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世界线脱轨的第N天》君观纸上墨

15、第十五天

　　*A宇宙十年后统一简称，B世界（此文主世界）统一全名。

　　“桔梗，”他呼唤，“过来。”
　　原本一直守在门外的男人立刻推开门，他微微低着头，几近关切地看着卧在光茧中的首领，张了张嘴，所吐出的却并非关心，而是先半跪下来，将手中的毛巾递上：“白兰大人，请用。”
　　白兰坐起身，他背后的翅膀已经收回，毛巾被他披在身后，将背后撕裂伤口溢出的血擦干净。
　　“真贴心，”他随口夸了一句，“你想知道我做了什么吗？”
　　桔梗将头颅更深地低下：“我没有资格探究您的想法。”
　　“如果我想告诉你呢？”
　　“那么我会是您最忠诚，最懂得保密的听众。”
　　白兰笑了一声。从自己的世界与另一个世界重叠后，他就很少露出这样明显的愉快神色，大部分时候他的笑意都浮在表面，有时连笑容都不做出，眼中燃着火焰地旋转着手指上的玛雷指环。
　　连对情绪感受比较迟钝的铃兰在最近都不敢靠近白兰，更别提能意识到他心情的其他六吊花。桔梗倒并不是不想疏缓效忠对象的心情，但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他没有资格知道白兰为什么而恼火，也就没有办法讨对方的欢心。
　　好在眼下白兰找到了熄灭怒火的东西，他从光茧中离开，把毛巾扔在桔梗手中，自己则轻快地迈着步子，到办公桌边拿了三支笔。
　　“这个是我们的世界，”他把其中一支扔给桔梗，“这个是和我们重叠的世界，这个是与我们和重叠世界无关的世界。”他把最后那支放在桌上，又在指尖转起了笔。
　　如果六道骸在这里，就会发现白兰说这些时的神色与白兰.杰索和他讲解平行宇宙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或许所有的白兰.杰索都有好为人师的天性，善于讲解混乱世界之间的牵扯。
　　“我和你是一个世界的存在，我手中的世界（笔）与你手中的世界（笔）也是同一系列的存在，好比一个宇宙的两个平行世界，名字嘛，就叫A-1和A-2好了。”
　　他用眼神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笔：“而那个世界（笔）是B宇宙，是完全与我们无关宇宙的世界——”
　　桔梗在他拉长的尾音中点头，白兰反手摸了摸背后的疤痕：“因为世界的重叠，我预见到了这个世界的未来，真的是……让我非常失望。于是，我选择连通另一个宇宙的自己，让他过来添点乱子啦。”
　　他一口把耗费的大量时间，世界重叠中究竟遇到了什么，又是怎么说服另一个宇宙自己之类的事带过，只留下一个玩笑般的结果。
　　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行动，白兰一甩手，把手里还转着的笔也扔过去：“为了在世界监测者的眼皮底下把这个宇宙打通一个洞，把另一个我的能力固定在这个世界，我可花了不少力气，否则怎么会那么凑巧只接受这里的记忆呢。”
　　坑自己不偿命的男人摸摸下巴：“对那个世界来说，恐怕我还做了件好事。”
　　“当然，”桔梗不假思索，即使他不知道两个宇宙的区别究竟是什么，“白兰大人所做的都是正确的。”
　　“好啦，陪我去看看尤尼吧。”
　　他露了个笑：“毕竟她回来了嘛。”
　　尤尼确实提前回到了自己的身躯，她原本打算等到最终战，不过平行世界重叠所产生的引力把她拉了回来，与另一个自己面面相觑，看了一遍未来。
　　未来必然抵达的死亡对知道有人相伴的她们来说失去了可怖的氛围，苛刻的记忆反而让她们红着脸，露出女孩的娇羞，一时失去超过年纪的成熟。
　　与另外两位大空不同，拥有预见未来能力，早就决定死亡的少女是所有人里最轻松的。更无论世界的监督者立刻出现在他们面前，开展了四方会谈。
　　四方会谈，彭格列方，密鲁菲奥雷的黑魔咒方与白魔咒方，以及世界的监督者方。
　　再简洁化一点，立志于保护世界的沢田与尤尼方，立志于毁灭世界的白兰方，目标是确保世界往规定方向走的川平方。
　　川平解决问题的手段非常简单粗暴。他与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把六个人拉到自己面前，挨个用绝对的实力绑起来，直接提出按照未来记忆走的要求。
　　“那不就是演戏吗？”
　　“是啊，不然呢。”
　　彭格列十代目有点无奈：“我是不介意，反正最后大家都平安了，但白兰不会接受吧？”
　　“是哦，我不想做这样的演出，”白兰点头，“纲吉君了解我了解的很透彻呢。”
　　“这关我什么事，”川平回答地相当简单粗暴，“你不这么走，我就让你这么走下去。我之前不出手只是因为不会出现变数，但现在世界重叠，我必须确保世界的运行。”
　　“总之，”见没人开口，世界规则的监督者拍手，“警告就到这里，希望你们最好乖乖顺着记忆走，大叔我可不想多加班。”
　　毫无抵抗力地被他们扔回原地的A-1白兰与A-2白兰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开始趁世界重叠的脆弱时间开始挖洞，试图打破宇宙，连接上另一个宇宙来打破困局。
　　B宇宙的白兰.杰索能否带来变数，他们不知道。
　　但B宇宙的彭格列既然到了A宇宙来进行战斗，这一行动绝对改变了A宇宙白兰们所对应的，来打败他们的A宇宙彭格列们的未来。
　　既然在绝对的实力下无法反抗未来，那么敌人也得是自己找来终结自己的才有意思。
　　至于没有击败A宇宙白兰的A宇宙彭格列，究竟会发生什么变数，是否会毁灭，甚至自己所在的世界是否直接完蛋，这对于被迫要求退场的白兰来说根本不算事。
　　白兰哼着歌，脑子里回顾了一遍刚刚自己与白兰.杰索的对话。
　　作为本质一模一样，性格相同，喜好也没有半点差异的自己人，他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互相欺骗。
　　白兰说A与B宇宙之间之所以会交错是因为A-1与A-2重叠导致的崩溃，以至于宇宙意志不得不拉B宇宙来江湖救急。
　　白兰.杰索表示由衷的同情，并说自己看到了B宇宙的未来和一道A宇宙的未来，那个未来是白兰毁灭了全宇宙。
　　要不是B宇宙是自己与另一个自己拉过来，B-1白兰.杰索的能力也是自己定位的，白兰觉得自己真的要信了一脸真挚的自己的鬼话。
　　当然，他也清楚自己的解释不会被对方完全信任，不过这个说法确实是所有说法里最具说服力的，不管是真是假，都不会对B宇宙产生半点影响。
　　这么想着，白兰叹了口气：“我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好心人，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一打开门就听到白兰这句话的尤尼顿了顿，忍了忍，没忍住，把门又关上了。

　　六道把意识从古伊德.格雷科身上撤回。
　　与A-2宇宙自己见过面的他知道了自己什么时候会被白兰攻击，不过显然两个白兰也交谈过这方面的事，他压根不打算理自己，六道也就不凑上去，干脆转去库洛姆.髑髅的精神领域。
　　他对这个自己并未加入彭格列，也未被复仇者监狱抓捕的世界很感兴趣。
　　可惜六道骸与库洛姆.髑髅之间大部分时候的对话都是教学，而不是自身的情况。少年教导的内容从幻术到处世，几乎要让六道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具有很棒的教师天赋。
　　不过被这样教导的库洛姆.髑髅确实比他所养出来的库洛姆更加坚韧、独立、强大。
　　在与古洛.齐西尼亚的战斗里，他就看清了这份区别，等到了彭格列基地，看着与少年们一起训练的少女，他愈发感慨万千。
　　这种老父亲一样的心态引来过几次云雀的嘲笑。
　　作为至今没有和B宇宙互换的人，云雀在抵达后担任了80%的殴打工作。库洛姆.髑髅因为是女孩而避开大部分伤害，不过也因为是术士而没有被放水每天也累得够呛。
　　六道便只在她休息的时候和她对话，他也教导少女一些幻术技巧，不过为了让对方好好休息而教得不深，以至于库洛姆.髑髅红着脸请求他在梦中和她一起对练，他才意识到另一个自己的教导方式是怎样的。
　　比起他的关怀，六道骸作为年纪小的那方，反而是颇为严厉的。
　　这种隔过“半身”来了解另一个自己的行为让六道燃起兴趣，在察觉到那个世界的自己体术或许比自己好后更加。
　　他知道自己被关在复仇者监狱那么多年对自己的削弱，因此更加好奇一直在外，不曾被抓捕，不断变强的“自己”。
　　当然，他更好奇的是对方是怎么自己摆平复仇者监狱的。
　　就在这样不断的锻炼、交谈、锻炼的循环中，在战局逐渐紧绷，密鲁菲奥雷逐渐逼近的时刻，六道忽然接到了熟悉至极的精神衔接。
　　“你在哪？”六道骸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