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样的妻子》金温雨

30、满天星——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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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言橙按下了门铃，门是王妈开的。
　　[少爷，少奶奶回来了。老爷夫人。]
　　胡言橙一进门，就看见婆婆伍思思和公公钟云山都坐在沙发的一边，公公钟云山在看书籍，婆婆伍思思看起来并没有做什么事情。就是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就好像在等待着某人。
　　[爸，妈。]钟灵觉朝钟云山和伍思思打了招呼，[我和言橙先上楼了。你们也早点休息。]说着拉着言橙就要往楼上走。
　　[等一下，灵觉。]一直在看书的钟云山放下了手中的书，抬眼望向钟灵觉。[我有事和你们说。]言语中除了掩盖的很深的怒气还有不容抗拒的权利。
　　[哦，]钟灵觉虽然奇怪父亲的态度，但更好奇的是，父亲有什么事情想跟自己说。说着朝钟云山坐的位置走了过去。
　　[言橙你也过来。]钟云山脸色一缓，朝胡言橙一挥手。
　　[哦。]胡言橙有点畏惧钟云山对钟灵觉的态度。看起来公公钟云山今天应该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否者不会是这种气势。
　　了解公公钟云山这个人的人都知道，他通常不生气，那是因为他会把生气的情绪掩盖的很好，但是如果看到他言语中有怒气的话，那就是说明，他对这件事真的是很生气，这件事也很严重。已经超出要掩盖的范畴了。
　　胡言橙慢慢的走了过来，在钟灵觉的旁边坐了下来，然后抬眼仔细的观察对面婆婆伍思思的脸上表情。
　　她看见也是满脸的怒容。难道——
　　[灵觉你知道我生平最讨厌什么事吗？]钟云山先不开门见山，向钟灵觉抛出这样一个问题来。
　　钟灵觉认认真真的回答，[是不守信用和道德。]
　　钟云山见钟灵觉回答的倒是对的很，只是和他的行为却是两个极端，一想起这些不禁怒从心生，冷笑道，[你还记得啊，我还以为你从不听我的话，早把我的话给抛到脑后了。]
　　其实很多古话都说的很对，比如，‘知子莫若父’其实也可以反着来说，孩子也是一样的了解自己父母的，一听父亲这样的话，钟灵觉感受到了从父亲身上传来的怒气和恨铁不成钢的怨气。
　　[爸爸的话，我一直都记得。]钟灵觉低头道。
　　[哦~记得？]钟云山抬高了个音，[那这些又是什么？]说着钟云山用力的把一个黄色信封甩到了玻璃茶几上。
　　嘭的一声，信封碰到陶瓷茶杯，不小心把它带到，连翻着落地，发出‘咔嚓’清脆的瓷裂声。
　　那声音让一直把心悬着的胡言橙吓了一跳。胡言橙有预感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钟灵觉默不作声，前倾着身子，伸手把黄色信封拿过来，打开，里面没有其他的东西，只有一叠照片。
　　钟灵觉慢慢的一张张的认真看过去。脸色也一点点的凝重了起来。
　　有一张在手指缝内掉落了下来，胡言橙便低下头。伸手去捡。
　　如果胡言橙不认识照片中的人的话，她一定会为这两个人表现出来的和谐幸福的氛围感觉欣喜。
　　可事与愿违，这两个人，自己闭上眼睛也能马上浮现到自己的眼前。
　　照片中的男子推着超市推车，笑容满面的望着他一旁的女子。女子笑颜如花，虽然有孕在身，但一身精心设计的孕妇装，平添了几分韵味。她正手拿一罐奶粉笑嘻嘻的望着男子。估计是在问男子，我们现在买这个会不会太早。
　　胡言橙一直觉得自己足够的冷静和沉的住气。从知道紊洁怀孕到现在，虽然受到打击，那毕竟是没有真正的见到两人在一起的画面对自己来说，对自己还没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因为事实是事实，逃避不能解决一切，自己也在学会接受。
　　可今天在看见照片的一刹那，胡言橙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在冒冷气，慢慢的朝四方蔓延，直至到指尖。
　　钟灵觉看起来相当的平静。把照片塞了回去，还不忘拿过胡言橙手中那张被自己遗落的。
　　[您是从哪得到这些照片的？]钟灵觉重新把照片放回到茶几上，问道。
　　[是有人偷偷的塞进你爸的车内。你爸下班的时候发现的。]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伍思思忽然插了一句。
　　[看到这些照片怎么不惊慌失措？]钟云山在钟灵觉的脸上扫视了一遍，[哦，明白了，因为这些都是事实是吧！无话可说了？你小子还真是好样的，我们钟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我只是觉得是事实就是事实，现在要想的是怎么解决，而不是去追究为什么会这样。]钟灵觉淡淡道。
　　钟灵觉的这无关痛痒的话让正想喝茶顺顺气的钟云山，不禁怒火中烧，手中的茶杯想也没想就直接朝他扔了过去。[混小子，你和言橙结婚才多久，就做出这种事来！还有脸在这里说出这样大言不惭的话！！你怎么对的起言橙！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钟灵觉头一歪，和那茶杯擦肩而过，那茶杯直接摔在沙发后面的大理石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对于言橙的亏欠，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做补偿的，]说着钟灵觉抬眼短促的看了眼胡言橙，低下了头。[这点，爸爸不用担心。]
　　[这么说来，你是有解决方法了？]钟云山冷笑了一声，[说来给我听听，你是打算要用多少钱去打发外面的那个女人和私生子？不过我只是想事先跟你说下，我是不会给你分毫钟氏企业的钱！]
　　[那个孩子虽不是我计划之内，但是对于她们母子我会负该我负的责任。]钟灵觉说道。[爸，我是你的儿子，你该了解我是怎么样的性格，我真的不是那种在外花天酒地的人，这个孩子真的是意外，我不是有心的。]
　　是啊，哪有做父亲的不了解自己的孩子，灵觉从来不用自己操心，也不会弄花边新闻，比隔壁刘家的小子要好的多了，但就是因为钟云山对钟灵觉寄予过大的希望这才会这么的吃惊。心里的怒气才会如此之盛。钟云山脸色一沉。[负责？我很想知道你所谓的负责是什么？是给一笔钱打发掉，还是要和她结婚？]
　　钟灵觉摇摇头，[爸，可以不提钱吗？这样会降低你儿子的人品，再说紊洁也不是那种女人。至于结婚，我已经有了言橙了。我怎么还能娶她？但我会抚养孩子，也会给她赡养费的。]
　　胡言橙听到钟灵觉所说的话，心中一哑，原来他说的会负责就是这样的啊。不禁苦笑。如果这件事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话，胡言橙相信自己肯定会为那个为了心爱的男人生孩子，却得不到应有的名分的女子打抱不平，鄙视现代社会，那些总是这事来当儿戏的男人们，他们难道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女人愿意为了他生下孩子，不去医院做带掉。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不想伤害一个无辜的新生命？多半恐怕是因为她深爱着这个男人。
　　再说有了孩子的女人怎么还能够嫁个好的人家。
　　[灵觉你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钟云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痛心表情，[你觉得女人都是这样的容易打发的吗？]
　　[爸爸！紊洁不是你说的那种女人。]钟灵觉又道，[何况我也不会因为这样的原因和言橙离婚的。]
　　[我有说过要让你和言橙离婚，娶那个女人吗？怎么可能？我承认的媳妇就只有言橙。]钟云山靠在沙发上十指交叉淡道，[明天你把那女人带到家里来，什么事由我来解决！]
　　[爸爸！我的事——]要是让父亲介入这个事，就不好办了。父亲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只怕只会越弄越远离了自己的初衷。听钟云山这么一说，钟灵觉不禁急了。
　　[灵觉你爸做事，自然有自己的分寸，天也晚了，你和言橙早点休息吧！明天不是还有班要上。]伍思思见钟灵觉似乎不满意自己父亲的提议，忙使眼色叫他不要多说话。
　　母亲向来都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见她这样，再想说点什么的钟灵觉也只有闭嘴的份了。
　　[爸妈，那我们先上楼了。]胡言橙说着忙站了起来。
　　[言橙啊——]钟云山叫住了胡言橙。[真是让你受委屈了，我一定会好好教训灵觉的，好让你出气。]
　　胡言橙这个媳妇钟云山是极为的满意的，遇见这样的事，竟也是不哭不闹。他们钟家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媳妇。
　　胡言橙往钟云山看过去。[爸，我没事的，那我先上楼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见两人许可的点头。胡言橙也对钟云山和伍思思回了个，然后转身拿起沙发上的包拔就往楼上走去。当胡言橙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自己的身影楼下的人再也看不见的时候，胡言橙再也忍不住，朝三楼奔去。
　　钟灵觉看着胡言橙离开的身影，心里有一股淡淡的愁绪，自己又伤害了她了。
　　钟灵觉站了起来，[爸妈我先上楼了。]
　　得到的回答是父亲钟云山从鼻子内哼出来的‘嗯’。钟灵觉慢慢的朝楼梯走去，慢慢的一步一步，到了三楼。
　　卧室的房门关着，钟灵觉想伸手去开门，但手伸到一半却无力的垂挂下来。钟灵觉靠着房门边的墙壁上。
　　想起那天在酒吧内和紊洁见面。那天两人都喝醉了酒，后来发生的事情真的在自己的预料之外，当时紊洁也哭着说，‘对不起你都有言橙了，虽然我们是无心的当对言橙也是个背叛，就让我们忘记昨晚吧。’当时自己并不知道，就因为那迷失的一夜而导致紊洁怀孕。
　　从那之后紊洁就像说的一样真正的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掉了，一直到前个月，她再次打电话过来，依旧是个陌生号码。说想见自己一面，当时钟灵觉并不是很想见她，因为见到她就会让自己想起那迷失做错事的那一夜，对不起言橙，自己的内心因道德就会受到谴责。
　　不过最后还是见面了，见面的震撼力是这么三十年来唯一一次让自己有身在何处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