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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坦白 ...

  •   王则臻对身旁紧盯着自己的风眠晚说到:“阿原,你先去长乐公主那里等我,我回去换身干净衣服便去寻你。”

      送走两人后,王则臻便和知夏姑姑她们一起往几人居住的寝殿而去,一进门王则笙便看着自家妹妹恨声说到:“妹妹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

      “姐姐,姑姑,你们能不能不要再闹了,这样子有意思吗?姑姑我不求你可以拦着我姐姐可是你能不能不要陪着她一起胡闹,这里是雍国,不是昭王宫,阿原是原府的大小姐,不是我身边的那个小侍儿,你们若是再这样,我只能请父王和景哥哥将姑姑调回昭州,给姐姐换个贴心点的人照顾了。”

      话音刚落看着知夏姑姑含泪的双眼和自家姐姐谴责的眼神,王则臻也知道是自己话说的重了,开口同两人道歉:

      “姐姐,姑姑对不起是我的话重了,只是如今我们毕竟是在雍国,代表的是昭国和父王,姑姑有所不知在沁河杀人的幕后之人如今来了京城,我也是担心姐姐的安危,怕她会被人所害,况且京城达官显贵颇多龙蛇混杂,今日还好阿原没什么事,否则原夫人又岂会这般好说话。”

      王则臻感觉自己快要被眼前的情形给逼疯了,可是却找不到人分担,言语间也有些失了分寸,只是她当真没有心力再耗在这里了,眠晚那边还在等着她的解释。

      “妹妹,你还要为外人说话是吗?”王则笙本来已经快要被劝服了,可是一听到今日害自己出了大丑的原大小姐顿时觉得自家妹妹又在胳膊肘往外拐了,心里更来气了。

      “我知道无法说服姐姐,姐姐今日受凉受惊,姑姑记得让人熬些驱寒安神的汤药让她服下,阿原还在公主那里等我,我先去同她解释稍后再来向你们赔罪。”

      语落王则臻不等两人回话,往自己房间走去,只留身后两人在那里愤愤不平。

      长乐公主殿里,两人一进门长乐公主就对脸色很差的自家好友关切着:

      “阿原,你看着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风眠晚看着长乐公主委屈的说着:“我有事,很大的事,公主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先是被王则笙陷害不说,还发现了那人骗我。”

      她感觉自己心里的难受快要从身体里溢散而出,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刚好长乐公主问起自是顺着她的话说了起来。

      长乐公主想着刚才的情形,也为自家好友抱屈只是担心她会更加难过,走近她身边拍着她的肩膀安慰:

      “阿原没事的,说不定那个小捕快对你是真心的呢,我看则臻对你的事还是很上心的,为了你连自己的姐姐都不顾了,为了护住你的荷包,还用自己的手去挡剑,或许真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

      风眠晚委屈的说着:“可是他们怎么能合起伙来骗我,若不是我今日看到荷包还不知道呢?”

      长乐公主拉着风眠晚坐下倒了杯茶,递到她手中:“你先坐下喝点茶水定定神,则臻应该快来了,到时听听她怎么说吧。”

      “公主如今我这心里就跟被人扯着似的难受的紧,一边想要相信他们二人,一边又觉得该相信自己的眼睛当真是乱的很了。”

      这边的两人猜测着过去之事,王则臻回房换好衣服简单的处理好了伤口,就快步去了长乐公主那里。

      长乐公主看着匆匆而来的王则臻,用眼神示意了下风眠晚说到:“则臻你来了,今天的事你可要好好同阿原解释一下。”

      接着长乐公主将两人带到偏殿后便摒退众人同她们说到:“这里留给你们,我呢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有什么事好好说清楚。”长乐公主在帮两人关好门后,就回了主殿,留下两人单独交谈。

      王则臻拉着风眠晚坐下,帮她倒了杯茶,接着开口:“阿原,刚才陛下他们都在,我不好和你明言,其实在沁河的那个王则臻就是我,你以前不是问过我,为什么我在梦里是女子,而现实中是男子吗?那是因为他们都是我,在沁河陪着你的阿臻是我,在梦里面陪着你的阿臻也是我,如今在西都陪着你的人也是我,你就是风眠晚,是我亲手带大的风眠晚。”

      风眠晚闻言眼眶发红的瞪视着王则臻,不敢置信的摇头说到:“不,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的对不对?我是原府的大小姐,我怎么可能会是你带大的,这都是我做的恶梦,醒来就好了是不是,阿臻还是男子,而你是我的好友,没有落水,没有荷包,是不是。”

      风眠晚乞求地说着,希望王则臻可以告诉自己她是在开玩笑,她难以接受自己喜欢的人竟然会是个女子,她们两人根本就无法在一起。

      如今回忆起过去的事,只觉处处都是漏洞,而她不过是被眼前人的男装打扮迷了眼罢了,是她装的太像瞒住了所有人,让她根本就看不出破绽,更是她心里一直在逃避,她其实早就察觉不对,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王则臻看到风眠晚这样有些不忍心,可是她怕错过了这次,她就再也没有勇气向她坦白了,她从未想过伤风眠晚最深的人会是她自己。

      或许她当初就不该跟去沁河,又或者她该早早将眠晚还给原夫人,若非如此也不会落到进退两难的境地。

      王则臻深吸了口气,将风眠晚被盗之事的前因后果整理了一下,开了口:

      “我没骗你,我想你应该也感觉到了不对,其实你并不是原清离,你叫风眠晚,是我的侍儿,你和原清离都是原夫人的女儿,你是原夫人的大女儿,在你刚出生的时候,就被知夏姑姑盗走,知夏姑姑一直觉得当年景妃的死是原夫人派人所为,可她拿原夫人没办法,便只能将你盗来,打算用你来祭奠景妃的死。”

      “你是说我娘杀害了端侯的母亲?”风眠晚不敢相信自己还有这样的过去,脑中一片混乱,脑中闪过了这样的话:‘收养你长大的小郡主更是一口答应,小郡主口口声声说要拿她当侍儿。’风眠晚细想了一下脑袋却是疼的厉害,只余了这两句在脑海中盘旋。

      “阿原,你怎么了?”王则臻见她这么难受,走到她身边帮她揉着额头,风眠晚想着脑海中的话却不想让她触碰自己,一把推开了她,小郡主就是眼前这人吧,也不知她到底还欺瞒了她些什么。

      被推开的王则臻没有回答风眠晚的问题,而是在缓和心情后坐回原位,说起了两人的初见:

      “小小的你聪明的紧,才那么一点大就知道求救哭闹个不停,我和景哥哥循着哭声找去了那个凉亭,听到了知夏姑姑和父王的谈话,在知夏姑姑动手时阻止了她,后来因为景哥哥是男孩子照顾你不方便,而你又长的很是可爱,我就收养了你,我记得那时你只有这么大,小小的软软的,我都不敢用力抱你。”

      王则臻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那时的眠晚真的是看的她喜欢的紧,本来还在哭闹个不停的小娃娃,一被她抱起就对着她笑,看的她心都化了,只想把所有的一切都捧在她面前。

      后来更是在她出门办事时,坐在门口等她回去,用行动逼得她不得不带着她一起出门,是她让她体会到了有人等候的滋味,自己生病时她会心疼,会亲自喂药,担心自己怕苦还特地准备了蜜饯,在自己受伤后会一边同自己赌气,一边心疼的给自己上药,还会一个人躲起来哭,这样的她自己怎么舍得放手。

      缓了口气,王则臻看着眼前被她言语惊住的风眠晚继续说到:

      “后来随着你慢慢长大,同姐姐和知夏姑姑的关系也越来越差,她们更是因为景哥哥对你颇有好感,而针对于你。刚好当时纪国来使对父王提出想娶你为妻,我因为知道李源和你妹妹的私情,而你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就顺水推舟应下了你和李源的婚事。”

      “后来我偷偷来西都,同你妹妹原清离商议好了偷梁换柱之计,这样她可以得偿所愿,你也可以回到原府当你的原大小姐,不用再被人欺负,以后的生活也能有所保障,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为了不让你被旁人发现身份而引起麻烦,我便和你商议好了,让你服下可以让人丧失记忆的药,待你适应了原清离的生活再来恢复你的记忆。”

      “而我因为放心不下你的安危,便和清苑换了男装跟在你身后来了雍国,后面的事你就都知道了,至于当时跟着原清离的那些仆人我怕他们会泄露消息就将他们安排去了别处生活。”

      “这么说来,我还应该感谢你了?我堂堂的侯府小姐给你做了十八年的侍女,是不是还要感谢你们施舍了一口饭给我吃?”

      风眠晚听着这些颠覆自己所想的过往,心里愤怒不已,这人将对自己的摆布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当真是无耻的紧,难不成事到如今她以为自己还会再信她吗。

      “不是的,阿原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这个,我不是刻意想要欺骗你的,我知道我做错了,我该早些告诉你的,阿原,我知道自己对你的伤害不是一两句道歉所能弥补的,可我是……”

      说着就看到了风眠晚正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她,在她看过去后却又转向了别处不再看她。

      王则臻被她的眼神看得心里一紧不敢再说,内心的愧疚越积越多,是她将那样可爱的眠晚逼成了如今这样,她明明是想保护她,守住她的那份天真快乐的,可是这一切都被自己亲手打碎。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王则臻忍耐不住地起身,走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说到:“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心里有气要打要骂尽管冲着我来,你不要这样……”

      话音未落,风眠晚便猛然甩开了她的手,哭泣着打断了她的话:“你不要再碰我!,你不过就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罢了。”

      王则臻被甩的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怔怔的看着风眠晚,只见她冷冷地盯着她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声音中充满了对她的憎恨:

      “你是高高在上的昭王宫小郡主,而我不过是一个可怜又好笑的玩偶,随你玩弄任你折磨,怎么敢打骂于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做了你十八年的侍儿还不够,所以你还要再骗去我的感情。”

      风眠晚说着苦笑出声:“是不是我在你眼中就像个傻瓜似的,对着一个女子表达感情,傻乎乎的捧着自己的一颗心任人践踏。”

      风眠晚满腔愤恨无处发泄,只能对着王则臻恨声说着,想要将自己心里的痛和恨让她感同身受,既然自己的痛苦是她造成的,那么她也不要想一个人好过。

      不管怎样都不能让她觉得自己陷入了她的谎言之中,她所说的话自己却是半句也不敢信,事到如今也只能回府后再去询问母亲。

      看着眼前这个曾经随随便便将自己嫁人的女子难受,她心里有着报复的快感,言语间更加肆无忌惮,她不是喜欢做戏吗,她一定不会让她得逞。

      看着以往天真活泼的风眠晚变成这样,王则臻着急的否认:“阿原我从未将你当成玩偶,由始至终除了身份,我对你做的事皆是出自真心。”

      “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了,如果你不是故意戏耍于我,为何不早些同我说明你的身份,而是害得我在这份可笑的感情中越陷越深。”

      “为什么一开始要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关心体贴的样子让我喜欢上你,后来更是对我装出一副用情至深的样子?甚至还……”

      一想到两人自她中毒后每日里缠绵粘腻的样子,风眠晚更加觉得王则臻是存心羞辱她,明明无法做到却对自己许下了那么多根本无法实现的誓言。

      在自己满心欢喜准备嫁给她时,又给了自己重重一击,让自己在同一天体会到了挚友和爱人的双重背叛。

      王则臻见风眠晚误会了她,再次开口她本想握着她的手,可又担心被她再次甩开,只好走到她面前郑重的开口:

      “阿原,我不是装的,我只是习惯了对你好,我有想过拒绝你,可是看到你中毒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是真的害怕会失去你。”

      风眠晚越听越觉得王则臻是在刻意羞辱她,甚至她到现在都弄不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你荒唐,你既身为昭州郡主,又自幼读书,岂会不懂世间的伦理人常,你我都是女子之身说什么喜欢和爱,你不觉得可笑吗?之前我根本就不知晓你是女子,而我对你的感情早在我知晓真相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成了笑话,或者是你觉得你们昭王宫对我的羞辱还不够?你还想要怎样?你说?”

      “我告诉你,以前承诺的什么白头到老相守一生,不过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与我没有半点干系,我喜欢的是身为男子可以陪伴我一生,能够同我生儿育女给我正常人生活的王则臻,而不是眼前的昭州郡主你听明白了吗?”

      “所以不管你对我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我没有办法接受的不是你的欺骗和隐瞒,而是你的女子身份,在你以女子之身欺骗我和你在一起时,这份感情就已经变成了你对我的羞辱。
      ”

      此言一出,王则臻感觉心里像是被人撕扯着一般难受的紧,眼前一阵晕眩,摇了摇头感觉清醒了些,走到风眠晚身边问她:

      “你说的可是真话?可是你曾经说过不论如何都会原谅我的,你答应过我的不是吗?”

      王则臻本以为风眠晚是介意她骗她,可是现在听到她的话,才明白风眠晚真正介意的是她女子的身份,可是还是不愿就这样放手,强忍着不适等着风眠晚给她答案。

      “自然是真话,可笑你出身高贵,却连世间最基本的伦理人常都不知晓!你难道到现在都不明白我会原谅的是哪个你吗?而那个人真的是你吗?”气头上的风眠晚说话也失了理智,说出口的话也是哪句伤人深些说哪句。

      这人是自己落到如此地步的元凶,一想到自己同母亲妹妹骨肉分离十八年,她就恨不得把气全撒在眼前人的身上。

      风眠晚的言语如同冬日里刺骨的寒风深深地刺进了王则臻心里,只是她还是不愿放弃,眼前人是自己心上人,自己伤害了她,如今她用言语将怒气发泄在自己身上也是应该的。

      眠晚心有怨恨是正常的,想必自己任她发泄够了,她会给自己一个弥补的机会,她以前那么在乎她,如今也会有几分心软的吧。

      “我知道你恨我怨我,可是不管那句话你是对谁说的,听到的人都是我,我已经当真了,你就不可以反悔,我也不许你反悔。你若是气的恨了想怎么对我都行,只要你发泄过后,可以答应再给我一个机会弥补你就好,阿原,你以前那么心疼我,如今也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好不好?”

      听到王则臻提起以前,风眠晚只觉好笑,难不成自己以前傻了十八年如今还要继续傻下去不成,看王则笙今日明目张胆陷害自己的样子,想必在昭国也没少欺负自己吧,还有那个屡屡对自己恶言相向的知夏姑姑。

      还有之前突然出现在脑中的话,话中所言要自己为奴为婢的就是眼前之人,毫不犹豫的将自己送给别人的也是她,现在还在这里装什么痴情可怜,还不是想要骗取自己的信任,让自己和她继续这份违逆世间伦常的感情。

      指不定自己答应过后,她便会说这是同自己开的玩笑,一切都是为了替那个端侯报仇,自己被骗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如今岂能再次任由他们摆布玩弄,当即狠下心来:

      “王则臻,你若要继续纠缠我拦不住你,可是我能管住我自己,我明确的告诉你,我不爱你,我也不想再同你纠缠下去,你若是坚持便是在逼我,按你所说你不心疼自己,想来也是心疼我的吧。”

      风眠晚说着拔出腰间的软剑,抵在脖间,手中的软剑还是眼前人所赠,自己刚收时,是那么高兴平日里从不离身,如今却要用来对付她,从前和眼前人的感情有多开心,如今就有多心痛,更可笑的是自己明知她的骗局还是无法果断的抽身而去。

      王则臻见风眠晚这样不敢再勉强于她,从怀里取出早就准备好,却一直不敢交给风眠晚的解药,放到桌上:

      “好,我答应你,你先把剑放下,不要伤到自己,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纠缠于你,这是解药你服下后便会恢复过往的记忆,当日我们约定好待你适应了原府生活,我就给你解药,现在你已经适应了周围的一切,可以恢复记忆了。”

      听到王则臻这么轻易的就放弃,风眠晚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的确不想再和她继续纠缠下去,可是亲耳听到她说放弃,心里却有着无法言喻的失落。

      果然她对自己的感情不是出自真心,所以她才能够轻易撇去,不过就算她是真心的,以她二人这样的身份,哪里还能继续在一起,倒不如彻底断了这份念想:

      “一会让我失去记忆,一会让我恢复记忆,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侍奉了你十八年,整个天地都围着你转的风眠晚吗?我告诉你这解药我不会用,我不要再记起曾经那个耻辱的自己,以后我也会彻底忘了你,也请你请你们这一群人今后不要再来烦我,这于我于你都只会有大大的益处。”

      风眠晚拿起桌上的解药,将其狠狠摔在地上,眼前人越是难堪,她就越是解气,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要靠着对眼前人的恨来过活,当真是可笑的紧。

      “以后我不会再去打扰你的生活,你要照顾好自己,天冷了记得添衣,不要让自己生病,生病了也要乖乖喝药不要怕苦。”

      王则臻说完见风眠晚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快步往门外走去她怕自己再不走就会后悔,用尽一切办法向她乞求,把她囚禁在身边,哪也不让她去,只能看着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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