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威尔bg之追夫日记》十年醉

23、刺杀

　　“阿怜必须死。”

　　我被肖恩的这句话钉在原地。

　　“什，什么叫必须死？”

　　阿怜这个人，确实让人讨厌，但也远远没到死刑的地步。

　　“小矮子昨天回来了？” 肖恩做到沙发上，我将刚泡好的红茶递给他，“他没跟你说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调查兵团最近事有点大。埃尔文被人抓到了把柄，他非法动用关系筹划壁外调查的资金这件事被人翻了出来，现在证据在阿怜手上。威尔逊家族想吞并调查兵团的资金很久了，你以为威尔逊那个老头这么傻，还真的把一个空有美色出身不干净的美人封为客卿？”

　　一大团信息被他直接扔向了我，过了几秒我才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是说，阿怜一直在调查兵团做间谍，利用利威尔，窃取了埃尔文的机密？”

　　肖恩点了点头，我没办法相信他的话，“埃尔文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让一个不是兵团的人接触到这么机密的东西？”

　　“这就要问你老公了。埃尔文怀疑过阿怜，但你老公把她保护的太好了。说实话，如果不是有证据，我也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竟然胆子这么大。” 肖恩冷笑了一声，“你以为她只为威尔逊家做事吗？王政中心最近混的有点名堂的贵族都跟她有一腿，她知道的太多了。

　　“可惜聪敏过了头。她迟早会死，那些贵族现在留着她是为了一起吞并调查兵团，等成功了，阿怜也活不长了。”

　　“即使是这样，为什么她必须得死？把她囚禁起来或是交给埃尔文处理，不是更好吗？”

　　“来不及了。”

　　肖恩用手捏了捏鼻梁，似乎很疲惫，“阿怜手上的东西，准备明天一早就交给达里斯总统。一旦交上去，调查兵团就连条后路都不剩了，他们只剩下这一晚上的时间。”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我沉默了很久，看向他时还是很犹豫，“你为什么要特地来告诉我？这跟加西亚家有什么关系？”

　　他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过了一会儿伸手和以往一样，揉了揉头发，“那次在调查兵团你的宿舍里，欠了你一个人情。如果调查兵团被解散，你老公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这个消息，就当我还你人情了。”

　　说话的时候他微微笑弯了他那双桃花眼，“不过，我能帮你的也就到这了。这件事背后的势力暧昧不清，加西亚家不能出面。我只能把亚当借给你一晚上。阿怜现在周围都有人保护，你现在的身手大打折扣不一定能行。”

　　我只想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乱得分文不剩，我有些无助地看着肖恩深蓝色的瞳眸，“阿怜死了，利威尔该怎么办呢？”

　　肖恩叹了口气，看向我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怜悯，“调查兵团如果就这么解散了，很大程度上还有他的原因，到时候，他也不会好过的。

　　“你自己选。”

　　*

　　深夜，我和亚当站在威尔逊家的城堡楼顶时，心里还是一团乱麻。根据情报，阿怜住在威尔逊家的客房。周围巡视的宪兵真不少，亚当穿着立体机动装置站在我身旁。

　　“你现在的身体用不了立体机动装置，我把你送到客房后去引开周围的宪兵。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这是我的极限了。速战速决。”

　　亚当将我送到客房的阳台后就离开了。我以为这个点阿怜应该已经睡了，却发现客房不仅灯还开着，就连阳台的门都没关，就好像是在等人一样。

　　我谨慎地将长刀握在手里，心里盘算着如果房间里还有人把守，我的胜算能有多少……

　　早知道就不让亚当这么早走了……

　　等我从阳台走进房间，却没有看到预想中的宪兵。整个房间灯火通明，室内到处铺着白色的羊绒毯，装修华贵，一张摇椅摆在火炉旁，炭火被烧得吱吱作响。

　　摇椅上坐着一个瘦弱的人，正是阿怜，她穿着宽松的睡袍，右手举着一个玻璃杯，里面盛着红酒。

　　不知道她是喝了多少，脸上泛着些红晕，抬眼看到我走进来一点都不惊讶，甚至朝我举了举酒杯，然后一口喝完了杯里所有的酒。

　　“你来啦。”

　　她笑盈盈地看着我，右眼角的痣妖娆动人。

　　我生怕有诈，和她保持着一定距离，她看起来像是早就知道我会来，“你知道我要来做什么？”

　　“知道呀？”她从摇椅上站起身，大概是有些醉了，走路时还晃荡了两下，指了指我右手拿着的长刀，“你是来杀我的。”

　　说着这样的话，她却一点都不害怕，从容地又给自己的酒杯里倒了些酒，然后慢步走向我。

　　“我不杀你。”我看着她走近，手指握紧了刀柄，“如果你愿意自己跟我去调查兵团，我不想动粗。”

　　“你哥哥没告诉你吗？” 她的语气有些惊讶，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叠文档，“这是我拿到的，调查兵团污点的证据，我背的出上面的每一个字。只要我还活着，调查兵团就不会安全。更何况，我还有利威尔。” 说到“利威尔”三个字时，她轻声笑了一下，“他不会把我交给兵团的。”

　　我讨厌她提到利威尔时的语气。

　　法兰和伊莎贝尔死在巨人嘴下，利威尔的理想就是杀尽天下所有的巨人。如果调查兵团解散了，利威尔该有多不甘心？

　　同样，如果知道了自己从小到大都喜欢的女孩，其实一直都在利用自己，甚至还想毁了自己的立世之本，他会有多难过？

　　这哪里是什么选择题，根本没有正确选项。

　　“莉莉，说实在的，我一直很讨厌你。” 她将文档就这样明晃晃地放在桌上，举着酒杯走到我面前，将脸凑得很近，甚至伸手轻轻点了点我右眼角，被我厌恶地躲过，

　　”你说说看，明明我们都是地下街出生，凭什么你的运气一直这么好？你别用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鄙视我，我们做的难道不是同一件事？你当初，不也靠着你那个’哥哥’，才摆脱了地下街？” 她说话隐晦，我却听懂了她的含义，有些犯恶心的皱了皱眉，听到她继续说，“你身边总是有人护着你，还爱摆出一副’一生只爱利威尔’的嘴脸，啧啧啧，难怪利威尔这么讨厌你。”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愿意用身体换取自己想要的。你想要的东西，应该靠努力去换。”

　　“哈哈哈哈努力，”她捂着嘴大笑起来，似乎听到了什么真的很好笑的事，眼角都笑出了泪花，“努力能让我和妹妹从地下街的脏水里脱身吗？我和妹妹做错了什么，一生下来就要在那样一个地方谋生？欧对，你确实不一样，天生会打架。所以我才在你的立体机动装置上做了手脚，谁能想到你竟然还活着回来，回来就算了，竟然还有脸用这件事逼着利威尔和你结婚。”

　　阿怜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看着我倦懒地笑，“这么一想，其实也挺公平。你大概不知道，你们的新婚之夜，利威尔在我床上是什么表情。”

　　她的话像一根刺，内心最隐秘的伤口被她的话扒开暴露在空气里。我不想示弱，不再跟她多废话，举起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托你的福，我确实吃了不少苦。不过就算是现在，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刀不长眼，你最好……”

　　她没等我把话说完，就把杯中的酒一把泼向了我的脸，距离太近我根本来不及躲闪，红酒进了眼睛，刺痛让我睁不开眼，我怕阿怜想逃跑，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耳朵上听着周围的动静，手中的刀应声而动。

　　我原本只是想拦住她不让她跑，可刀身传来刺穿了什么的感觉时手僵了一下，阿怜的方向不再有多余的动静，我忍着刺痛睁开眼睛，红酒在我的视线上画上了红色的幕布，手中的长刀刺中了阿怜的腹部，她的血溅到我身上。

　　她口中咳出一口鲜血，讲她的唇染得鲜红。

　　“我最讨厌你那一副假装天真的嘴脸，满身血迹才更适合你。”

　　她就这样缓缓倒下，像是舞台上落幕的演员，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直看着我。如果不是空气中开始弥漫刺鼻的血腥味，，这个场景堪称如画。

　　刀身插在她的腹部，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

　　她活不成了。

　　我应该想到的，她今天晚上的反常。

　　她根本没想活下去。

　　“我会成为利威尔这辈子最爱的人。”

　　因为失血，她的瞳孔开始放大，可她嘴角却上扬，笑的很开心，

　　“莉莉·加西亚，利威尔永远不会爱你。”

　　这是她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

　　像是预言，又像是诅咒。

　　亚当走进来时，我正对着她最后的笑颜发呆。

　　“处理好了吗？”

　　听到他的声音我才醒过来。

　　亚当开始在房间巡视，在桌子上找到了那叠文档，“就是这个吧，只要把这个交给埃尔文他们，事情就清楚了。这下，调查兵团可就欠了我们好大一个人情……”

　　“把它给我。”

　　我走到亚当面前伸出手，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对他开口。

　　亚当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我怎么突然这么严肃，顺从地将手中的文档递到我手里，“这下，埃尔文就能高枕无忧了。调查兵团也保住了，你终于可以告诉你老公这女人的真相，告诉他这个阿怜一直在利用他，甚至想……喂！你干什么！”

　　他想伸手阻拦我时已经来不及了，烛台上的火焰开始吞噬文档里的每一页纸。

　　“不。”

　　我看着泛着黄色印记的纸张慢慢被烧成灰烬，然后抬头认真地看向了亚当的双瞳，语气坚定，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