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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她曾经总是害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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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车水马龙,年轻的女孩们个个都像花蝴蝶一样用光鲜的衣服和妆容来装点自己的美丽。
一个身材欣长的男人在店外停留了一会后进入了店内,几个店员马上带着标志的微笑迎了上去,毕竟这位男士看上去气质不凡,长得也很是英俊,给人无限的好感。
“麻烦您帮忙把那条裙子给我包起来!”
最年长的店员注意到他中指上的戒指,微笑道:“您太太真幸福,有您这样爱她的老公呢!”
“我看到这条裙子的时候就知道她肯定会喜欢的!她穿上肯定好看!”
他看着那条白色的连衣裙,他幻想着她穿上那条裙子在镜子前转圈圈的动人模样,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
“谢谢!”
寒冬临礼貌的拒绝了店员的推荐,付了钱,提上袋子离开了。
昏黄的灯光下,他坐在长椅上盯着这条白裙出神。她已经走了,他买了也没用不是吗?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给她买,他打开他的公文包,掏出那本橘红色的日记本,在里面的空白页上写上“宝贝!今天给你买了一条裙子,你肯定会喜欢的!过几天给你呦!”
他翻过她的几页日记,看得他又哭又笑,她是个非常胆小的女孩,别人多看她一眼她就会害怕,她也会因为看到别家的蔷薇开放而驻足观望许久,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花儿。她有时成熟得像是看破世俗的出家人,有时又像年幼无知的孩童,在日记里狂妄的、肆无忌惮的发泄不满和表达她对某一事物的贪恋。可是24号的日记让他的瞳孔放大几倍,他为什么没能理解为什么她会常常说她活得煎熬和度日如年!
2027年 9月24日晴
我现在很害怕,可是我没有办法,她一直跟着我。我不知道鬼魂到底有几种种类,这位一直站在我门前的女士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像极了《千与千寻》里面的无脸男,只是她确实没有脸,模糊的五官,只是她有些女性的曲线让我暂时认定她为“女士”吧!她一直在门外走,还好她没有进来,看样子不是个坏鬼。
可是我还是感到害怕,我不确定她到底什么时候、会不会做出可怕的事情来,我也不知道她想要什么!
我不敢打电话给她们,七七、阿凉,她们也是女孩子,而且比我胆小许多,我不能让她们和我一起承担这样的事情,我不能失去她们。
我现在只能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样子,像往常一样写文字。我打开了窗,开了灯,她要是进来,我便跳下去吧!被折磨和吓死实在是太恐怖了!
啊!天哪!谁在敲门!天哪!
他看到此处,她的笔迹变得狂乱起来,在这里停了下来。他也紧张和担心得不行,她一个人住在这种偏僻的出租屋内,每个月还要给家里打钱,夜里回家会遇上坏人不说,连这种东西她都遇见了!
所以,她以前经常会看着什么地方不自然的露出恐惧的眼神,原来是这样!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她总是在他追问时笑得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他纂紧了拳头,指节发白。这个傻瓜,什么都自己扛着,什么都不肯说!
我吓得躲到窗边,看着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进来,敲门声伴随着喊声,我的心终于不再高悬,原来是邻居吴桐禹。我开了门,他给我送了一碗他自己煲鸡汤。我笑着感谢他,在他身后的走廊里空荡荡的,那个鬼影仿佛就是我自己的幻想。
可是我冷静下来以后仔细想,我不止一次看到她啊!她从广场一直跟着我,我在商场的镜子里也看见了,透过猫眼也是啊!我没有眼花,可能是吴桐禹身为男孩的阳气吓走了她吧!
我知道我也该有个男朋友了,可是像我这样的女孩,怎么会有人喜欢?吴桐禹虽然和我都是为了自己的目标选择留在这座城市的,像他那样俊朗和热情聪明的男孩一定会成功的!然后他可能就会离开这里,这个城市里唯一一个我知道和我一样会给邻居送东西的农村孩子就只剩我了,想想还是会感到不舍和寂寞吧!
但是还是祝愿他,希望他会有个好前程!鸡汤我喝了一口,真香!里面还有肉,难得吃顿好的,感谢吴桐禹小哥哥!
难得吃顿好的?她一个月赚那么多的钱,怎么会傻傻的打那么多给他们,委屈自己成这个样?他看着她宛如印刷体一般工整的字,记得她被录取时,他身旁的面试官对她的字的嘲讽,哪怕她后来已经成为华章文学的几大支柱还是要忍受那个刻薄主编的欺辱,可以想象到她为了留在这里的努力。
“她肯定是太绝望了吧!哪怕我真的已经尽力去爱她了!还是没留住她!”
他悲伤的摸着日记自言自语,三个月前,那个时候医生刚刚查出来她已患有多年的精神疾病,她就开始不断和他说,她坚持不了了。那天,他像往常一样揽着她时,她忽然尖叫着推开他,在和他拉扯中拿起刀划伤了他。
“老公!我要是离开你了,你就再去找个可以照顾你的人好吗?”
她站在阳台的护栏外大哭。
“傻瓜!不要多想!你先下来!”
他害怕她做傻事,她新发的文章突然改变了风格,故事情节完全颠倒,引得网上议论纷纷,说她找人代笔,可是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专栏就被停了。
“可是我现在真的好无力!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先不要管工作了好吗?我养得起晓晓的,我不会因为你不工作而看轻你的,你听话好不好?”
“我怕我会再伤害你的!在这之前我必须”
“不会的!不会的!”
他慢慢靠近她,紧紧抱住她。他的头埋在她颈间,温热的泪水顺着她的脖子流进衣服里,她僵硬的身子在那一刻变得放松了下来,她倒在他的怀里,看着他流血的手臂捂着脸哭泣。
“对不起!对不起啊!”
“没事的!我不疼!你别哭!”
他拨开她脸上的乱发,擦干她的眼泪,把她扶进屋子里,安抚她,看着她苍白的脸上又带着愧疚得不能自已的表情他的心比手臂上的伤更痛。她为他上药时,指尖冰冷的像一个死人,她给他缠上绷带时还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