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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一波三折 ...

  •   “尊敬的乘客您好,T市站到了,感谢您乘坐L8529列车,请您带好随身物品,然后下车。在新春期间,我们列车全体工作人员向您表示最衷心的祝愿......”刚一下车,一股湿热的空气就扑进了赵洺的全身,在人潮涌动的车站大厅,这股闷热的感觉就显得越来越强烈。
      赵洺扛着一个大包袱,终于从来来往往的行李箱里挤了出来。他好不容易托着大包袱,走到车站附近一家人满为患的面馆里排起了长队。也许因为太累的缘故,他排到一个靠近长椅的位置,就坐了下来,不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做面的师傅已经在餐桌前抽起了烟,服务员也脱下了溅得满是油污的围裙,擦着手互相笑骂。赵洺走进了那家面馆,店员瞥了一眼这个个子不高,黄瘦黄瘦的小伙子,就说:“小朋友,现在已经休息啦!你要是早醒来一会儿,咱师傅还能给你扯碗面呢。”说完,那个店员就哼哼唧唧的低头翻起了自己的账本儿。
      “可这师傅不还在嘛,您就帮个忙让他扯一碗儿呗。”赵明说着,抓了抓后背,感觉少了点什么,然后扭头就往长椅走。
      店员眼睛轱辘转了转,赶忙对正要离开的赵洺说:
      “哎,小伙子别走,你付上两倍的钱,师傅给你加班儿扯!”店员说着追着小伙子出了去。
      店员一出门,就看见赵洺瘫坐在地上,两眼发愣盯着自己乱散开的包袱一动不动。
      “小伙子,别坐外面儿啦,进里头去吧!你给上30块钱,我让师傅给你好好扯一碗面,咱们师傅的手法,那可...”
      “我的钱被偷了。”赵洺打断了店员的说话“我全身上下就18块钱了。”
      赵洺开始埋怨自己不该在椅子上睡着,又带着点小孩的劣性,扇了自己两三个耳光。店员看了看就知道眼前这个可怜的穷小子已经买不起一碗加了价的面条,又怕他赖上自己,就圆滑的从他身边挪开了。等这个店员进店之后,还顺手把门重重的关了一下,好像生怕他听不见一样。

      还好天还没黑,赵洺又饿又累,可包里头连捡来的那部给母亲打电话用的手机,小偷也没给他剩下。
      他背着沉包袱走进了一个杂货广场,他因为太累了,就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一家卖麻花的店门口。在他面前铺陈的是各种口味样式、看上去还油光发亮的麻花。
      “要点儿麻花儿?”一个看上去50岁左右,卷曲着短发的大妈带着透明塑料手套走到他身边。
      她先是给赵洺五花八门介绍了一大堆麻花的种类和口味,除了价格,能提的她都提了。我们知道对于一个已经从饥肠辘辘到不再感到饥饿,然后再次感到饿肚子的人,食物对他的吸引力已经不是一个“非常”可以形容的了。赵洺一边眼馋的看着这些油得发亮的麻花,一边又不断用手揪着自己装着18块钱的那个口袋。那个大妈见赵洺看得起劲儿,趁机将手一伸,说:“要哪个?”
      赵洺向左指了指,说:“要一个这个。”
      只见那大妈把塑料袋一撑,一把将手埋进了小麻花堆里,然后抓起一大把,赶紧就是往袋子里塞,这动作一点也不亚于扑向猎物的饿狼。看着这大妈把一大把塞进袋里,赵洺看得愣是两眼发直,眼看大妈塞刚完了一把又把手埋进了麻花堆里,吓得赵洺赶紧说:“够了!不了!我不要这么多!”
      大妈略带不舍的松开了埋在手里的“猎物”,又问:“你还要哪个?”
      “这些太多了,我就要一两个就行。”赵洺低声的说着。
      “哎呀,这点儿还多?”说着,大妈从袋子里倒出了几个,
      “现在还多不多了?”
      “多。”赵洺的声音更小了。
      大妈不耐烦的将手一抖,又倒出去了几个,接着说:“还要哪个?这个?“大妈往旁边一指,手也跟了去,仿佛一声令下,就又要扑向那嗷嗷待哺的猎物。
      到这儿,赵洺知道她是不会按他说的去取,就鼓了口劲儿,略带强硬的说:“我买又不是你买,我就要一个,你给我抓这么多自己付钱去!”
      大妈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不过看他毕竟才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孩子,就嘴巴瞥了两瞥,把手里的袋子扔在一旁,重新揪了一个新的撑开,说:
      “好,你要什么,我给你取。”
      赵洺一看,以为大妈也不计较他刚才的态度不好,就在说话时不自觉带了一点儿天真气,说:
      “这个”
      “要几个?”
      “要一个,还有这个”
      “要几个?”
      “要两个。还有这个,也要两个”
      “还有没?” 问到这,赵洺突然想起自己身上只剩18块钱,再买下去恐怕这些油亮的麻花就会夺走他乘公车代步,去找工作的最后一点希望。
      “没了。”
      正当赵洺心里稍微感觉点暖和,也准备赶紧尝尝这几个油油亮亮的麻花时,只见那个大妈将手里的麻花往外一倒,连正眼也不瞧一下的冲着赵洺讥讽:“你这生意我可做不了,我这店太小了,可做不了你这大买卖!”
      说着,她扭头就走。留赵洺一个人在那些洒落的麻花旁边。赵洺在哪里足足愣了有一分钟,里面就有声音喊道:
      “不买就起开,不要挡着我们做生意!”
      赵洺一扭头,眼泪就像刚开的水龙头,不停的往下流,只能越流越多,直到上衣湿得能挤出水来。
      在丢钱的时候他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在被店员无情的关门之后也没能使他难过落泪。但一个人再坚强,丢了生活的保障,忍了人情的冷漠,到如今还要在他身体最需要食物,也是心理最需要安慰的时候,被人羞辱中伤,而且还是在心理最放下戒备的时候,这怎能叫人不痛哭落泪呢?更何况一个十六岁刚入社会的青涩少年呢?痛快的哭吧!如果还不能原谅,就先用眼泪清洗心中溢血的伤口。一个人总要在风雨之中,才能生长得如树般坚强。

      赵洺一个人坐在广场的长凳上,坐了一段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时间,他考虑到自己现在连回家的钱也没有了,之前的豪言壮语也不断嘲笑着自己的无知和愚蠢——“妈,给我10年的时间,我要在外面闯出一片天”
      他因为饥饿嘴唇已经没有了红润的光泽,他漫无目的的扫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也不敢去其他那些看起来高档的小饭馆儿——因为他只有18块钱。他驮起沉甸甸的包袱向着广场另一边走,边走边问城里哪里招人打工,趁着太阳还没下山,他问到后就赶紧往最近的站牌走去。
      刚出广场几步,从赵洺身后就传来一阵吆喝声——“便宜啦,便宜处理啦!”
      他听到“便宜”两个字,就还是停下了急切的脚步,扭头过去一看,只见那个商贩推着小车,里面全是麻花、酥饼。
      赵洺一看,因为刚才没吃到,勾起了馋虫,就更想尝一尝麻花,问:“你这麻花要多少钱啊?”
      “10块一斤。”
      也许因为太阳越来越低,赵洺的心也不像刚到杂货广场时还带些乐观,他犹豫了。
      小贩上下看了看他,也大概知道点情况——他没什么钱,就说:
      “这样吧,我这车柜下边还有点以前的麻花,就是有点儿硬了,不过也便宜,你给我10块钱,这3斤都给你啦!”说着,小贩从摆麻花下面的小柜子里把满满一抽屉的小麻花拿了出来。
      赵洺看了看,见这些小麻花的色泽和那阵子那家店里油亮的色泽根本没法比,也没了什么糕点的香气,但看到这么多麻花,又因为他除了早上在火车上吃喝过一点面包和牛奶外,一直到现在就再没吃过什么东西,他咬咬牙就把这些已经有些发暗的麻花都买了下来,然后急匆匆的驮着包裹,赶上了1路公交车。
      就在这个时候,太阳下山了。

  • 作者有话要说:  【T市时报】
    王氏集团董事长王当先为使其独子王墉在蒂木中学拥有单独套间,而为学校基础设施建设捐助1个亿。
    蒂木校长对王当先董事长的捐助表示强烈感谢。经校内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一位相关人员证实,蒂木中学校长刚听到捐助数额时,曾因激动当场心脏骤停陷入昏迷,经120抢救,目前已经顺利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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