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郑园第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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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鸿蒙，唯我行道，秩序未成，即有我定。”
云垂一手执银镜，一手旋扇起舞。
“冥冥天音，唤我前行，去来随我定！”
云垂看向白九九，后者接过银镜，用神识覆盖它。银镜的边框上的蔷薇花一齐隐去，一圈古老的文字环绕在白九九身边。镜柄随即折断，化作一点金光，飘至半空中。它分散成几百光点，排列连接成两个字。
因果。
而后消失在半空中。
风沂翎心中疑惑，却又无人能在这里回答他，索性作罢，不再想。
三人看向半空中正在一点点打开的门，四周的景象随着一团混沌的包围被隔绝在外。一息过去，他们的周围就只剩下了那扇门。
云垂旋手施法，收回银镜。镜面上出现了几道裂痕，它们几乎要将镜面分裂成数小块了，但是那面镜子仍然是一个完整的银镜。白九九抬手，在空中一拨，镜子开始了转动。
等他放下了手，镜子亦随之停下。它的镜面上又平添几道裂痕。它们与之前的几道一起，拼出来了两个字：因果。
银镜在空中滞了几秒，白九九手一抬，一挥银镜碎成千余片。一片一片地，向着混沌之门飞去，填入混沌与门的边界中。慢慢地，慢慢地出现了门框的虚影。
四条门框形成了，还剩下一颗金色的光团。
白九九放下了手，“卿卿，那个是你的记忆。等你取回戒律，就可以回来拿它了。”白九九和云垂联手施法，将门中的混沌驱除，门中呈现出一片纯白。
风沂翎和云垂暗暗咋舌，对此惊叹不已。可是白九九像是没什么反应，只淡然地放下手，回到风沂翎的身后。
风沂翎轻叹了一口气，想着：毕竟是亲爹啊，你看，像是这等强大的术法都见怪不怪了。这孩子以后，应该又会成长为向白明那样强大的人吧。
云垂惊叹过后也平复了心情：强者又如何，还不是同所谓弱者一般，为爱成痴，为爱成狂？一想到这里，云垂也释然不少，无论怎样，她也没有得到他，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她也回身走到风沂翎的身边，轻点如意，白九九颈上的铃铛发出紫光。紫光退去，铃上出现了一条鱼纹。“好了，出发。”
风沂翎先行走去，云垂快走几步跟上，牵起风沂翎的右手，与风沂翎一道走去。白九九瞪了一眼云垂，也跑了上去，圈住风沂翎发左臂，跟着走了。风沂翎仰天长叹，走进了混沌之门。
三人进入门中后都被门后的景象所吸引。一条纯白的长廊，两端各一道开满白蔷薇的门。一株株从褐土中钻出的藤蔓，顺着龙骨爬着，天顶长成一片花海。虽然说不出那是什么花，但是风沂翎依然能感觉出它们的美。斑斓的花海，点缀着这片望眼即穿的白玉长廊。地砖上好像有刻画着什么，可是白明有心遮掩，将一些细节抹去，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图案。
风沂翎凝神查看，上面应该是一只狐狸和一只凤凰。
他稍有迟疑，见白九九和云垂没什么反应，就带着他们一起走了。
出门之后，就是一片碧绿。云垂放出神识查看，这里应该是一片森林。天上艳阳高悬，地上生机遍野，万物生发的大好春光。
此界应是正值仲春时节，草木生的正好，桃花开的正美。生灵都在自己的四周散发着生命的气息。
云垂一看见这些，就放开了风沂翎的手，撒欢似的窜出去；白九九侧了侧眼，露出了一丝不屑。风沂翎看到两人的反应摇了摇头说：“小鱼你先去玩吧，我和白九九先去城里找客栈住下。”云垂乐开了花，回头大声喊：“好，你们先去，我摸摸城外的情况。”白九九一脸冷漠：“记得宵禁前找到我们，不然会很麻烦。”云垂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风沂翎摇摇头，牵着白九九向城中走去。
风沂翎与白九九走了三四里，看到了一座城门，上书：氾城。城外不远处蜿蜒着一条河水。白九九往颈间一抹，变出两张路引，递给风沂翎一张。风沂翎一看身份，便带着白九九向南绕过城池，走到南门。
守卫一看；两人仪表不凡，穿着端庄大方的人走来，窃窃私语着：“那两位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普通人，走咱们南门，应该是不想太过张扬，等会可得小心招待。”另一个守卫圆滑地点着头，用眼神表示认同。
风沂翎和白九九行至城门口，听见守卫们的交流，略皱了眉，随即还是走去盘查处，排起长队。守卫见状觉得自己猜对了，叫了两个小吏上来，招待两人去一边的茶水铺子里坐。
两人坐下，小吏跑至座前添茶。守卫打了个招呼，来了桌旁，拱手道：“下官远看二位器宇不凡，可是来小县巡查的哪位大人？请让下官看看路引可好？”风沂翎看了看白九九，白九九思考了一番，将路引取出，摊在桌上，推向守卫，依旧面无表情。
守卫先摊开风沂翎的查看，眼睛突然睁圆，双手发颤，不一会儿抬头问道：“请，请问您贵姓？”风沂翎转着杯子，淡定地回答：“风。”守卫直接合上路引，退了三尺。
他叫来一个小吏，激动地嘱咐：“快去给知县大人报信，说风家来了一位大人，现在南城门，请老爷抓紧时间准备一下。”
守卫随即回来，行礼，侍候在旁。后边的百姓全都排起了长队，从另一个守卫那里查验通过。
白九九看了一眼，不经意地说：“你忙你的去，等你们那位大人来了再来通知。”守卫连连告罪，转身离去，回头看了一眼座上的青衣男子，不经意间怔住了。都说风家儿女个个颜色倾世，果真是这样。看来这次能小升一段，可得好好把握机会，伺候好这两位，不能把人给得罪了。他又露出笑意，嘴角都快扬到耳根了。
白九九双手将茶移到风沂翎的面前，脸上带着笑意：“卿卿走了这么久，渴了吧，就喝一口嘛。”风沂翎内心无语，怎么现在连白九九都有点不太正常了。
风沂翎转身握住白九九的手郑重地说：“我们现在在外面，九九要玩得开心些，有什么想要的就说出来，也不要累着自己。”风沂翎停了几秒，又说：“你还是个孩子，没必要这样的。”风沂翎一向很不会在言语上安慰别人，不然和云垂四千年的友情，怎么可能让云垂这回占这么大的便宜来。但是他的行动却一向霸道，好像别人都是需要安慰的小可怜一般。虽然他自己才是那个小可怜。
白九九听完后，两眼泪汪汪地看着风沂翎。事实证明，风沂翎安慰小可怜的行动还是比言语效果好。他将白九九圈进怀里，白九九就钻进来哭得更大声了。
氾城县令的师爷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扑在一个二十一二的男孩子的怀里放声大哭，还小声的说着什么，他只听得清“卿卿”两个字。那个二十岁的男孩子在那个十七的男孩子背上轻拍，以示安慰。
虽然这种事几千年前就有了，一直到今天，人们对这种接受度很高，但是吧，这大庭广众的，这个小的还哭得这么惨，那位可真......不对啊，不是说风家时代不做上......咳咳。师爷行礼：“我家老爷派小人来接待二位。在下姓宋，是府上师爷。不知两位有何打算？说来也好让在下准备一番。”
风沂翎抬头，说道：“宋师爷，我接到指引，让我来着氾城县。朋友没时间陪同，便遣个小辈来陪着。”他长叹一口气，“要说这孩子啊也是个可怜的，小时候娘亲就没了，父亲也一直浑浑噩噩的。这不，刚好带来见识见识，不然太压抑了。”
宋师爷作了悟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夸张。风沂翎也不好再说，便道：“这次我们不需各位带着，我们自己便可，这等事还得隐秘些，不然影响天道，可不是好玩的。”风沂翎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指着，宋师爷便放弃了跟随。不管如何，他的官生再向上走几步，不必在这些事上违背风家的意思。遂允许两人在氾城自由行走，也可来县衙拿钱银使用。
风沂翎敛袖给白九九擦净泪痕，起身向师爷告辞。进入南门，在东城附近的一家客栈投宿。“福来客栈”，一看就很吉利。
这家客栈是一座木楼，共三层，在这座千户县城中应当也算中等规模了吧。它整体装修得质朴，让人感觉店主人就是那种憨厚老实的，可以放心住下。风沂翎当下拍板，进了这家客栈。
店小二耳朵灵，眼睛尖，一看两人进店便跑过来问：“二位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小店虽算不上是最好的，但也是前几家了，保证给您伺候好了。”白九九受不住了，侧身：“住店。”店小二将两人引至掌柜的桌前，去招待各桌去了。掌柜停下手，问：“客官您几位？”“三个人，要两间上房。”掌柜翻了翻簿子，笑着答道：“好嘞。”扬声：“天字一，二号房，一两白银。”白九九用红着的双眼看着风沂翎。风沂翎会意，摆下三十两白银：“先住二十天，早晚饭钱，没人叫不要上来。”掌柜点头应下。
白九九高兴地拿起钥匙上楼去了。风沂翎留下白九九腰间玉佩，“有人拿一个铃铛来问，如果嵌上了，就把另一把钥匙给她。”风沂翎掩面微笑，跟着白九九上楼了。
天字一号房在三楼头一间，二号在第二间，离主街有点距离，不会影响休息。室内陈设也以朴素为主。还有一个香炉，妆匣边整整齐齐地摆着十只香。风沂翎随手取来一只在炉中点燃，不一会儿，梅花的香气便传遍这个房间。
白九九走了一天，风沂翎让他自己洗了个澡，脱下外衣，和被睡下。
楼前人来人往，抬头望天，午时正。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郑园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