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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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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老妇咽喉伤痕已比对完毕,凶徒确与齐家灭门者为同一人。”
公孙策将验状呈上包拯案前。
包拯取来仔细看过,便转问展昭:“展护卫,那紫丝可有线索?”
展昭方才似有失神,闻大人唤叫,连忙应道:“禀大人,唐文逸身上衣袍确有一处刮痕,但当夜有人证明其整夜饮酒,不曾到凶案现场。”
难得见这位冷静自若的部属有恍惚之状,包拯厉眸半掩,问曰:“那证人可就是白义士?”
“是的。”
包拯当下明白过来。
“展护卫,白义士乃明理之人,当会体谅我等难处。”
展昭微微苦笑,却亦不想大人为二人交恶之事劳心,便道:“大人放心,属下自会处理得当。”
正说着,就见王朝匆忙而入。
看他气喘吁吁,展昭心中有愧。府中兄弟个个为案奔波劳碌,自己怎可为了个人私情失神。
王朝喘过气来,连忙向包拯禀告:“大人,内事房那里有消息了!!”
之前证据贫缺以致案情茫无头绪,今闻得此言众人顿是精神一震。
“有何发现?”
“内事房管事认出那无名男尸确是宫中太监。大人,可还记得廖为此人?”
“是他?”众人更是生奇,天下间的巧事怎都凑到一块去了?
“死者正是廖为。”
公孙策眉头深颦,喃喃道:“廖为出宫之日是六月二十八,按死期倒推,应是离宫不久遇害。到底是为何杀他……不过是一名小太监……”
展昭忽然想起端倪之处:“大人,当日廖为失踪,与御书房玉鼠失窃之事有所关联。”
“玉鼠。廖为。凶徒。”包拯沉吟片刻,吩咐道,“王朝,你速去确认那溪边老妇可就是与廖为同时失踪的母亲廖陈氏,如若就是此人,立即查明她失踪前曾与何人接触。”
“遵命!”
未有歇息半刻便又要出去,王朝却无丝毫怨色,抖擞精神办案去了。
展昭已猜到包拯所疑:“大人是怀疑廖为盗宝,母子同遭灭口?”
“不错。若廖为确实自宫中盗宝,想必是有人指使。极有可能就是那凶徒所为。”将种种纷乱线索仔细整理,渐渐崭露案情小角。
公孙策仍在沉思,似乎有不通之处。
包拯注意到他脸上神情,便问道:“公孙先生,是否另有所想?”
“大人,学生亦认为凶徒恐是为宝杀人。何以又要灭那齐寿一家三十二口?二者之间似无关联。”
“公孙先生所言极是。”包拯轻轻叹息,“此案一直苦无线索,本府亦是费煞思量……”
展昭一旁站立,看着这位为朝廷之事日夜操劳,难有安枕之夜的青天包大人,心中只觉难受。
如何,才能替大人分忧解难……
一幢小小砖屋,因多时未有人住而尘封蛛织。
展昭站在破旧木门前,良久未入。
脑海中,浮现出案情种种。
若确如大人猜测,那廖为受人主使,在宫内偷出玉鼠,而后发现对方并无遵照约定给予报酬之意,更恐会杀人灭口,便携玉鼠逃归家中。如此,他定会将此物交予老母收藏,孤身与主使者交涉。
怎料那凶徒完全不肯买帐,杀其灭口。本打算到廖为家中取回玉鼠,却不料那廖陈氏早已逃离。两人死期相隔一月,那凶徒应是在此期间到处寻觅,终发现廖陈氏行踪继而将其杀害。
案中关键,乃是那玉鼠。到底是凶徒已经到手,抑或尚在他人手中……
王朝刚从邻家出来,恰见他木然站立门前,连忙上前招呼:“展大人!”
停了繁思,展昭略一点头,问道,“可有发现?”
“唉,廖陈氏深居简出,很少到外面走动。邻居对她多无印象。至于廖为,更加鲜少回家探母。属下访查附近邻人,皆无人知道廖陈氏何时失踪,更不知道失踪之前曾见何人。”
看他百般无奈,可知案情又至瓶颈。
展昭耳边突然听到极为微弱的铃声,连忙四周查看。王朝见他有异,连忙问:“展大人?发生何事?”
“可听到铃铛之声?”
王朝竖起两耳仔细凝听,却始终未得要领,只得摇了头:“听不到。”
“确实有。”
现下就是小小线索亦不能放过。
展昭提气一跃,飞上屋檐,登高寻找声音来源。
天色已沉,隐约之间但见有一卖货郎挑着担子摇摇摆摆往西面而去,已离此极远。
他立即施展轻功,几个飞跃已追上卖货郎。
“啊!!”那卖货郎被突然出现的红影吓了一跳,脚下踉跄往前跌扑。
“小心。”
猿臂一伸,搭上担身轻轻往前带上半步,卸去冲前之力顺势将沉重货担放到地上。另一手探扶卖货郎腋下,免他扑倒。
货担叮当作响,铃铛之声,原是他架上一个小风车发出。
卖货郎有惊无险,连忙向这位救了自己的官差道谢:“多谢官爷!多谢官爷!”
展昭微微一笑,道:“不,是在下一时心急,挡了你的去路。”
这卖货郎虽走东闯西四处售货,但何曾见过如此和颜悦色,还会给平民说歉的官差?立下眉开眼笑:“官爷哪的话!您叫住小的有何吩咐?”
仔细看了他担上货物,皆是南北杂货以及一些甚为讨喜的精致小物,便问道:“小哥可是在这附近做买卖?”
“是啊!这一带谁不认识我张大全!我做的买卖都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不知平日可有经过堰道大街?”
“有啊!堰道是小的每日回家必经之路。”
“那不知小哥可认得堰道大街住的一位陈姓婆婆?”
“姓陈?”卖货郎想了想,便道,“是不是姓陈我倒不大清楚,不过堰道只有一家住了个孤寡婆子,听说他儿子是个太监!”
展昭眼神一亮:“不错,正是这位婆婆。小哥,你最近是何时见过她?”
卖货郎这次思索得久了些,方才有点不太确定地答问:“大概是一个月前吧?我也不太记得了。那日她来得匆忙,说是家中急了用钱,拿来一个小玩意卖我,之后收下银两便走了。”
“小玩意?可是一个白玉鼠雕?”
“诶?官爷你怎知道的?”卖货郎甚为惊讶,有点怕怕地问道:“官爷,那该不是贼藏吧?啊呀!我真不该贪这点小便宜,看那玉鼠货色不错只要一两银子,只道那婆子不识货……”
展昭对他的自怨自艾不感兴趣,打断问道:“那玉鼠可还在你手里?”
卖货郎苦着脸摊开两手:“卖掉了。”
“卖给何人?”
“一位穿白衣服的公子了。”
“白衣公子?!”展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虽然喜穿白衣的人满街都是,但案件至此,太多的巧合与误会让他不得不只想起一人。
“你可还记得此人容貌?”
“那位公子?俊俏!小的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俊的人!还识得武功,我把小玉鼠丢给他时失了准头险些砸在墙上,他可厉害,袖子一抄就把小玉鼠手下了!”
展昭还是抱了一丝希望,毕竟会武功、穿白衣服的人在东京开封还是有许多的。
“那你是在何处将玉鼠卖与这位公子?”
“开封府后街。”
“可有记错?”
卖货郎非常肯定:“那位公子趴的可是开封府后院墙头啊!!当时还真吓了小的一跳!!加上那公子容貌,小的是绝对不会记错!”
展昭长叹一声,闭上双眼,心中无奈更深。
是他了,穿白衣服、武功高强、敢趴在开封府后院的,除那只胆大妄为的大白老鼠之外,不作第二人想。
兜兜转转,原来小玉鼠竟在锦毛鼠手上。
若玉鼠在他手里,凶徒极有可能会对他出手!!
王朝此刻赶了过来,却已不见了展昭身影,不禁奇问道:“展大人呢?”
卖货郎从惊愕中回神,指着已经什么都没有的远处。
“太厉害了!唰的一下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