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书店》译九

4、第四章

　　易然一再的看向被他放置在书案上的这本书，他真的很想知道这本书的作者是谁，他很想再看看这本书的作者还有没有其他的作品，他想拿来再品读一番。但很可惜，饶是他快将这本书翻烂了，也没有从这本书中看见有关作者名字的记载，连一丝一毫关于作者是谁的线索都没有，易然相当失望。这种失望连带着让他整个人失落了起来，犹如一个未能得偿所愿要来糖的小孩，不过他还没放弃，他很快想到可以去收银台寻求这家书店的员工的帮助，毕竟是在这里工作肯定会知其一二的，而且还能让这里的员工帮忙要你用电脑检索一下这个作者的其他书籍，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碰见这家书店的店主，可以看看这么神奇的一家书店店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是否如他推测的那样。
　　想到当然就要去做，易然立马起身拿着书寻着收银台的方向走去。易然这一路上找寻收银台才发现了一些刚才没注意到的事，他是在凌晨四点钟踏进的书店，当时他光顾着欣赏这家书店的装饰了没有细看和细想别的，不过他记得当时书店里面有很多人在逗留，他入眼都能看到一些人在忙着不同的事，虽然整个书店是很安静的大家都各自只关注各自的事，对于其他人漠不关心，易然当时没觉得奇怪但现在心想就不正常了，凌晨四点的书店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在？还个个都是漠然的在忙碌着。
　　易然不是没有在凌晨的时候进过书店，可他还从没在其他彻夜营业的书店看见过这种场景，这种凌晨还能吸引那么多人来看书，甚至还有的不知道在书案上写写画画什么，奋笔疾书的样子看起来就很刻苦，而且现在这年头会有那么多人会用毛笔？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易然已经在这家书店待到成功看完了一整本书，那么时间肯定过去了很久，他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整，按常理来说现在的这个时间比起凌晨四点才应该是书店里会有很多人在的时间，可此时易然放眼望过去反而书店里只有寥寥的几个人，和凌晨四点时逗留在书店里的人数呈鲜明的对比，现在逗留在此的人也没有凌晨的那一批人那么漠然了，有几个还在小声的说说笑笑，这不正常。
　　而且易然在这家书店由始至终没有看见过一个员工打扮的书店工作人员，也没有书店的工作人员巡逻，也没有工作人员整理上货之类的，不管是凌晨四点的时候还是现在都没有。
　　不仅如此，还有更更奇怪的事，更奇怪的还要属易然从凌晨四点开始就不吃不喝的待在了这家书店，真要追溯他的上顿饭的时间甚至要更早，他记得大概是前一天的晚上八点左右，他和他的一起加班的同事们在公司啃的从面包店买来的晚间促销面包和便利店买来的泡面，速食品这些，在这之后他真的是没再吃过任何东西，最后喝的一口还是从公司离开前他一饮而尽的他座位上的杯子中剩的一点咖啡，但过去了那么长时间他却没感觉到一丝一毫的饥饿和口渴，易然摸了摸自己胃部没有饥肠辘辘没有饿的咕咕叫，就算是在家长时间的睡觉不吃不喝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没有一丝感觉，这也太过奇怪了，这有悖人的常理。
　　易然带着这种种疑问逛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了这家书店的收银台，他这才发觉这家书店的规模可真不小，大到能让他在里面转上这么几圈，而且这家书店的店长是真的心大，店里的员工少就算了，收银台居然也没有像普通的书店一样放在显眼的入口处而是放在了书店的最里面，安静是安静可是不怕被偷走东西吗？而且偌大的书店里也没有一个指路收银台的标示，真不知道是该说店长心大？自信？还是满满的信任。
　　刚走到收银台时易然启初没有发现有人在，等他再走进了些紧贴着收银太向里面张望仍是没有发现有人在，直到他低下头直接吓了一跳，收银台内并非是没有人，此时有个人正趴在柜台里。易然还在思考这个人是睡着了还是只是在趴着休息，自己要不要喊一喊这人时，这人好像是感觉到了易然的存在突然张口对着他毫无感情甚至有些有气无力的说道。
　　“左边登记。”这人指了指自己的左边，又指了指自己的右边。“右边叙事。”一句废话都没有的将话说完便不再言语，手臂又重新摆回了刚才的姿势，至始至终都没抬起头看易然一眼。
　　易然显然没听懂这人说的话，什么左边登记右边叙事的，可他还是按这人所说所指的看了看这人的左边和右边，一瞬间他就后悔了，他觉得不是自己眼花出现了幻觉就是自己现在是在梦中。
　　易然分明看见柜台内只有这趴着的一人在，无论是这人所指的这人的左边还是右边都没有其他人在的。可在这人的左边有一支毛笔正悬空着，不仅悬空着还在没有被人拿着使用的状态下自己却在那龙飞凤舞，在一个像是在古代才会看到的古人所使用的账本一样的东西上不知道在写着什么，再结合刚才这人所说的左边登记到真像是这支毛笔拥有自己的主观意识在登记着什么。易然又定睛敲了敲，这支毛笔的上方也没有什么钢丝，线之类的东西绑着它悬挂在此，根本什么都没有，那这支毛笔是真的如易然所看到的没有受到任何其他外力的控制在自己书写。面对古怪易然勉强压制住了自己的心思，他又瞧了瞧自己的身边，同样是除了他没有别的人在，那这这支神奇的毛笔到底是在登记着什么？
　　还有这人的右边虽然没有第二支同样神奇的毛笔在可是却有一台一看就很有历史沉重感并且能让人感觉出造价不菲的打字机，而且这台打字机也有着丝毫不逊色于那支毛笔的神奇之处。这台打字机在同样没有人控制的情况下，毫无外力的帮助下正在忙碌的打字，那疯狂打字的速度让易然感觉即便现在有个打字高手手速狂飙飚至好几百的，坐到这台机子前用它打字可能都没有这机子自己打字的速度快。
　　易然也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太过吃惊被镇住了，整个人呆若木鸡的左右来回看着这两样东西飞舞却说不出来任何言语。柜台内趴着的那人久久没有听到易然的动静，这才很不情愿的抬起头看向站在柜台前的易然，而这人抬头就看见的是易然的这副傻样子。
　　这人没抬头的时候易然还没有发现，这人一抬头易然就被惊艳到了，不需要多只一眼就把易然惊艳的也不管礼貌不礼貌了，目不转睛的紧盯着这人看。这人也倒是大方，不知是不是习惯了这种目光还是怎么了，毫不闪躲的任易然紧盯着看，看个够。
　　易然还从未在现实生活中见到长相那么适合古装打扮的人，随便给这人拿套古装过来换上就可以拉去拍古装剧了，这人的长相毋庸置疑是在上层的，若是放在古代不会是祸国殃民的美人，因为他的长相不是雌雄不辨的那种阴柔美而是一看就是一位帅气十足的男人的那种帅气，他一定会是口口相传史书会记载流传下来的传奇美男子，而且这人的气质就犹如他的长相似的，仿佛是从古代从历史书上走出来的一样。那种历史的底蕴积攒出来的，那种饱读诗书纵横四海感悟出来的，那种看遍人间冷暖尝遍世间百味参透出来的，这张脸真的是和他的气质不要太搭。
　　这人面无表情，不是面瘫什么的，是真的从内到外的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有种无欲无求的感觉。不论是看到了易然的傻样还是易然紧盯着他的强烈的目光他都能不为所动，真的做到了心如止水，可是紧盯着他看的易然在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些死气。
　　那是真的有死气沉沉的味道，是这人眼睛里透露出的光本就是死的没有生机，但好歹还是有点光的，要不然就太吓人了，再加上这人看向易然的眼神就不像是在看着个活物，像是将易然当成死物来对待了。这种目光，这种眼神，再与他的气质所相加在一块儿说是已经死去的古人诈尸了易然也信，可不知为什么易然能感觉到这人还是‘活’着的，即便可能这个‘活’和普通人常规意义上对‘活’的定义有不太一样之处。
　　易然几经挣扎终于能够将自己的视线从这人的脸上挪开接着打量这人了。
　　这人的穿着打扮也很特殊，不是通常现代人会有的打扮，他身着的是一席灰布长衫，样式特别简单，甚至有些朴素。放在现在这个社会上基本不会有人选择穿这个，易然见到过这种长衫搭配还是在电视上八点档的狗血电视剧里，特殊的娱乐节目里或者是说相声的，反正都是娱乐圈的人，普通人穿在外他还是没见到过的，但想一想这身放在普通人身上估计也会十分违和，气质拿捏这块就撑不起来。
　　可在这人身上一起却是那么的适合，这长相，这气质，所有的古装应该都是适合的，毫不夸张的说，连常年演戏长相本就属于出类拔萃的众多演员都没有这人适合古装，感觉这人身上的长衫就该是穿在他的身上，若是穿在别人的身上就是辱没了衣裳，易然觉得今天之后甚至他这辈子估计都看不入眼别人的长衫打扮了。
　　这人身上的气质实在是太过特殊了，他不是古代文人好说的儒雅，不是世人常说的文质彬彬，他不张狂也不内敛，他不是英气逼人也不是温柔似水，他一眼看上去给人的感觉不是礼貌随和好相处的那种，也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种故意疏远感，但就是感觉你和这人的距离相隔很远，是真的很远，远到无论做什么都不能在这人的心中搅起一丝一毫的波澜，远到无法企及。这个人第一眼看上去会让人觉得简单因为就只是突出一个‘平静’二字，可若再细看那就是太过复杂，让你猜不透，看不透，捉摸不透，易然敢肯定即便是一位资深的心理咨询师或者是一位常年征战沙场的看人老手来到这里，看了这人也得甘拜下风，承认自己看不透。
　　这人虽是身着灰布长衫，寥寥的几个举止可以看出古派，可他的发型却不是古人所留的发型，甚至是和那些古画上所画出的那些古人的发型完全不搭边，一看就是现代人才会留的发型，但不容置疑的事和他的长相，气质，穿着没有任何的不和谐之处，一起到了他身上这套搭配仿佛理当如此。
　　易然还在自己的心里想东想西，完全忘记了自己到收银台这的目的了，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此人又再次张开了口，而且成功的打断了易然越想越乱，越想越多，越想越远的思绪。
　　“啧，原来是个生人，就说怎么磨磨唧唧的光呆站着不动。”这人的语气是充满了不耐烦但这份不耐烦却和他本身自有的‘静’不相互冲突。
　　还没等易然对这句话有所回应，这人就向易然下达了指示，对，没错，是指示，毫不客气的指示。“把书放回去你人就可以走了，书是不卖的，若是实在想买走先想清楚付不付的起代价，若是想清楚了就把书直接拿走就好。不过多嘴奉劝你一句，还是不要拿走的最好。”
　　说完这些，这人便不再看向易然了，他将自己的头低下又重新摆回了之前趴着的姿势，这无疑是不理会易然并且要送客赶他走的意思。
　　易然这边虽然被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并不介意这人的毫无礼貌之举，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的冒昧打扰到了这个人休息，他很听话的离开了收银台，直到远离了收银台附近他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易然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书，又转头看了看他刚才待过的收银台，想了想那人说的话，最后打消了自己原本的想法，虽然他并没有弄懂那人刚才话中的意思，可他觉得还是听那人话放下离开最好，他对那人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易然将书放回原处后，最后在这家古怪又神奇的书店又逛了一圈，他还不忘远远的再看一下收银台里的那个人，那个人在他离开前没有再抬起过趴着的头，易然最后只能失望的离开了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