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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做你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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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第二天刑宁醒来仍然心情愉快。怀里的大块头昭显着存在感。
刑宁的手臂搭在蒋大牛腰上,纤细又柔韧。他的心里感到久违的宁静。
这还是第一次刑宁醒了,蒋大牛还在睡着的情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解开了些许心结,蒋大牛睡得相当安稳。
对方似乎一直被外貌困扰,他不能保证一夜就能将这些不堪的过去掩盖,但还是有信心能一步步扭转过来。
啊,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醒。刑宁漫不经心地想着,索性搂住蒋大牛,又沉沉睡去。
刑父刑母直到吃完饭也没看到刑宁两人出门,刑父用眼神质疑刑母昨夜是不是听错了,这哪里像没有圆房的样子。
刑母自己都怀疑起来,是不是昨晚自己走的太早了,没有听到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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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阳光太过刺眼的时候,蒋大牛下意识地将头埋进被子里。突然,他猛地坐起身子,屋里一片亮堂,一看就知道时候不早了。
还没有做饭,蒋大牛慌慌张张地穿起衣服。
他早起的动作惊醒了旁边的刑宁,刑宁懒洋洋地说,“不用这么着急,爹娘已经吃过饭走了。”
蒋大牛听到这话更是愧疚,说,“应该是俺做饭的,爹娘出门做工就够累了,都怪俺,俺太懒了。”话里话外透出一股沮丧。
听到蒋大牛的话,刑宁仿佛看到一直大狗耷拉着耳朵,可怜兮兮的样子。他不由得笑出声来,安抚地拍了拍蒋大牛,说,“你比我这个亲生儿子还孝顺,乖,就睡晚了这一次而已。你可不懒,是一个勤快的小牛犊。”
蒋大牛被对方亲昵的语气害羞到,又想回应对方,吞吞吐吐地说,“俺,俺不是小牛犊,俺是大牛。”
谢谢,有被尴尬到。
温馨的气氛被这么一句话打破,刑宁也跟着蒋大牛穿衣起床。将刑父刑母留在锅里的饭吃掉,刑宁开始悠哉悠哉地给菜园子浇起水来,蒋大牛则在另一边忙着劈柴挑水喂鸡,两人一片静好。
等到刑宁浇完水在藤椅上昏昏欲睡不知几何时,蒋大牛抱着木盆准备去河边洗衣服。衣服是刑母将刑父的旧衣服改了改,给蒋大牛的,蒋大牛对此很满足。此外还有刑宁昨天换下来的衣服,都被蒋大牛一窝蜂地装进盆里。
倒是刑宁听到蒋大牛离开的脚步声,唤住他,“干什么去?”
蒋大牛老老实实地回答刑宁的问题,就被刑宁使唤着去将藤椅搬到屋后去,要在那里陪着蒋大牛。蒋大牛任劳任怨地将藤椅搬到屋后的小河旁,还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确保太阳不会晒到刑宁后,才放心地去洗衣服。
刑宁很是满意蒋大牛安排的地方,听着耳旁传来的“砰砰砰”的敲打一副的声音,边惬意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刑宁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着蒋大牛闲聊,借着蒋大牛的眼睛观察这个世界。
忽然问道,“大牛,这里风景漂亮吗?”
蒋大牛暂时停下洗衣服的动作,想到对方的眼睛,心情沉重起来,决心要好好想刑宁讲述这个世界,心里不禁涌出豪情万丈来。他环顾四周,但发现这里就是一片杂草和一条小河,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就像被戳破的皮球-蒋大牛突然泄了气,又不想让对方失了兴致,他组织了语言,开口道,“还行,小河很长,河边有很多草。”
他绞尽脑汁地想了想,又接着说,“咱家的鸡经常在这里找虫子吃,鸡长得很壮实。”说完,他又偷偷地回头看了看刑宁的反应。
刑宁嘴角抽搐,为蒋大牛直白的话语无奈。
“天蓝吗?”
蒋大牛望了望天空,几朵云簇拥在一起,偶尔露出的是一片深邃的蓝。一直抬头看天,蒋大牛眼睛有些刺痛。
“蓝,也白。”蒋大牛说,又补充说。“有云,是白色的。”他顿了顿,还是轻声忍不住问,“宁哥,你知道蓝色是什么样子吗?”
刑宁条件反射地想回答当然知道,但又想到现在已经不是眼睛健全的那个自己了。他悠悠叹了一口气,故意可怜地说道,“不太记得了,很小就瞎了眼睛,我都快忘记了蓝色是什么样子了。”语气很是落寞。
有一瞬间,蒋大牛觉得刑宁离自己很远,但是他一开口,蒋大牛就只剩下心疼。
他索性先放下衣服,走到刑宁的面前,蹲下,为难地挠了挠头,说,“蓝色,就是,就是......”颜色该怎么描述,可真是为难大牛了。
“嗯?”刑宁以为蒋大牛能给自己一个惊喜答案,看来还是不能对蒋大牛的智力抱有太大期望。
他示意蒋大牛将一只手伸出来,又问道,“你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
“是灰色的。”蒋大牛不明所以。
“我呢?”刑宁又问。
“是蓝色的。”蒋大牛老老实实地回答。
刑宁将衣服的下摆平铺到蒋大牛的手上,然后伸出食指,在蒋大牛掌心描绘了一幅画。
蒋大牛先注意到的是被指腹划过手心的痒,接着意识到刑宁是在画些什么东西,又开始认真地想象起来。
刑宁画的是幼儿园教的云朵简笔画,简单直接,很容易能看出来是一朵云。
蒋大牛没有想到还能这么画画,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刑宁略带得意说,“怎么样,是不是很像蓝天?”
蒋大牛连连点头,又抬头看了看天,说,“有好多的云,要再画。”
说着,又将另一只手塞到衣服下面,自动拓宽画布,面上一副乖乖等老师画画的学生仔模样。
刑宁被对方可爱的模样撩得不能自拔,说,“好啊,想要再画,你得亲一下我。”
蒋大牛的耳朵尖红得通透,他跟做贼似的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人之后就小心地探身过去,直接亲在刑宁嘴上,一点都不矫情。
刑宁被蒋大牛大胆的行为惊到,感觉对方就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出手按住对方后脑勺,将这个吻加深。笑话,味都没尝到呢就想走。
待到两人分开时,蒋大牛已经是气喘吁吁,高大的个子,肺活量倒是一般。刑宁留恋地轻啜了一口,蒋大牛还没有回过神来,呆在刑宁怀里一动不动。
好乖,刑宁又亲了几下,占足了蒋大牛的便宜。
亲完,蒋大牛又乖乖地捧着刑宁的衣服,等着他画画。
刑宁端着大师的样子,认真地又画了几片云。一人状似正经教,一人倒是认真学。
蒋大牛珍惜地捧着刑宁的衣摆,好像瞎眼的那个人是他。即使衣摆上什么都没有,蒋大牛目光直沿着刑宁手划过的轮廓,激动地说,“就是这样的,宁哥,天就是这样的。”
说着,珍重地将衣摆放在刑宁手上,“宁哥,这片天空是你的了,你摘下来了。”
刑宁的笑意逐渐加深,心口涨涨的,被对方无意识的话撩的昏头昏脑,一点没有前世精明的样子。
受刑宁的启发,蒋大牛又照猫画虎的画了高高的草和长长的河。
直到蒋大牛洗完衣服,他还沉浸在作画的兴奋中。刑宁受到蒋大牛的感染,嘴角一直不曾放下。
“就这么高兴?”刑宁问。
蒋大牛欢快地应了,又认真地说,“宁哥,以后俺看到啥就给你画啥,俺就是你的眼睛。”
刑宁愣住,他倒是一直想着我。忍不住拉过蒋大牛,又将人结结实实地吻了一通,这一次,刑宁的吻仿佛要将对方吞吃下肚,复而又温柔地点吻,要将对方溺死在着吻里。
吻毕,刑宁将自己的额头抵住蒋大牛的额头,郑重地问,“大牛,你以后会离开我吗?”
蒋大牛刚从对方细密的吻里缓过神来,还喘着气。总觉得回答不好就完了,凭着本能回应,“不会,俺不会离开宁哥,打死也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