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TWENT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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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去。”钢笔在羊皮纸上来回跳跃，莫甘娜头也不抬的淡淡说道。
图书馆明亮的灯光在穿过书架夹角的罅隙后，渐变成昏暗的尘埃，略过不温不火的恬静脸颊，轻轻投下恍若隔世的淡漠。
西里斯漫不经心的将桌对面的椅子来开，一屁股坐了上去，修长的指尖在桌面上叩击着不急不缓的节拍，看似平静的面容透着股挥之不去的阴霾。
“詹姆不是故意的，他只是——”
“他只是不小心说了真话，我明白。”莫甘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波特说的没错，她性格孤僻，不讨人喜欢，古怪、不合群，甚至连朋友都没。西里斯只是因为以前没见过这样的姑娘，所以才会一时心血来潮，被她吸引。
“莫甘娜！”西里斯压低了声音，严肃的喊了出来，似乎是为了制止莫甘娜接下来想说的话，虽然莫甘娜早就住了嘴。又或者，他只是在思考该如何解释，虽然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很多时候，话不用说那么明白，事实已经摆在面前。莫甘娜把头从写了一半的论文中抬起来看向西里斯，嘴角微微卷起，勾勒出某种若有似无的讥笑。
“和我们一起去霍格莫德。”西里斯蹙着眉头，脸部的肌肉僵硬着，叫嚣着尖锐的妥协，糅合成某种嚣张混合着心虚的矛盾结合体。“他只是不了解你，所以才会对你有这样的偏见。而且，你现在是我女朋友——难道你希望我约别的姑娘？”
“哦，那你约吧。”莫甘娜低下头，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写了一半的论文上。她在乎的从来不是波特说了什么，而是在波特说这些话的时候，西里斯尴尬却无动于衷的样子——也许面前的家伙只是借波特的嘴说出了自己想说却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话。
西里斯愣住了，目光死死盯在莫甘娜的脸上。昏黄的光线激起流动的暗影，将女孩细密的睫毛蜷曲成一小簇跳动的冷焰，一如初见。
当初，最吸引他的不就是这种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淡漠吗？将她完全和那些追逐在他身后，无时无刻不向他投来崇拜或者迷恋目光的姑娘们区分开来，让他产生了从未体验过的挫败感。
自由的、从容的，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洒脱，却又坚定而高贵，是他从小就一直向往的珍贵品质。
西里斯一声不吭的盯着莫甘娜，眼神复杂而倔强。他突然意识到，这种洒脱和坚定，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代表的却是自私和无情。
西里斯就这样一直沉默的盯着莫甘娜，直到莫甘娜写完作业，收拾好东西。
莫甘娜最后看了西里斯一样，仿佛在说，就这样吧。
连续下了好几个星期的暴雨，终于在这个临近周末的黄昏悄悄停了。天空晴朗，呈浅灰色，那些风雨中迷失的叶子，不知何时全都失去了盎然的绿意，星星点点的零落在湿漉漉的在草地上，空气中弥散着刺骨的寒意。
如同不知不觉间悄悄沁入心脏的痛苦和委屈。
如果爸爸在身边，该多好啊。莫甘娜想。
莫甘娜独自在湖边拉小提琴。被称为巴赫旧约的《平均律》，是多利安最喜欢的曲子。
悠扬婉转的旋律间，思念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洒落一地，父亲温柔浅笑的模样不断浮现。
莫甘娜觉得自己很奇怪，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如此在意一件只是口头纠纷的小事。特别是多利安还生死未卜……
这段时间，她想尽了一切办法去打听多利安的下落。然而，却一点线索都没找到。她甚至弄不清多利安具体是么时候失踪的。
已经快圣诞节了。莫甘娜的心从未有过的紧紧揪着，希望如流沙般在一点点消失。如果多利安没事，为什么这么久过去了，却一直不来找她呢？
而她拜托西里斯帮她调查的沃尔布加的事，自始至终也没有得到过半点有用的讯息，除了西里斯对沃尔布加越来越不加掩饰的不满和抱怨。
莫甘娜不明白，一个儿子和母亲，到底能有什么深仇大怨，让他们的关系恶化至此。或许，这么说，只是他不愿告知她真相的借口？
或许，西里斯从来都不像他表现的那样讨厌食死徒。那些纯血家族之间的隐秘，食死徒之间的勾连，又怎么可能是像表面上开起来的那样简单呢？
那些连索拉斯和塞巴斯蒂安都不愿向她细说的事，她又怎么能指望西里斯一五一十告诉她呢？
这是一个新雪初霁的午后，神奇动物保护课。莫甘娜跟在人群后面，慢吞吞的朝猎场的方向走着。
艾薇尔和斯嘉丽走在一起，正交头接耳地小声谈论着什么，两人的嘴角都洋溢着心照不宣又意味深长的微笑，和莫甘娜之间隔了好几米的距离。
她们讨论的事情和莫甘娜其实并没有关系，她们只是在刻意和她保持距离而已。
莫甘娜突然感觉很沮丧，就像波特说的那样：“你到底受了什么刺激，这么想不开，非要招惹这个怪胎，连鼻涕精看起来都比她正常。”
对，怪胎。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确实是的。一个非人类的怪胎。
莫甘娜抿了抿唇，偷偷看了眼被簇拥在人群中的西里斯。西里斯和他的三个伙伴向来形影不离，自称劫道者，虽然喜欢恶作剧，但在霍格沃兹却一直颇受欢迎。
平心而论，这个组合中除开彼得-佩迪鲁以外，其他三人确实全都才华横溢，幽默风趣，并且相貌英俊。特别是西里斯。
喜欢西里斯的女孩多得不胜枚举。从西里斯交过的女朋友数量和更换速度来看，就可见一斑。
此刻，他们正在人群中肆意的欢笑着，波特吹着口哨，像评论食物那样和西里斯对周围的姑娘评头论足。西里斯神色傲慢无礼，似乎很厌倦；而波特则看起来像是个彻头彻尾的流氓。然而，却没有一个女生因此而感到被冒犯，被点到名字的人似乎还认为这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比如艾薇儿。
自从上学期，艾薇尔向莫甘娜发过那顿脾气之后，她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奇怪了起来。虽然艾薇尔主动示了好，莫甘娜也从没在意过，但不知为何，就是变了味，宿舍中那些客气的对白，仿佛仅仅是为了维持表面的和平。
于是，莫甘娜开始不回宿舍，反正本来就没这个必要。结果，这种做法也更进一步的拉远了她和艾薇尔之间的距离。
莫甘娜的生活，就像突然回到了本该有的轨迹，除了上课，她不用，也不该和人类产生过多的交集。
“莫甘娜？”
莫甘娜扭头看去，是莉莉-伊万斯。她怀里抱着堆叠的书本，神色匆匆的快步追赶了上来。莫甘娜礼貌的像她点了点头。
“谢天谢地，终于赶上了。”莉莉喘着粗气，边说边将一枚怀表迅速塞进了衣领。紧接着，她突然尴尬的瞥了莫甘娜一眼，眼神隐约透着些许古怪。
莫甘娜挑了挑眉，停下脚步顿了一会儿，用眼神示意莉莉可以走到她的前面，如果她那么担心和人群脱节。
“怎么了？”莉莉小心翼翼的问道，看起来更担心了。
莫甘娜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除了迟到，似乎又另外一件事，更让莉莉感到担忧。
莉莉局促的再次看了莫甘娜一眼。“呃，那个……”
莫甘娜静静等待下文，等了好一会儿。莉莉抿着嘴唇，似乎在拼命思考着该说什么。
其实，她可以什么都不说。她们本来就不熟。莫甘娜奇怪的想。
“嗯，今天天气不错。”莫甘娜体贴的率先开了口。
“是……是啊，今天天气不错。”莉莉微笑起来。“很适合进行户外课程，去年你选修这门课了吗？”
“嗯。”莫甘娜回答，“我喜欢神奇动物，也喜欢户外。”
“真的吗？我还以为你们斯莱特林都像西弗勒斯那样，喜欢阴沉压抑的地窖呢。”莉莉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一边说还一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莫甘娜奇怪的瞥了莉莉一眼。想要聊天的是她，让人不知该如何说下去的也是她。
“嗯，斯内普看起来确实不像喜欢户外的人。”莫甘娜说。“去年在神奇动物保护课上看到他，我感到很惊讶——他一定因此受到了极大的折磨。”
“哈哈，你一定不知道，他选修这门课，是因为想偷偷从那些可怜的小家伙身上窃取魔药材料，后来发现这是被严令禁止的的，还跟我抱怨了好久。”莉莉像是突然来了兴致。“我跟他说，其实这门课不是还会介绍些神奇动物的特性，以及可以用作魔药材料的部分吗？你知道他怎么说吗？他说这些东西他在书上早就看到了——有时候我觉得，他其实更像个拉文克劳。”
“嗯。”
“其实，也有很多人说我像拉文克劳。”莉莉似乎一点也不见外，越说越来劲，也不管莫甘娜到底有没有在听。“我也这么觉得。我听说，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有个独立的图书馆，里面有很多公共图书馆找不到的善本——要是当初我被分到拉文克劳就好了……那样的话，我和西弗勒斯也不会老是因为学院的问题闹不愉快。”
“嗯。”
“你呢？”莉莉撅了噘嘴，突然问道。“你来霍格沃兹之前，最想去哪个学院？”
“无所谓啊。”莫甘娜耸了耸肩。
“真的吗，难道不是你自己要求去斯莱特林的吗？”莉莉奇怪的问。“我觉得你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斯莱特林。”
“嗯。”莫甘娜撇撇嘴。这个问题好无聊，上帝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全都如此在意这种无聊的问题。人性如此复杂，而他们却用这么粗暴而简陋的方式将人分类，并固执的相信这个结果毋庸置疑。
“你后悔过吗？”莉莉又问，带着某种莫名其妙的试探。
“后悔什么？”
“后悔进了斯莱特林。”莉莉突然压低了声音。“如果你不是斯莱特林，你和布莱克……”
她边说边古怪的朝人群张望了一眼。
“我和布莱克？”莫甘娜决定装傻，反正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是啊，你和西里斯-布莱克。”莉莉强调。“你喜欢他，却一再拒绝他的约会请求——大家都看到了——难道不是因为学院之间的矛盾吗？”
她说，大家都看到了。莫甘娜回忆了一下，西里斯确实当着大家的面，约过她几次。人来人往的走廊上，或者共修课的课后，在大家的起哄声中，用漫不经心的的态度走到她的面前，与其说是约她，不如说是调戏她反倒更为贴切。
莫甘娜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不是这个原因。”
她不喜欢被这样轻薄的对待，也不喜欢在霍格莫德约会。更加讨厌像他其她的那些女朋友那样，成为他人生中一段可有可无的风流韵事，甚至作为男孩之间用来炫耀的工具。
她拒绝被践踏，即使因此而错过。
不知不觉中，大家已经来到了猎场外围。
西尔瓦努斯-凯特尔伯恩是保护神奇动物课的教授，对自己的工作有着极大的热情，喜爱各式各样的神奇动物，特别是危险的那类，有着百科全书般的神奇动物知识，但性格却鲁莽草率，所以，他因此受过许多伤，只剩下一只胳膊和半条腿。
此刻，凯特尔伯恩正半靠在猎场的栅栏上，拄着嶙峋的拐杖，木质的假腿深深嵌在雪地里，挥舞着施了魔法的假胳膊。
“大家都过来，到篱笆边上来！”他说。
篱笆里拴着一只有些奇怪的小家伙，长得很像狮鹫，却又不是。
狮鹫应该长有鹰的头和翅膀，狮子的躯体与利爪，然而，眼前的“狮鹫”却长着马的身体、后腿和尾巴。
“鹰头马身有翼兽！”凯特尔伯恩边说边解开了拴着鹰头马身有翼兽的铁链，他摇晃着站直了身体，宠溺的拍了拍它的啄。
有人好奇的向前走了几步，也有人惊恐的后腿。
“它很漂亮吧？”凯特尔伯恩说，一边有些艰难的打开了栅栏的门，并走了进去。“鹰头马身有翼兽是雄狮鹫与母马□□产生的奇迹，十分稀有——因为狮鹫向来鄙视马类，它们的结合绝不寻常。狮鹫与马的世仇由来已久。在古赛西亚地区的金饰图案中就有狮鹫攻击马的场景。中世纪有句谚语：\'匹配狮鹫与马\'，意思是毫无可能之事——足以见得，这是只多么神奇且不可思议的小家伙！”
这是一只鹰头马身有翼兽的幼崽，还没有凯尔特伯恩的一半高，拥有光亮而闪烁的皮毛，从羽毛过度到皮毛，渐变的色泽，从暴风雨一般的灰色、青铜色、红白相间呈现粉色的沙毛、晶莹闪烁的栗色、直到最后在到墨黑。
“有人害怕是正常的。”凯特尔伯恩说道，“鹰头马身有翼兽是一种危险的食肉动物。繁殖期的鹰头马身有翼兽会把巢建在地面上，然后在里面产下一枚大而易碎的蛋——很高兴邓布利多校长同意了我在学校培育它们的请求，这还是邓布利多第一次对我的想法表达赞同。卡珊卓拉是第一只破壳的小家伙，大家想和我一起去看看那些正在孵化中的蛋吗？”
说着，他又挥了挥手，示意大家进入篱笆，跟他走。
凯特尔伯恩踏着半条木制的假腿，一瘸一拐的领着大家来到了猎场深处，停在在几棵古老的苍天大树下面，这些树下分别団放着一个个由树枝和泥土做成的鸟巢。
“鹰头马身有翼兽的蛋壳是极好的魔药材料，可以用来制作轻羽药剂以及漂浮药剂。卡珊卓拉的蛋壳已经被斯拉格霍恩教授要走了——这个狡猾的老家伙！”说到这里是，凯特尔伯恩突然捏起了拳头，还愤愤的挥了一下。“——要知道，这些可都是极为稀有的材料，可以卖出好大一笔钱呢！”
就在这时，空气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咔嚓”的脆响，大家纷纷朝声源望去，那是一颗碎裂的卵，一只浑身沾满了黏糊糊清液的小家伙奋力的从蛋壳中了挣扎出来。
“我都可以想象出西弗勒斯看到这只蛋壳时眼中冒光的样子了。”莉莉凑到莫甘娜耳边小声嘟囔起来。“要是被他知道，肯定要开始后悔没选这门了，哈哈！”
莫甘娜没有回答，目光一只盯着那只新生的小家伙。一个胆大的学生突然凑到了那个小家伙面前，还从巢穴里把它抱了出来。
是西里斯。
“小心点！”凯特尔伯恩惊呼道。“所有的雏鸟都是异常脆弱的！”
“它是想把那些恶心的鼻涕一样的东西全都蹭在我身上吗？”西里斯满脸嫌弃的抱怨起来，手臂微微颤抖，似乎想把它丢开，但又怕真的摔到它。
“西里斯，把他给我，让我也抱抱。”波特兴奋的凑上前去，伸着手正要抢，然而，却被小家伙狠狠的啄了一口。
“啊！”波特哀嚎了一声，随即捂着胳膊嚷嚷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西里斯就没被它咬？”
“雏鸟情节，我想大家一定全都听过。”凯特尔伯恩解释，“现在，请你快点把它放回巢里，可以吗？你的这种轻率的举动，已经给我的工作造成了极大困扰——紧闭！你必须照顾它，直到它学会如何自主进食！”
“所以说，这家伙是把西里斯当成妈妈了？”波特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一边别有深意的拍了拍西里斯的肩膀。
“见鬼！”西里斯恶狠狠咒骂了一句，然而，将小家伙放回巢里的动作却异常的轻柔。
“我想，是的。“凯特尔伯恩回答，然后还深深的叹了口气，“那么，就让我们的新‘妈妈’，为他新生的小家伙取个名字吧！”
凯特尔伯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狡黠的微笑，看起来很像是在报复。
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好几个平时和西里斯关系不错的格兰芬多还故意吹起了口哨。“恭喜你啊，西里斯，喜得贵子！”
“也许这是个姑娘呢？”波特像是还不过瘾似的，落井下石的开起玩笑，然后稍有介怀的小心凑到了巢边，对着那只伸长了脖子、嗷嗷待哺的鹰头马身有翼兽笑嘻嘻的说道，“快，叫大舅！”
“你起开！”西里斯不乐意了，也凑了上去，恶意的咧着嘴角，对那只可怜的小家伙命令道，“喊他小姨，妈妈给你买糖吃！”
小家伙也像是听得懂似的，张着嘴高兴的叫了起来，发出“巴克比克”的声音。
“瞧，它听懂了！”西里斯兴奋的抓住了波特的胳膊，仿佛真是一个准妈妈那样，眼神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哈哈，我正式宣布，你以后就叫巴克比克了。”
“我想，我必须提醒你一下。”凯特尔伯恩突然严肃的说道，表情郁结，“因为声带没有发育好，所有新生的鹰头马身有翼兽，都会发出类似于‘巴克比克’的叫声。”
后来，西里斯和波特又谈论着给小家伙取了一些其他名字，但小家伙却似乎只对巴克比克这个名字有反应，到最后，连凯特尔伯恩也不得不放弃了，接受了“巴克比克”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莫甘娜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宿舍了。她在图书馆写作业，莉莉只要看到她，就会坐到她的边上，和她一起。
莫甘娜总是挑挑眉看她一眼，然后就继续默不作声的做自己的事，不拒绝，却也不主动。斯内普会在看到莉莉之后，也跟着坐过来。
斯内普没和莫甘娜说过话，倒是没像对待莉莉的其他朋友那样，表现出明显的反感。这表现在他从没故意用刻薄的语言讽刺过莫甘娜上。
像是某种特别的默契，局限在图书馆写作业的时候。
她从不和他们说话，也不关心他们窃窃私语的那些小道消息，即使那些小八卦有时候会跟她有关。
他们自以为说的很小声，莫甘娜不可能听见。却不知道莫甘娜根本不是人类，那些刻意压低的音量，在莫甘娜听起来其实非常清楚。
他们讨论过莫甘娜是不是真的喜欢西里斯，因为除了那副画以外，莫甘娜从没对西里斯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关注。他们还讨论过莫甘娜是不是和西里斯约过会的问题，因为波特曾四处宣扬过这件事，而当时的西里斯看起来是那么的羞涩而得意。他们甚至讨论过莫甘娜和雷古勒斯以及莱姆斯的关系，因为这些话题曾一度成为过霍格沃兹学生茶余饭后的消遣。
莉莉有时候也会主动向莫甘娜问起这些事的真相，只是，她从没得到过满意的答案，即使莫甘娜从来没刻意隐瞒或者撒谎。
莫甘娜也从他们的小声议论中，知道了西里斯的近况。当然，这些事大多和劫道者与斯内普的冲突有关，紧紧包裹在一层又一层两人对波特的共同厌恶之中。
西里斯交了新女朋友。虽然在意料之中，但莫甘娜还是有些难过。
莫甘娜完成作业后，通常不会在图书馆多做停留，收拾好东西，向另外两人礼貌的点个头，就会离开。今天也一样，不同的是，她今天的作业还没写完。
三月的天气依旧寒冷，连绵的山脉上涂抹着没有完全消融的积雪，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萧瑟的摇摆着。
莫甘娜坐在树枝上发呆，她想念多利安。
如果多利安在，她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和父亲在一起的生活是多么开心啊！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迷茫、无奈，甚至是痛苦……
可是多利安到底在哪儿呢？
努力了这么久，却一点儿有价值的线索也没查到。
虽然，西里斯没告诉她的事，倒是从雷古勒斯那里打听到了一些。威尔克斯和沃尔布加达成了某项约定，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威尔克斯答应沃尔布加，将雷古勒斯引荐给“那位大人”，照顾他，甚至是在必要的时候帮助他，作为交换，沃尔布加会帮威尔克斯藏好某样东西。
“具体藏了什么，我也不知道。”雷古勒斯耸着肩，同时摊了摊手。“不过，圣诞节的时候，威尔克斯似乎一直呆在我家。要不是我在他离开时候碰到他了，还不知道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我家。”
“你家有什么可以藏东西的地方吗？”莫甘娜追问。“那种除了物品，还可以藏人的地方。”
“嗯……”雷古勒斯似乎是想了一会儿。“地牢吧？不过，那段时间我也去过地牢啊，没在里面看到过他。”
“谢谢。”莫甘娜说。“真的非常感谢你！”
“不客气。”雷古勒斯微笑起来，一边从口袋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到莫甘娜面前。“给你的礼物，可以收下吗？”
莫甘娜蹙着眉头盯着面前扎着白色缎带的黑色小盒子，突然想起来，今天是白色情人节。
莫甘娜半天没动，终于，雷古勒斯叹了口气，在空气中形成成还未凝结便已消散的白霜。
“是因为哥哥吗？”他说。
莫甘娜抿着唇，挤出一抹笑。有些尴尬，又有些无奈。
“其实，就算你收下了，也代表不了什么。”雷古勒斯黯淡眼神似乎突然闪动了一下。“你不想知道威尔克斯到底在我家藏了什么吗？也许只是我搜查的不够仔细——收下它，暑假的时候我邀请你来我家住几天。”
莫甘娜斟酌了一下，默默接过了那枚精致的小盒子。
TBC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TWENT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