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入骨（女尊）》念君生忧

2、第二章 代价

　　南王府中……

　　“恭喜，达成多年夙愿。”一女子手提酒壶，腰间别一白纱骨扇其上无字无画，冲君若微微示意随即将酒壶端起尽数倒入口中，女子生的妩媚，一双弯眉极显柔媚之态，杏眼摄人心魂，面庞虽略显深邃，却也掺杂着一股说不出的柔情来，几缕碎发勾勒脸庞更显其风流不凡。

　　“哈，好酒！这南王的酒果真是与众不同啊。”女子将壶放在一边大笑道。

　　君若左手扶额摇了摇头叹气道：“你这般豪爽的性子，倒让我怀疑，当初你执政我上阵的决定到底算不算的上英明。”君若将酒壶提起倒入杯中微抿一口又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女子。

　　这坐在颜君若身边的便是当今玄歧国的丞相——沈沐少，也是与颜君若一齐长大的生死之交。

　　沐少起身将酒壶随意搁置在一旁，身子向前倾着慢慢靠近君若随即用青葱般的玉指划过君若的脸庞，唇瓣，渐渐滑下的手指微勾起君若的下巴又将脸向前凑了凑，喷出的气息都带着一股子酒气直喷在君若的脸上，君若笑看着沐少在一旁胡闹却也并没有出声制止。

　　因微醺而略带沙哑的嗓音在君若耳畔响起：“怎能算是决策呢？明明是小娘子你不舍得我上战场受苦，才亲自率兵出征，如今妾身已是知晓娘子心意，然妾身身无长物唯有将自己献给小娘子你了。”话罢还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看着君若。

　　君若平淡的将一旁的“美人”推开，淡声道：“我已有心悦之人，不日便要成婚，小女曾立下誓言此生唯守他一人，错付美人一番心思，还望美人见谅。”

　　沐少哼哼唧唧的不甚满意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调笑一下都不许，这还没成亲呢，对我就如此冷淡，若是成了亲岂不是往后本相连你这王府的大门都入不得了！”

　　君若无奈只得小心哄道：“好了好了，你每次喝些酒就要借着酒劲戏耍我一番，我哪次不是纵着你戏耍完之后才将你推开？若换作他人又怎会有这番待遇？”

　　看着沐少还是不甚满意，君若只得继续轻声哄着：“相爷？丞相大人？沈大小姐，别恼了嘛，小娘子这厢给您赔罪了。”说罢还作势拱了拱手，又抬眼瞄了对方一眼随即又低着头，活像个犯错了挨罚的孩子。

　　君若的样子逗笑了一旁假意板着脸的沐少，沐少微微抬起下巴一副战胜了的斗鸡模样，许久后两人相视一笑随即又对饮起来。

　　杯酒下肚，沐少突然看向君若眸色清明：“你……当真想好了？这条路很难啊……你知他现在……”

　　君若眉头微蹙随即展开：“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不必再劝，我意已决，再说女帝也已下了旨，我……”

　　“你莫拿女帝说事，你不过是想他嫁入王府能够名正言顺些，风光些，若非如此凭你娶什么样的娶不到，通判之子怎需劳烦女帝赐婚。”沈沐少打断君若的话径自说道。

　　比起守身如玉的南王这少年丞相沈沐少可称得上是风流成性了，府中更是夫室成群，但大多夫室都是各府各宫甚至是女帝送来的人，明知来路不正但沐少却一向是来者不拒，一被南王念起便振振有词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送上门的软玉温香不要岂不可惜。但沈沐少夫妾众多却从未诞下一位子嗣，其个中原因不言而喻……

　　“您是谁啊，沐少，您在我玄歧国可是出了名的风流倜傥，年少多金，这玄歧上下有哪家的少爷不想与您结为良配，反瞧我若无女帝下旨恐是人家都不愿下嫁于我。”君若调侃着说道，眼底却尽是苦涩之态。

　　沐少自然也看到了君若眼底的伤，虽是不忍好友如此伤怀，可更知这多年老友的脾性，自深知劝不住便也就不再去多说什么了，免得最后二人又因此事闹得不愉快。

　　二人本是在堂前畅饮，却忽有一小厮冲入厅堂，二人皆是一皱眉心中不悦，小厮跪下后颤巍巍道：“启禀南王，秦公子……自缢了……”

　　“什么？！”二人齐声大吼道。

　　君若更是激动到走路都有些打颤，三两步来到小厮面前将人提起：“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厮似有话要说，却被颜君若提着连完整的音都发不出。

　　沐少赶忙上前将小厮救下道：“继续说！”

　　“咳咳……但好在……南王派去潜在秦府的侍卫及时营救，秦公子这才算是救下了……”小厮瘫倒在地喘着粗气颤抖的回道。

　　闻言君若似是一下卸了全身的力，踉跄几步跌坐回椅上。

　　“行了，你先下去吧。”沐少对小厮说道，随后只是静静站在君若身旁。

　　许久后，君若的声音传来，虚弱且无力：“这种日子，我不想再过了。”

　　“我知道……”

　　“我知他不爱我，却不知他宁愿死，也不愿给我一次机会……”君若双手抱头，只上半身蜷在一起。

　　“……”

　　静默许久后……

　　疲惫的声音响起：“我去看看他，我不放心……”

　　“我和你……”

　　“不必了，我自己去便是。”颜君若看着沐少的眼里满是疲惫，随即拍了拍沐少的肩膀，脚下轻提，很快便消失在黑夜里。

　　“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啊。”沈沐少轻摇骨扇踱步而出。

　　秦府——

　　“你这贱-人，被南王看上是你的荣幸，其他人求都求不来你竟还敢寻死！若不是你恰巧被人救下，你这档子功夫怕是早已经到了阴曹地府，你死了不打紧，到时南王要人，你叫我如何交代！”秦睿婕勃然大怒，若不是婚嫁之日渐近她此刻定要将这不孝子生生打死不可。

　　“我说了，非她不嫁，母亲若再逼迫于我，我便再自缢一次，母亲如此贪恋南王的势力，那便让大哥嫁去好了”男子躺在榻上气若游丝，语气却是异常坚定。

　　“若是南王只求娶我秦家男子，早就让你大哥去了哪里轮的上你！我告诉你，你到时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就算是死，这棺材也是要抬去南王府的！”秦睿婕咆哮着向前几步怒瞪着榻上的人。

　　她原就看不上这三儿子，若非一开始时卓家便看上了他，如今这南王又要娶他，她也不能把这没用的东西留到现在，尤其看到他那九分都似他父亲的模样她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没有女儿光宗耀祖所以将所有的好物都留给了自己的大儿子，眼见那南王一直未曾婚配自己便一直留着自家大儿子想着什么时候或许能结段良缘。

　　若是不行再将大儿子嫁给卓家，反正卓家只说要娶秦家之子又没说明是哪一位，到时大儿子就算没了皇家姻缘还能有这卓家接手。

　　可千算万算却未曾算到这南王竟看上了这不成器的三儿子，还指名道姓的求娶他，若是此时再换人恐不止是要得罪南王，还会落得个欺君之罪。

　　一想到眼前这三儿子坏了自己大儿子的好姻缘秦睿婕更是恨不得上前去踹上几脚解解气，可若是在这即将要成婚的人身上留下伤痕也着实不妥，于是只得作罢。

　　“母亲！您当初说过，同意我嫁给卓大人的，您不能，不能出尔反尔啊……”秦南望脸色苍白的半倚在床边红着眼眶，连声音都变得哽咽起来。

　　“不过一介大理寺少卿和南王如何比得！想死，可以！那也得到了王府再死！”秦睿婕气急，因着不能动手，只得拂袖而去。

　　秦南望哭喊着自床榻摔落，他从不恋权势，也从未享受过一天好日子，一生所愿不过想找一心爱之人共度余生罢了，可如今却要嫁给那连面都未曾见过的南王，如此婚事又叫自己如何能忍？又如何去从？

　　只是他所不知的是，他所要嫁之人此刻正在他屋顶的瓦砖之上，而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楚的烙在她的心上，让她痛不欲生，但即使如此她却从未想过要放弃。

　　给她一次机会，她定会让他爱上她的，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凭什么？！她颜君若凭什么？！她难道不知秦南望是我卓逸雯定下的男子？她凭什么压在我的头上？难道只要是我卓逸雯想要的她便都要夺去是吗？好！好！既然如此那大家便都不要好过了！”卓府内一女子近乎癫狂的怪笑着，身边小厮具是一副惊恐无措的模样。

　　一近侍小心上前赔笑道：“小姐消消气，这天下又不只秦南望一个男子，要我说这秦南望如此普通又怎配的上小姐？小姐您……”

　　卓逸雯倏然转身眸光凌厉一脚将那近侍踹出老远：“滚！”

　　见此众人皆是颤颤巍巍的躲在角落再无人敢上前去劝说。

　　半响后那女子猛地冲向烛台方向，一把将烛台拿起向院内走去，众人紧跟其后却又不敢轻易靠近只得远远看着，卓逸雯盯着那院中一抬抬聘礼眼底从疯狂渐渐变得冷漠，烛台落下只一片火红，笼中的大雁不停的哀嚎之后也渐渐没了声响。

　　直到最后一丝火光也变得暗淡后卓逸雯才似乎回了神，看着一地焦黑下意识的将衣衫裹了裹转身向屋里走去……

　　谁也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