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狗腿好多年》being

2、第 2 章

　　每天早晨，余真的妈妈都会熬几锅浓香绵密的粥，用三轮车推到菜市场入口去卖。余真妈妈熬的粥软糯甘甜、入口即化、口感极佳，因此短短时间就积聚了人气，生意十分红火。这也意味着，妈妈十分的忙碌，忙到几乎顾不上余真。

　　余真每天早晨醒来，妈妈早就已经出门了。她自己起床收拾好，背上小书包去上学，路过菜市场的时候，妈妈会给她打一杯八宝粥，再从隔壁王阿姨家的包子铺拿粥换几个包子，就是她的早餐。

　　这天余真照常接过妈妈给打的八宝粥，准备离开时脚步一顿，想起自己还没有给刚认的大哥带过早餐，于是回头喊：“妈妈，你给我多打一杯吧？我想带给我同桌，他昨天给我讲题了我想谢谢他。”

　　余真妈妈刚给顾客打了两杯小米粥，一听她的话又利落地打了一杯八宝粥，装好递给她，弯下腰仔细地叮嘱她，“阿真啊，在学校好好跟同学相处，不要惹麻烦知道吗？好好听话，好好上课。”

　　余真点点头，拎着两杯八宝粥啃着包子走了，她不知道早餐能不能带进学校吃，于是每次都在进校门之前吃完。今天给高绛带了八宝粥，也只好在校门口等他。

　　还好没过多久，高绛就被司机送来了，余真看着他从漆黑锃亮的轿车上下来，心里不由脑补这位少爷平时的早餐待遇。

　　绛哥平时吃什么啊？

　　富贵人家的早餐，大概都是：精致美味的小蛋糕、酥脆爆渣的饼干、酸甜适中的橙汁以及各种五花八门的昂贵水果……（来自一个贫穷的小学生贫瘠的想象力）

　　那他会喝我的粥嘛？

　　他会不会……

　　脑袋中出现一个小高绛，眉头一皱，嫌弃地拎起八宝粥，“这什么玩意儿？粥？土不土啊？谁喝粥啊，我们富贵人家都是牛奶、小蛋糕加超级无敌精致小饼干的好吧。乡巴佬，还用塑料包装，有没有常识？你想让塑化剂毒死我啊？”，最后捏着鼻子丢掉八宝粥。

　　她这边正在开启头脑风暴呢，那边高绛已经看到自己新收的狗腿子了。他大跨步上前，揉了一把狗腿子软趴趴的头发，揪了一下狗腿子的小辫，像是在熟悉自己的所有物。转眼看到她手里还有一杯没开封的八宝粥，一把捞过来扎开封口往嘴里吸。

　　余真愣愣地看着他边喝八宝粥，边嘟嘟囔囔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饭啊，嗯~这粥真好喝，你哪里买的？”

　　说好的小蛋糕加超级无敌精致小饼干呢？都是塑化剂啊！不嫌土吗？

　　“你……觉得好喝就行，你平时都吃什么早饭啊？”余真作为一个乡巴佬小心翼翼地试探贵族人家的生活习惯。

　　高绛把最后一口粥吸进嘴里，看到杯底还有点沉淀，一边摇晃着杯子，一边把封口撕大，头仰着把最后一点粥倒进嘴里，才腾出嘴回答她：“平时就在路口买个煎饼果子或者旁边那道街里的包子稀饭油条胡辣汤啊随便吃点。但是今天天热不想喝胡辣汤，煎饼那排队人可多也懒得等。你这粥挺好喝啊，在哪买的？”

　　余真愣愣地看他舔着吸管上的米粒，心想自己的大哥真是接地气啊，又忙忙慌慌地回答说：“粥是我妈妈做的。”

　　高绛把杯子扔进垃圾桶，拽着余真的书包带进了学校，“你妈妈做的粥挺好喝啊，你以后每天给我带吧，我付你早餐钱。”

　　从那以后，狗腿子余真每天早上的活动就变成了：去妈妈的摊上打两杯粥，去隔壁王阿姨那里换几个包子，绕去街口排队买煎饼，蹲在校门口门卫室窗户底下等她大哥来一起吃早饭。

　　日子不急不徐地过着，生活逐渐稳定下来。余真妈妈在菜市场结识了卖包子的王阿姨、卖干菜的李叔叔和卖卤肉的杨大爷。余真在学校也渐渐玩开了，她有绛哥做老大，同桌是个人美声甜的小美女叫唐甜，打过架的黄毛叫周会堂，不过他现在没有黄毛了，他那一缕黄毛不知怎么被教导主任看到了，当场带到教导处剪掉了。

　　秋风瑟瑟，不知不觉已经十月底了，早晨的空气中透着寒意。这天早上班里正在进行语文早读，教室门被推开带进来一股冷风，是班主任刘老师进来了。盯了一会儿纪律，刘老师拍了拍手让他们停了下来。

　　“同学们，咱们班早读大部分同学还是很认真的，但是还是有部分同学态度很懒散，这样不行啊。我刚刚接到通知，期中考试的日期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下周三，同学们可以检验一下自己从开学以来的学习成果，都好好复习，争取考出一个好成绩。”

　　唐甜捂着嘴悄悄跟余真说话：“完了完了，我妈说期中考试考不好就把我零花钱扣一半，怎么这么快就考试啊，我感觉开学没多久啊。”

　　班主任看了一眼底下的低迷气氛，接着说：“大家不要听到考试这么没兴致嘛，期中考试结束以后，学校会组织秋游，倒时候自愿报名参加，一人交50块钱交通费，一起去中台山！”

　　“好啊！”，“太好了，我早就想去中台山了”，“可以出去玩喽”，听了这段话，大家才算真正激动起来，连期中考试都一时抛到了脑后。

　　“别高兴太早。考的不好。我就打申请咱班不参加秋游，你们看着办。”班主任话音刚落，就有机灵的同学马上高声诵读起了古诗，其他人一看，也纷纷效仿，班里早读的声音一下子激昂了许多。

　　班主任这才满意，又待了一会儿，就扭头出去了。

　　老师一走，底下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唐甜又捂着嘴跟余真絮叨：“哎呀真真，我好害怕考试啊，要是考不好怎么办？我妈不会放过我的，班主任也是。但是我好想去秋游啊，到时候可以带很多好吃的大家一起吃，还可以爬山、拍照片，想想都激动……”

　　余真听着她念叨，心里却更愁了。她不愁考试，就愁花钱，妈妈赚钱那么辛苦，她不该为了玩花钱，但是她，也好想跟大家一起去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