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第四章 耳光 ...
-
秦南望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男子,他本身并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他没有父亲,母亲也不喜他,打骂也是时常都会有的,但最近几年来自己的身子也越发孱弱起来,每到冬季便更是难熬,若不是这些年来卓逸雯明里暗里的送来许多药物吃食自己恐怕也活不到今日,也是因此只是一个从未习过武的男子奋力的一掌也打得他硬生生的说不出话来。
“贱-人!贱-人!你凭什么这么说!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东西,卓大人若是真心喜欢你就应该早早向皇上要了你,结果呢,二十一岁都未出嫁,也就南王二十还未娶亲让你捡了个漏,否则就凭你,做我的侍从都不配,还妄想与心爱之人厮守,你看看你这模样,你配吗?!”墨绿衣衫的男子咆哮道。
其实南望说的话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话,但却正好踩到了男子的痛处,只因男子知道,像沈沐少这般风流之人哪里谈得上真心相待,等遇到下一个比他更好的之后便会将他弃之如敝履。
可秦南望与他不同,南王是真心爱着他的,不,应该说是深爱,因此他将满腔的愤怒,嫉妒,恐惧全部发泄到了秦南望的身上。
但咆哮过后看着眼前怔怔的人,恐惧瞬间袭满全身,自己究竟在干什么,明明知道这是南王最心爱的人竟还……
想到此处男子来不及多想便立即伸手要去扶起南望,却在伸手的一瞬间用余光瞥见一长剑破空而出,大有移山倒海之势,这剑是……寒光,南王的佩剑!
因着躲闪不及只顷刻间男子的手指便随着寒光跌落于地,一阵尖叫声自男子口中传出,南王与丞相脚下轻提,径直跃起落于亭中,君若一把将南望揽在怀里细细查看着南望脸颊上的伤痕。
玉手轻抚着伤痕的手,轻柔却在颤抖,这是自己日日护在心尖上的人,竟在自己家中被人伤成这副模样,怎能不恨!怎能不怒!
手指轻轻擦拭着他嘴角的血渍却看见一颗晶莹的泪珠落在手上,只一瞬间她的手像是被火焰灼烧过一般疼痛难忍,心中更似被烙铁反复烙烫。
她将他搂的更紧了,看向墨绿衣衫男子时眼神已然变得漠然起来。
她将他轻轻放开,一掌打在男子脸上,君若的手力极大,只是一掌便打得男子耳边也跟着嗡鸣,男子顾不得许多,只奋力爬向沈沐少,但抬头却只看见了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眸,动人又冷漠,是了,她,怎会救自己……
君若用足尖将寒光挑起,宽大的衣袍将南望的视线挡起,只一剑,毫不拖泥带水……
看着地上的尸体,她眼中不带任何感情淡淡道:“收拾干净。”
她回头看向他语调温柔:“我们回去吧?”
可即使如此他看向她的眼中却仍旧不含一丝温度:“我自己回去。”
看着他渐渐离去的身影君若心中五味杂陈,他终是连个眼神也吝惜给予。
君若冷眼瞥了一眼地上的人随即道:“过段时间再送你一个。”
沈沐少轻摇骨扇连看都不愿再多看地上人一眼,语气中也依旧是笑意不减:“不必,此番是我的错,何须你赔。”
如此君若也不再多言,只向房顶方向看去,冷声道:“自行去领罚吧!”
暗处道:“是!”
屋里的男子目光略显呆滞,口中喃喃:“是了,我既已嫁于南王,如今又有何资格与她并肩而立,更何谈厮守一生……”轻抚脸颊,火辣辣的触感依旧存在,那人方才的关怀不似作假,可她究竟图什么,若说是情爱,可两人并不相熟,究竟是……
大厅里,君若与沐少坐于厅堂,下首一男子单膝跪地,神情冷淡却不乏坚毅。
“南辰逸,你五年前所言是否还愿履行。”颜君若看向下首的男子。
“自然。”南辰逸答道,恭谨且果断。
“那么从今日起,秦南望的一切衣食住行,自身安全全权由你负责,自今日起秦南望便是你的主子,不论他想做什么你都必须听从,这便是你今后要做的,从此你我之间再不相欠。”君若看向南辰逸道。
“包括背叛您吗。”南辰逸淡声道。
“对,包括背叛我……”君若话语中略带无奈却并未带一丝责备。
“是!”南辰逸应是道。
南辰逸走后,“你确定如此?”沐少轻摇骨扇无奈道。
“是,他身边需要一个可用之人。”
“……你啊。”沐少没好气道,身边留个怀有异心之人,竟还主动为此人平添一助力,平时挺机灵一人婚后却是蠢笨如此仿佛没了脑子一般,真是……罢了,说再多有什么用呢……
……
“拜见南王夫!”南辰逸朗声道。
门内之人淡淡道:“何事。”
“属下奉南王之命此后便是南王夫的侍从,唯南王夫马首是瞻。”
“不需要。”门内之人没有丝毫犹豫即刻拒绝道。
“那属下便在这里等到南王夫需要为止。”
第二日一早,君若便来到南望门前,轻扫过门前的南辰逸随即又望向门的方向:“夫…夫君,今日回门我与你同去。”平时一向杀伐果断,行事作风雷厉风行的南王,在念到夫君二字时竟显得有些局促内敛,就像情窦初开的孩子一般。
门内人微怔缓缓开口道:“好。”
早饭用过之后两人便一前一后上了门府前的马车,自然还是南望在前,君若在后。
至于南辰逸,在南望一早时看到还杵在门口的南辰逸,见此人如此执着只得接受了他,但前提便是今日必须回去休息,也因此南辰逸领命后便再未跟来。
虽是回门,但毕竟是南王最心爱之人,光是回门的礼便是整整装了十车之多。
车上君若看着局促不安的南望柔声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南望看着君若良久,叹了口气道:“今日回门……”接着便是良久的沉默。
君若看着南望并不着急只是一脸温柔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今日回门还希望南王能尽力扮好我的妻主,我还是不愿母亲担忧……”这是南望第一次和君若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话。
闻言君若却暗自苦笑,一向只是南望自己不愿承认这段关系罢了,自己又何曾不想做他的妻主,罢了……
“好。”君若展颜如春日清晨里的初阳美的让人移不开眼,而这一幕也恰好落入南望的眼里……
宫中一角——
“嚓”一桌子的瓷器被尽数推落在地上,众人皆是噤若寒蝉唯恐惊扰了上座动怒之人。
上座一绝美男子双眼含怒指尖微颤,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究竟是哪里出了错,自己为了她付出了那么多,她怎会娶他人为夫……
思虑许久后那男子的面色突然变得诡异病态起来,秦南望是吧?好啊,若你一定要碰我的东西那我便只好请你离开了……
“惠佑,你猜朕带什么来了?”女帝笑着踏入寝殿,可看到地上一片狼藉时当即便面上一沉:“是那个不长眼的惹了惠皇夫不悦?!给朕拖出去斩了!”
于惠佑起身上前,向女帝俯身施了一礼,女帝见状立刻上前将人扶起,于惠佑面上只温柔一笑随即开口道:“陛下莫要怪他们,都是妾身不好,乱发脾气还害的将陛下的平日最爱用的茶盏都摔碎了,都是妾身的不好。”
女帝闻言面色立马柔和下来,将人扶着坐下后才看着众人冷声道:“都下去吧。”
直到众人退下之后女帝才彻底放松下来,一只手搭在于惠佑的肩上,将人搂在身边后才沉沉道:“你啊,就是太过善良了,若非你如此善良总替那些该死的人求情,这些人又怎能活到现在,更不至于嚣张到爬在朕的头上了。”
于惠佑抿抿嘴唇眼底噙泪语气中还含着哭腔:“染儿可是在怪我?”
闻言女帝立刻将帕子取出一边为于惠佑拭泪一边安抚道:“怎会?我喜欢你的一切,自然也包括你的善良,如今又怎会去怪你呢?若说怪也要怪那孽种就不该活下来!”
话罢女帝眼里闪过一抹杀意,因着一时不查手下发狠将于惠佑的肩膀你捏的生疼,于惠佑虽是吃痛却还是一声不吭依旧温柔的看着身侧的人,只是那抹温柔里却总带着些疏离。
须臾女帝回神才发现自己下手太重了些忙将手收回,一边四处找药一边道:“你怎的不告诉我?”
于惠佑摇摇头笑着道:“染儿为国事操劳,难免心中有火无处发泄,若是惠佑如此便能让染儿心中畅快写惠佑甘愿如此。”
女帝满脸的心疼,一边为于惠佑上药一边道:“你啊,就是太懂事了些,懂事的叫人心疼。”
半响上好药膏后女帝一边为于惠佑吹着伤口一边感慨道:“若是咱们的宣基还在一定又懂事又听话。”
女帝感慨之际于惠佑却是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女帝只心觉他是悲伤所致因此也是即刻便将人抱在怀中不停的安慰起来,直到那人停止了颤抖女帝才低头看着怀中的人柔声道:“没关系的,我们都还年轻,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说着女帝起身将于惠佑抱去榻上……
须臾榻上之人背过身去浅浅的流下一行清泪,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