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辞：江山如画》北柠溪

6、第四章：何处繁华笙歌落

　　[每日精选：苍茫大地一剑尽挽破，何处繁华笙歌落。斜倚云端千壶掩寂寞，纵使他人空笑我。]
　　下舂，算算时辰姬璃笙已经在书房看了半天的书了，冰儿寻思着小姐午时也未用膳，便去厨房让厨娘给做了些马蹄糕。
　　“扣扣扣”
　　“进”姬璃笙放下手上的医书，揉了揉酸痛的眼睛。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文艺之人，奈何墙外大夫人的人在那守着，便只好装装样子，拿起医书看了起来，这医书也是有意思，以后也能有个用处。
　　“小姐，饿了吧，让厨娘刚做的马蹄糕，快趁热吃吧。”冰儿打开盖子，顿时香甜味扑鼻而来，姬璃笙大抵是有些饿了，吞了吞口水，忍不住拿起一块尝尝鲜。
　　刚嚼了几下，随即放下，姬璃笙皱了皱眉，太腻了。
　　“冰儿,可还记得南街翡翠楼的翡翠饼？”
　　冰儿思之片刻，后又点了点头。
　　“近日有些嘴馋了，我先去蔡先生那学书，你买回来便送去蔡先生那里，记得避开其他小姐，直接来蔡先生的书房。”
　　“小姐，蔡先生今日是免了功课的，如果要去，怕是会引起大夫人的疑心。”冰儿心中不解，小姐向来是个聪明人儿，怎么会忘了这件事。
　　“无碍，不是还给其他小姐留了功课吗，旁听不就行了嘛。”姬璃笙边道边把医书装在书帕里。
　　“是，冰儿懂了。”冰儿点头。
　　*
　　姬璃笙背着书帕走在无雪的小道上，她没有让下人驾车，若是惊动了大夫人可就麻烦了。
　　好在蔡先生住的地方比较偏僻，没有那么多的积雪，否则她这身子可撑不住。
　　“扣扣扣”
　　“吱——”木门开了，从里面探出了一个小脑袋。
　　是一个秀气小书童，姬璃笙认得，常常见他待在蔡先生的身旁。
　　“姬姐姐，先生在西厢房等着你呢，快去罢。”那书童见来人是姬璃笙便放下警惕，将木门又拉开了一些。
　　姬璃笙好奇的看着那小书童，他们并未有过交谈，这小书童倒是熟络，姬璃笙微微弯下腰，笑着道：“你叫什么啊？为何要称我姬姐姐呢？”
　　“我名月池，先生交代我要在无人的时候称之姐姐，会有好处得。”月池瞪着大大的眼睛道。
　　听到最后姬璃笙有些忍俊不禁，大抵是小孩子心性，问什么便都说了出来：“你家先生也是心大，与我套近乎可没什么好处。”
　　月池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不解。
　　姬璃笙笑了笑，跳过了这条话题，道：“好了，快走罢，去晚了就要挨骂了。”
　　“怎么会，先生人很好的。”月池反驳，身上的动作却是往院内走，给姬璃笙带路。
　　姬璃笙闻言笑了笑，不语。
　　蔡先生脾气好，她自然清楚。尤为清楚的记得，蔡先生的脾气，就论对一些调皮的公子小姐，若叫别家教书学堂的先生早就拿着戒尺气的老脸通红了。
　　蔡先生却是相反，面对任何事总保持一种淡然的心态。
　　那怕至今，姬璃笙也从未见过蔡先生发脾气。
　　记忆渐渐飘渺，恍惚间又看见了初见蔡先生的那一天。
　　在姬璃笙的记忆中，是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带着她来的，那女子大抵是她的娘亲，或许是吧。她也说不清，自打她记事以来，便从未见过娘亲，交于乳娘管理，见了大夫人要叫母亲，姬家的所有公子小姐皆是如此。
　　那女子拉着她走到了蔡先生的书店，记不得与蔡先生说过了什么，那女子走了，自此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先生？要学什么？”这是她对蔡先生说的第一句话。
　　蔡先生闻言看着她却未语，姬璃笙有些害怕，纵然蔡先生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但她仍止不住的踌躇。
　　良久
　　“你叫什么啊？”
　　姬璃笙疑惑，他既然是教她的先生，应当是知道她的，怎要如此问。但姬璃笙还是恭恭敬敬的答道：“小女姓姬唤璃笙，是姬家的二小姐。”
　　蔡先生闻言，思索状摸了摸胡子，自言自语道：“姬璃笙，璃笙，笙歌吴苑酒，裘马雒京尘。哈哈哈，好名字。”蔡先生爽朗的笑了笑，蔡先生笑的时候，连着胡子一起颤抖，让人忍俊不禁。
　　虽然她不懂蔡先生的意思，却依旧同蔡先生笑了笑。
　　待她再问蔡先生要学什么的时候，蔡先生面色凝重，答：
　　“活下去。”
　　活下去？她不是活的好好的嘛。她没有将蔡先生的话放在心上，她那时只觉得好笑，在姬家，她吃穿不愁，何来要‘活下去’一说。
　　后来……
　　“来了”清脆有力的声音响起。
　　姬璃笙闻言抬起头，对着蔡先生笑了笑，答：“嗯，有些事想请教一下蔡先生。”
　　“哈哈哈，外面冷，进屋谈。”蔡先生做了个请的姿势。
　　姬璃笙点了点头，抬步。
　　蔡先生的书屋里很简陋，几张供学习的桌椅，和一个书架，正桌上还放着书。
　　“坐罢。”
　　姬璃笙点了点头。
　　蔡先生倒了一杯茶递个姬璃笙，道：“什么难题啊？”
　　姬璃笙看了看站在门口的月池，抿了抿唇，道：“可否让他人回避一下？”
　　蔡先生看了看月池，方才道：“无碍，月池是自己人，况且有月池在这，也容易少些闲话。”
　　姬璃笙闻言打消了心中的顾虑，抿了口茶，面色凝露道：“寒毒是玄枫下的。”
　　“玄枫？就是那个神医谷谷主？”蔡先生淡淡的说。
　　语气中的平淡让姬璃笙差一点认为蔡先生似乎早就知道了凶手是玄枫。
　　“嗯”
　　“你们谈的怎么样了？”蔡先生抬眸问道。
　　“玄枫答应妥协，帮助我们。”
　　“嗯，是个好兆头，这个下在大夫人身旁也好行事些。”蔡先生点了点头。
　　说到大夫人，姬璃笙拧了拧眉又道：“大夫人的下一个目标是我。”
　　“你打算怎么办？”蔡先生挑眉，这丫头向来是个犟脾气。
　　“不过没关系，我想让老夫人把这个目标转移到姬言的身上去。”姬璃笙勾唇一笑，眉眼间是无法遮挡物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