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吻》火锅煮月亮

20、第 20 章

　　北方的冬天就是这样，萧索寒冷。不过晴天还是很多，艳阳高照的日子好像为整个冬天镀了一层温暖的外衣，懒洋洋的，好不惬意。

　　舒芙之前答应了奶奶去家里吃饭，晚上放学干脆和田野一起回了家。

　　田野把舒芙送到胡同口，一只脚撑着地，“你先回去，修车厂那有点事，我过去看看。”他冬天穿得也不是很厚，校服外套里穿一件卫衣，一点都不显得臃肿。相比之下，舒芙在校服外套外面套的羽绒服显得好像个棉花球一样。

　　舒芙利落地冲他摆摆手，“没问题，你快去吧。”

　　田野点点头，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舒芙见他转过街角没了影子，才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没去田野家。

　　左找右找，舒芙总算找到了一家规模还算大、货还算齐全的菜店。她走进去挑了一些蔬菜，称好之后又去挑水果。想起奶奶上次的话，又问店主有没有米卖。

　　店主指了指外面，“有，都在那了。你看看要哪个？”

　　舒芙往前走两步，一堆米堆在外面，她大致看了一下，然后有些为难地开口，“有没有小袋的米？”

　　店主还在那拿着计算器噼里啪啦地算着自己的帐，头也没抬，“没有啦，也不是城里，这镇上人家吃米都买这么大袋的，买一次吃好久，方便。”

　　舒芙皱眉，看着地上堆着的大包小包，“老板，我先付钱，米我一会过来拿。”

　　结完账，她弯腰把东西拎起来，袋子太多，她只好把两个袋子的东西装一起，这样弄下来，袋子减少了差不多一半。可还是很重，她拎起来费了不少力气，匆匆和老板打了招呼就往家走。

　　刚才为了找一家货比较齐全的店，走得稍微远了一些，这时候拎着这么多东西才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舒芙把一些塑料袋挂在手腕，剩下的一些拎在手里，手指已经充血。手腕也因为塑料袋的重量勒出了好几道红印子。

　　她想把东西放下来歇一歇，又怕奶奶在家等得着急，于是咬咬牙，硬撑着往家走。这条路漫长得像是没有尽头，舒芙觉得自己的胳膊马上就会断掉。

　　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她如释重负，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卸下，都没来得及揉揉发酸的胳膊，装着西红柿的塑料袋不知道怎么的就坏掉了，西红柿撒了一地，还有两个顺着台阶滚下去，轱辘轱辘往前滚。

　　舒芙来不及顾自己的胳膊，倾身去追那两个西红柿。西红柿滚到一双熟悉的鞋旁停下，舒芙一愣，还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没等她起身，那人便蹲下来，还不忘捡起那两个西红柿。

　　田野看着女孩略有些狼狈的样子，眸色沉沉，“怎么回事，嗯？”

　　舒芙不知道是他回来得太快，还是自己买菜耽误了太多时间，保持着这个不尴不尬的姿势，说话也有些没底气，像做错事被人发现一样窘迫，“那个……我帮奶奶买菜去了……”

　　田野即使蹲着也比舒芙高一截，他眯起眼看了一眼还堆在门口的大包小包，又把视线转移回来，“奶奶让你买这么多。”

　　舒芙还没想好怎么接话，下一秒两只手腕就被他握住。田野把手里的西红柿扔一边，看着女孩被勒到充血的手指和手腕，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舒芙不想被他这么盯着看，反正充血而已，一会就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她看田野把西红柿丢开，忍不住就想抽手去拿，“别扔啊，我的西红柿……”

　　田野想握得更紧一些，又怕弄疼她，只好语言上威胁她，“别动。你手都这样了你还惦记着那几个破西红柿？”见她真的没了动作，又放轻语气，“疼不疼？”

　　舒芙也不矫情，“还行，一点点疼。”

　　田野扶着她起身，“我带你回去用温水泡一泡。”走之前还是认命地把地上的西红柿捡起来。

　　舒芙看他弯腰捡西红柿，在旁边咯咯地笑。田野心里莫名其妙堵得慌，明明想责备她几句，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可看着她那副心满意足的表情，心里又舒畅了不少。

　　他把门口的袋子提起来，确实不轻，也不知道她一个小姑娘是怎么拎回来的，怪不得把手搞成那个样子。他手里都是东西，只好拿脚把门踢开，示意舒芙先进去。

　　奶奶正在院子里晾衣服，听到声音就往门口瞅，看到舒芙之后整个人都精神起来，“舒芙来了，快快快，快进来。”说完就去握舒芙的手，舒芙没来得及躲，“嘶……”

　　奶奶赶紧放手，这才注意到舒芙泛红的手，“唉哟这怎么搞得啊？”

　　舒芙笑笑，“没事奶奶，一会就好了。”田野把东西拎着放到厨房，端了一盆温水出来。他握着舒芙的手轻轻放进去，还不忘回头告诉奶奶，“她买了不少菜，奶奶你去看看晚上想吃点什么吧。”

　　奶奶这才反应过来，“你说你这孩子，来就来吧，买菜干什么，奶奶家还差你那一顿饭是咋的……”

　　老人絮絮叨叨嘱咐舒芙好好泡手，然后去了厨房准备晚饭。

　　见奶奶走了，田野又把手放进水里，轻轻握住舒芙的手，帮她一下一下按摩。舒芙没躲，安静看着他，好想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田野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依旧没抬头，开口的声音磁性中掺杂着温柔，“以后别乱花钱了。”

　　舒芙知道自己的意图早就被他发现了，也不好狡辩，“知道了。”

　　与其和他争辩还不如乖乖答应，反正以后买不买是她的事。

　　她只是想帮田野分担一些，哪怕她做的这些不值一提，也并不能解决实质性的问题，甚至不能因为她所做的这些就能让他轻松一些，可她就是觉得，她喜欢一个人，就想和他一起经历所有的事情，想和他一起分担。

　　不管用哪种方式，她都不想做那个旁观者。

　　自己喜欢的人穿梭在雨夜的时候，你可能无法给他一个避风港，但你一定会想尽办法为他打一把伞。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没办法无动于衷。所以我会笨拙地去温暖你。可能方法很荒唐，可那颗想站在你身边的心热烈而赤诚。

　　我要让你知道，你也是被人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宝贝啊。

　　舒芙的手指轻轻动了动，田野抬起头，额前的碎发轻微遮住眼睛，“怎么了？”

　　“那个……你去店里帮我把米搬回来吧。”她声音又软又甜，刻意地讨好。

　　田野知道她是故意的，“家里有米，不买了。”

　　舒芙急了，“可是我已经付钱了啊……”

　　田野没等她说完，猛地向前俯身，吻住她还打算说话的小嘴。

　　他知道舒芙做这些是为了什么，他觉得她笨的不像话，简直和学校里的学霸判若两人。他又为此感到欣喜，那种被人惦记着的感觉，如获至宝。可看到她把自己的手搞成这个样子，他心里又揪着难受，气得想骂她一顿。

　　田野没动，就这么含着她的唇，轻轻摩挲。几秒之后，他缓缓离开，开口的声音染了沙哑，“败家女人。”

　　舒芙红着脸争辩，“你不去帮我拿才叫败家。”

　　田野被她逗笑，无奈地摇摇头，“好，我去。你老实一点待在这。”

　　舒芙听话地点点头，“就福利院前面那个菜店。”

　　田野眼前一黑，没想到她跑这么远，“你要是有力气用不完的话就和我说，我帮你消耗一下。”

　　舒芙看着田野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没反应过来这人说的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