头发吧?”
      “我更不想一直都没有头发梳。”蓝涛歌哼哼两声。
      光头形象的自己,从来没有想过,拜金妙哑所赐,让她经历了不少原本她以为一辈子都不会经历的事。
      金顿时无语,但却很享受蓝涛歌这样的固执,也许人真的是经历过才懂得珍惜吧,在金眼中,蓝涛歌只比以前更值得她爱了。
      “你先帮我准备几顶漂亮的帽子吧。”蓝涛歌皱眉,夏天带帽子,她从不赶这个时尚,不过对于安琪来说,带着帽子都比她披着头发凉快。
      “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挑而已。”金笑,“我的工作也搬到家里来了,涛歌,你快点好起来。”
      “我没什么大佯了,就是——”蓝涛歌指了指肚子。
      “我叫莫姨端上来。”金起身出去,门还没关上又马上进来了。
      “怎么这么快?”蓝涛歌奇怪。
      “莫姨一直在外面,吃的东西也时刻都准备着,”金吻吻她的额前,“只等你醒过来。”
      蓝涛歌听后眨了眨眼,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你有些内疚了吗?”
      “那对于我对你的关心是一种亵渎!”金摇头,低头看着她。

      “那么——”蓝涛歌沉默了片刻——

      终于问了——

      “对于晓舟呢?对她有内疚吗?”

      金愣住。她知道迟早会和她谈上这个人,但没想到会是现在。
      “一定要在现在讨论这个吗?”
      “你不是说要从头开始吗?她才是我们的源头。”蓝涛歌拍拍床,示意金坐下,“我好像做梦——梦到她了。”

      梦很短暂,像是突然飞来的一般,来去看不到晓舟的身影,只有一片灰蒙蒙的,还有她的声音。
      她只说了三句话:
      一句是,
      你快乐吗?
      第二句是,
      你很快乐吧?
      第三句是,
      我走了——

      蓝涛歌有点儿失落,这是她第一次梦到晓舟,所以——

      “很早就应该跟你谈谈了,因为这次的事,才让我下定决心。”
      “这次的事?”
      “是,没有害怕于自己被绑架了,却气愤于你钟爱的头发被她烧掉,我这才看清楚自己的心,是那么在意你。因为和你相处有些时日,所以喜欢你,而晓舟,她只见过你一面,为什么日记里对你提了又提?”
      “原来她有记得我!”金苦笑,“好吧,你问我对她有内疚吗,我承认,没有救她,我很内疚,但和你这次的事是两回事,不能相提并论。”
      “我知道,”蓝涛歌点头,平静地说,“我只是想问清楚,当时,你为什么不救她?”
      金看着蓝涛歌,突然之间,蓝涛歌回到了与她说分手的那个时候,她说憎恨与爱,她只是选了前者罢了。她那时笑容很淡,然后因为自己说知道她当初为什么答应与自己试验而燃起了怒火。
      她的恨色,她的冷言冷语,还偶尔在金的心底浮现,就像在敲警钟一样,告诉自己那个人的事,几乎碰不得。
      因为,涛歌太在意了。
      在意到她有些嫉妒。
      但是,还是逃不过,甚至于蓝涛歌的脸色,也平静异常。
      金叹气了。
      “救她?她那时算是商业间谍吧,我怎么救她?”
      “可是她是因为要治病,不是吗?”蓝涛歌反问,挺了挺背,眼神有些深幽。
      “她没有告诉我!”金摇头。
      “你看不出来吗?她那时憔悴得可怕。”蓝涛歌攥紧拳头,声音有些尖锐。
      金却没有再说话了,但也不是用冷眼看着她的浮躁,而是很包容的安静着。
      蓝涛歌在金的目光下却使不上任何劲来愤怒,这时的金就像温柔的水,你进她退,你退她进。
      蓝涛歌咬住下唇,心里堵得慌。
      金,她在让着自己。任谁也知道晓舟有心骗金,又怎么会让她看出病来,蓝涛歌将脸埋在双膝里,低声说:
      “她那么坚强,所以不会让人看出她的脆弱,我怎么好意思怪你,我也是那么晚了才从她留下的日记里发现她的不对,回头想想,我什么都没替她做,我怎么好意思怪你?”
      金伸手抱住蓝涛歌有些发抖的身子,无言地抚着她的背。
      “我更喜欢叫她无宴,”金轻轻地说,“因为她告诉我,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无宴——”蓝涛歌抬起头来看她,“无酒不成宴,无宴不醉人,谁与我共赴一宴,此宴名为鸿门——这,其实是她写的,我只是从她的日记里抄到了网上。我以为她介绍自己的时候,会用这几句话,所以我以为你一开始也许就知道我是谁所以才会见我。”
      “原来是这样,”金失笑,“那么,你到底是为什么来找我的呢?”
      蓝涛歌又掉回头去,下巴搁在膝上,陷入了回忆。
      “知道晓舟出了事,是在她死了以后。”
      “我和晓舟是茶坊里很好的朋友,她总说我没心没肺,眼睛里看不到很多的东西。所以,她就在我的眼皮底下病下去,我和她轮守碧螺春的房间,所以她又瞒着我写日记,藏在柜子里。”
      “因为从来都不动她的东西,所以我一直都不知道她的心思,”蓝涛歌的眼睛有些发热,“现在想来,如果那时做一回小人有多好,至少可以帮她减少一些心里的痛苦。”
      “后来她走了,没有请假,没有辞职,就这样一连很多天都没有消息。于是听到茶坊里有人说她可能去了别的城市,有了更好的发展,不然为什么连那个月的工资都没有结?”
      “久而久之,我便不再记挂她,但也不太愿去茶坊了。终于有一天,我打算辞职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了她留在角落的那本日记本。”
      “很可笑是不是?”蓝涛歌觉得满口满心都是涩的,“我就像晓舟说的那样,没心没肺的,居然一直都没发现这么重要的东西。日记本里,飘出一张来自医院的票据,我吓住了,于是就看了她写的日记。”
      “然后,”蓝涛歌抬头,看向金,“看到她如何被人以重金为诱,挣扎着要不要去勾引一个女人;然后,看到她与你的相遇,那段在日记里被描绘得最细致的画面;然后,看到她一再的回忆你的样子,你的声音,你吻她的动作。”
      “一个快死的人,哪怕是不合宜的吻,对于她来说,也像是一种恩赐。她问我,如果是我,会不会爱上一个女人,她说如果她还有生命,她一定会去求证——因为对她来说,已经没有比死更令人痛苦的事,那么,爱上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看,她的这种渴望超过了不让我知道她病情的担忧,所以,日记,是她刻意留下来的。”
      “所以你看了日记,才来找我?”金说。
      蓝涛歌却似乎没听见,而继续说,“拿着那张票据,我找到了医院,知道了她什么时候死的,知道了她将最后留下的一点钱预留给了火化和墓地,因为她只想留下一点证明,她来过这世界上。”
      “所以后来便去看她。那时,我还没有想到要找你,”蓝涛歌这时才说,“就在今年她忌日的那天,我去的时候,墓前已经有了菊花。”
      金点头:
      “是我让人去送的。”
      “对,这才让我想起你这个人来。”蓝涛歌也点头,“看到那花,突然就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让晓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对你念念不忘,想体会晓舟的那种种心情,想试着去做一个有心有肺的人。”
      “我知道了。”金拥着她。除了对自己,蓝涛歌也只有在晓舟的事上情绪有些许动荡,而那个晓舟——也就是无宴,也是让她一直记得很清楚的一个女孩。
      缘分是多么奇妙,因为无宴,而让她认识了蓝涛歌。如果不是无宴,也许她这一辈子都还在哪里寻寻觅觅,一切,都像是冥冥中注定了一样。
      “因为社团活动,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了‘天下有无宴’的网址,让我去做调查。我一看到那个名字就心一动,想也没多想的便将晓舟写的那四句话打了上去。”
      “然后,我就去见你了。”金微微一笑。
      “是,于是发现,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不然就是一直在骗我——”蓝涛歌狐疑的看金。
      “我开始确实是不知道,后来只是有点好奇,所以让人查了一下。”金眨眨眼,“谁让你一开始就那么合作。”
      蓝涛歌哼了一声,“倒像是种职业病。”
      金只得苦笑,转过头,看到莫姨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将餐车推进了门,但却没看到她,于是金忙说,
      “涛歌,先吃一点东西吧。”

      “我们相爱,她会高兴吗?”

      在金起身去拉餐车时,蓝涛歌低低地问。

      金顿了顿,然后回头给她一个极大的笑脸,“一定会!”

      蓝涛歌的心结终于打开了,并且还告诉了金,为什么她总是穿着黑色的衣服,因为那是丧礼的象征,原本她只是来尝试的,她并不知道自己会陷得这么快这么厉害,那原本提醒她金没有救晓舟的黑色衣服便开始起不了作用了。
      后来,分手后,她再不这样穿了。
      再后来,她开始接受金,更不会那样穿了。

      于是,也许是因祸得福吧,金与蓝涛歌的感情,在经历了绑架之后,在将晓舟的事摊牌之后,更是好了。

      两天之后,医生和美发师又来了,身体方面没有了任何问题,美发师也在蓝涛歌能够将人冷冻坏的眼神之下,发挥超常水平将蓝涛歌的头发剃了个干干净净。
      金一直陪在身边,从如常的表情慢慢一点点的变,等剃完了头发,美发师走了以后,才在蓝涛歌的面前爆笑出声。
      因为是夏天所以也不觉得头上凉飕飕的,蓝涛歌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因为没有了头发反而凸显出她的五官来。
      历来光头的女人都难以让人觉得美丽,尽管五官更加明朗了,却还是有些遗憾。蓝涛歌看着金笑得打跌但没有去阻止,因为她说过,要笑要哭,都在她的面前。
      等金看够了也笑完以后,蓝涛歌便去洗了个澡,然后和金一起从众多的假发中挑出一顶差不多及肩的碎发,然后带上一顶鸭舌帽,居然很是英姿飒爽。

      一直装到沉默到这里,蓝涛歌不得不问起另一个人。
      “金妙哑呢?她现在怎么样?”
      金的笑微微收住。
      “我将她交给了心理医生,可是听陆风说,已经转移到一家精神病院去了。”
      “精神病院?”蓝涛歌有些吃惊,虽然那天金妙哑烧她头发是很异常的表现,但她的眼神意识也并没有混浊不清。
      “听说她有攻击人,不过后来陆风去了,居然在他面前乖乖的。所以,在那里,他会好好照顾小哑的,”金整整蓝涛歌的帽沿,“我现在还不想见她,过些时间我再去。”
      蓝涛歌刚想说什么,电话却响了。

      金朝蓝涛歌扬了扬眉,蓝涛歌笑着摇摇头,示意金去接电话。
      “我是虞筝。”
      “是你,有什么事吗?”
      “我留了一封信在你的信箱,有时间去看看。”
      “喂——”
      金瞧了瞧电话,有些莫名其妙。
      “是虞筝打来的,只说了两句话就挂了。”
      金对蓝涛歌说,然后拉着她走向书房,打开电脑。
      “她说她留了信给我,来看看写了什么?”
      “是留给你又不是留给我的,我为什么要看?”蓝涛歌奇怪地问。
      “我的就是你的,那丫头不知道又搞什么鬼。”
      “哦,我还欠她一个约呢。”蓝涛歌敲着桌子说。
      “是吗!”金扫了她一眼,“赴约可以,但麻烦带上我。”
      “既然你是麻烦干嘛要带上你?”蓝涛歌哈哈一笑。
      金等着显示的时候正看到蓝涛歌的笑。
      仿佛前几天的事没发生过一样,剃了光头的蓝涛歌,带着假发的蓝涛歌,笑得比平常自在的蓝涛歌,无一不是她最爱的蓝涛歌。

      心动不如行动!

      揽过蓝涛歌的头,深深地吻了过去。

      好一阵厮磨之后,两个人才去看虞筝留下的东西。

      的确是一封信:

      我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看样子是不用担心了。蓝涛歌你还欠我一个约会不要忘记,下次一并讨回来。
      这些天的日子,充满异数。
      有时觉得像是个传奇,有时觉得又是个童话。总之不真实,像是一个长长的梦,又仿佛才闭上眼做梦,立即又醒了过来。
      很混乱的感觉吧,我没办法将这种感受说出来——尤其在我刚刚从我爸那知道为什么金总您要报复我家以后。
      但仍是不后悔认识了您和蓝涛歌,还差点陷入将难以自拔的感情。
      应该是差点吧?因为我现在并没有难以自拔的情绪,只是时常会停留在一些回忆当中。
      不过不一定非要爱上才会留下记忆吧?
      只是希望这个记忆不要因为我爸做的那件事而将它中断。
      我还想继续创造记忆——

      另外,经过了这个暑假,我已经开始觉得,以后不管是男是女,只要能吸引我的,都可以接受而绝不为难自己——听了是不是很高兴?

      金看完后轻轻一笑,“是了,我忘了认识虞筝,其实也是因为无宴——晓舟。”

      还有,小哑开始越来越粘她,也是因为发生了无宴之事的原因。
      但是,金没将它说出来。

      蓝涛歌滑动着鼠标,点开“天下有无宴”,她状似漫不经心地说:
      “晓舟一定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所以我们要更加的幸福快乐才是啊!”金也伸手过去,两个人的手叠在一起,无意中撞开了一张求助的新贴:

      “两情若在久长时,( )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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