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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45 王二麻子(修bug) ...

  •   老实说,一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儿和5条流浪狗的组合,走在路上还是挺惹眼的,好在现在天黑了下来,卓木拉日一行专挑灯暗的地方走,隔上一段距离也就看不清人脸了。两人五狗先和躲在附近的茅山道士汇合,借着她的能力,方便赶路。
      茅山道士的异能力是“缩地成寸”,实际上是可以扭曲一定范围内的空间,让自己和伙伴可以快速通过,而在别人看起来只是他们的速度特别快,像今天这样,在较昏暗的环境中小幅度地拉进距离,能省不少的体力,也不会太奇怪。

      靠着“地头狗”带路,几人没在昏暗的环境中迷路,可以直奔目的地,即便这样,再加上茅山道士的“快进”功能,一行人+狗也还是花了大概半小时才到地方。几只狗闻到味道的地方不大一样,互相之间差个几分钟步程。转过一个街角,远远地就看到一大片排布不规则的老房子,有平层的砖瓦结构,最高不过5层小楼,摩肩接踵、挤成一团,电线混乱地交织着,外围还堆着一个巨大得堪比危房的垃圾堆。此时不少的屋子有亮灯,也有三三两两的人在附近走着。
      走到这里,几只狗的脚步就慢了下来,犹豫着有些不敢再往前走了。

      茅山道士:“怎么了?”
      卓木拉日蹲下身摸了摸其中一只狗的头,回道:“它在前面那地方被追着打过。”
      “啊——”女孩子心肠软,觉得有些难过,也跟着蹲下身,但又担心狗狗身上细菌寄生虫多,没敢伸手。谁知这几只经过大半天相处已经不大怕人的狗子们会错了意,纷纷过来用头蹭她,她也不好意思躲开,一时间哭笑不得。

      林灏:“这片棚户区面积不小啊,简直算得上城中城了。如果人是在这里丢的,倒也不奇怪警察为什么现在还没找到人。”
      卓木拉日:“也不能完全确认,毕竟狗子们都是3-5天前才闻到的味道,人说不定已经换地方了。道士,你去把桥下的狗也叫过来吧。今晚上等天黑透了,人少了,让它们进去搜一圈。”
      “好!”茅山道士迫不及待地起身就要走,卓木拉日让其中一只狗跟她一起。林灏想了想也跟了上去:“我也和你一起吧,晚上不大安全。”
      这天晚上,几人在附近这了个地方原地休息,等到后半夜,才放这支猫狗大军出去找人。于是,刚经过一波警察走访的北坡棚户区,又迎来了一支特殊的搜查队。

      林灏和卓木拉日在一个街边店铺的门边坐了一宿,只让茅山道士在附近找了家旅店休息。等到天光熹微时,猫狗们陆续折返,两人边啃面包边把剩下的吃食也散发出去。在最后几只狗全须全尾地回来后,卓木拉日开始梳理起了情报。
      卓木拉日静坐在一群猫狗中,深呼吸几次后,放缓了呼吸,逐渐进入了冥想状态。简单的接触能够获取的信息有限,猫狗的语言丰富程度还不足以准确描述整个路径、方位和细节,卓木拉日需要直接获取它们的记忆。
      这种感觉很奇妙,狗的视线比人要宽个15-20度,棚户区的巷道大部分都很黑,以狗的夜视能力也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只偶尔遇到一些街角挂着的灯时,能看到小范围的暖黄色,像是广角摄像头拍出来的褪色老照片。这里面再重叠上几只猫的视角,更宽的角度,从上往下更清晰的的视域,高低左右飘忽不定,晃得卓木拉日有些头晕。比视域更清晰而富有细节的,是气味的世界,老人、青年、小孩、熟肉、油脂、杂草、猫、狗、老鼠、成分不明的人工制剂……
      种种气味混杂在一起,卓木拉日不得不花了些时间理清记忆,过滤掉不重要的细节。然后,那个目标的气味痕迹,就像黑夜中亮起的一串小灯、沙滩上印下的一串脚印,在黑暗而复杂的巷道中画出了清晰的路线。

      “找到了!”卓木拉日兴奋起来,半点没有熬个通宵的疲惫。
      “哦……啊!”林灏从半迷糊状态中惊醒,起身活动筋骨,“怎么说?”
      卓木拉日在路边找了块泥块,在地上划出一个不大规则的五边形。“能看出一条完整的路线,是从这里,”他在左下角的一个地方点了点,然后画出斜向右上的短线,在末端画了个圈,“到了这里,这里味道比较浓,应该是停留的时间较长。其他地方就没有发现了。”
      林灏摸摸下巴:“那我们去拜访下那个圆圈的主人吧。”

      王二麻子现在北碚区最大的一个乞丐团伙的头领,手下有七八个年轻力壮的小弟,和一大帮负责讨钱上交的小乞儿。作为一个“工龄”将近三十年的老资格职业乞丐,王二麻子一开始也只是从福利院里跑出来的小混子,凭着年纪小、干瘦可怜,向路上的好心人讨些银钱吃食,偶尔兼职做做扒手,但手艺不精总被人抓到。等到身量长到开始被人质疑为什么全手全脚的青年小伙儿还不能自己干活吃饭的程度时,懒散惯了的王二麻子不得不寻求“转型”。长大了的个子压不回去,把胳膊腿弄残了他又不愿意,于是他另想了一招——到处去捡小孩儿来,教他们乞讨东西给他上供。这生意后来越做越大,还发展出了“硬乞讨”(就是让乞丐穿得又脏又臭往人店铺门口一坐不给钱不走)等多种赚钱的“营生”,帮派就膨胀起来。而势力一大,就难免和其他小帮派起地盘之争,他仗着人多势大,干赢了好几次架,慢慢地发展成了北碚区一害。
      不过,前几年公安严打时,打掉了他原先一大半势力,幸好他带着几个小弟跑得快,才躲过一劫。之后躲在北坡村——也就是北碚区的那片棚户区中默默发展了几年,才又有了现在的规模。这几年城市建设更新了、社会福利制度完善了,“捡”小孩儿就越发困难了,王二麻子又不得不开始琢磨起其他营生,不知怎么地被一个人贩子团伙找上门来,谈成了合作,于是手下的小弟、乞儿又多了项新的工作。

      前几天运气好,王二麻子手下一个叫火轮儿的乞儿直接就从路上捡了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儿回来,虽然人呆呆的不大说话,反应也有点迟钝,像个发育迟缓的痴呆小儿——但这对人贩子来说还说没准儿还是个好事,毕竟正常十一二岁的孩子已经有些想法和行动力了,人笨一点才好养活。于是他赶紧联系那团伙的联系人老车头,赶在有人察觉之前,把“货”出掉了。果然,刚出完“货”没两天,警察就上门了。
      王二麻子不虚,应付警察这事儿他干了二三十年了,很在行。棚户区虽然人多眼杂,但也不是没死角。火轮儿带小孩进来的路是他们专门找的一条——甚至都很难算的上是路,大部分都是两栋建筑物之间只有约莫一人宽、还有一半是污水沟的夹缝,只会穿过一条窄街,路过几户人家大门紧闭的院子,所以很少有目击者。小孩儿一带进来,王二麻子就和火轮儿确认过路上有没有遇到人,所以他应付起警察更是理直气壮了。问就是不知道、没看见、不晓得。警察说起监控摄像头拍到的乞丐,他就说他早就不干以前的行当了,只有几个他一手养大的干儿子念旧,还留在他身边,其他人都散了,也不知道去干了什么营生。他还大大方方地带着警察看了一圈他收拾得还算齐整的院子和小楼——没有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
      虽然不知道警察信没信自己的鬼话,但王二麻子有信心不被抓住把柄。谨慎起见,他又让人去通知手下的乞儿这段时间就别回据点了,在外面低调点。然后他就觉得自己应该是高枕无忧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警察只是第一波,接下来还有更麻烦的事。

      这天上午,王二麻子这个上了岁数人很早就醒了,亲自出门买早饭。他那俩“干儿子”还在被窝里呼呼大睡——大部分时候,王二麻子对他小弟就像一个不太严肃的家长一样,很有点包容心,不介意偶尔亲自跑跑腿。等他拎着两袋油条豆浆回来,进了院子的铁门,却发现里面来了位不速之客。
      穿着一身黑夹克、脸孔普通的年轻男人揣着手站在小楼的门口,面色平静地看着王二麻子,用带着命令的口吻说:“等你有一会儿了,过来吧。”
      王二麻子心里一突,一边问着“客人打哪儿来”,一边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下周围情况。刚刚开门时锁没坏,这个年轻没毛的生面孔估计是翻墙进的,小楼的门开着,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同伙进去,这么不客气的硬闯,是南边来的,还是安息帮的人?他盘算着,犹豫自己要不要先退出去,还是先问问对方来历。

      年轻男人继续说:“有人托我找一个小孩儿,有消息说是你手下的人把他带走了,他在哪里?”
      “这话有意思。我还没问你从哪里冒出来,到我这小院来兴风作浪,你倒是敢张口就问我要人?” 王二麻子冷笑着,提高了音量,心里却警惕起来。他开始后悔这两天因为顾忌着警察让人都散开了,而此刻楼里仍然是一片死寂,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干儿子是睡死了还是真死了。他感觉自己的胃缓缓下沉,而另一种尖锐的感觉刺痛他的太阳穴——是久违了的恐惧的感觉。
      “你在等楼里的两个人醒吗?”仿佛看穿了王二麻子的意图,年轻男人无声的笑了笑,那张平平无奇的脸突然显露出一丝阴狠,“不用费这个时间了。咱们直接一点,你告诉我小孩儿在哪里,我就放你出这个院子,不然……”

      “就凭你吗?”话音未落,王二麻子把手里袋子朝他一扔,转身就往门外跑。
      年轻男人闪开扔得准头还不错的早点袋子,在心里暗骂一声。所以他就不爱用“恐惧”的能力,大概是受限于外貌和演技,“恐惧”的效果总是比“魅惑”的能力差一大截。还好这次他还有同伴。
      王二麻子刚出院门,就被逼了回来。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一大群流浪狗,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会叫的狗不咬人,静默有时比喧闹更有力量。王二麻子脑子里的警报声一下子高了八度。这些狗是什么情况!明明看着像流浪狗,却这么整齐,一只只都目露凶光,难道刚刚那人的底气就是这一帮子狗?
      “你……”出口的声音干哑得出乎意料,王二麻子感觉清了清嗓子,强装镇定地侧身问年轻男人说:“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只有一个要求,交出我要的人。”

      老车头接到王二麻子的电话,要他把之前那人还回来时,很是诧异。
      老车头:“王老二,你是懂我们这行的规矩的,出手的货就和卖家无关了,你要当从来没有过这买卖,从没有出手了还能再要回去的道理!”
      王二麻子:“你就说要多少钱,就当卖我成不?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卖谁不是卖?”
      “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你也别难为我行不?我也就是个搞运输的,货早就运走了,我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王二麻子站在院子中,被狗围了三圈,半点不敢动弹,只能眼神示意站在圈外几步路远的魍魉行,询问这种情况该怎么办。魍魉行见他看过来,下意识露出一个微笑,然后才想起场景不对,赶紧收敛了笑容。但这在王二麻子看来就是一个饱含威胁的笑了。他想着刚刚魍魉行说的“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只要人”,欲哭无泪,只能自己想办法。
      王二麻子:“老车头,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这次是我对不住,惹到一个硬点子,要是不能赶紧把人找回来,到时候黄泉路上咱俩遇上了,我再给你磕头谢罪。”

      老车头沉默片刻,压低声音问:“难道是安息帮老大的子侄?”
      王二麻子:“不是……是什么来头我不能说。但是信我一回吧,我不会害你的。”
      老车头沉默得更久了,末了冷笑一声,语带讥讽地说:“就算我信你,我还能凭你一句话去找我老大要人?我要这么办,老大能直接把我头扭下来当球踢。行了,他们要来就来吧,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喂喂!艹你……”王二麻子忍不住大骂出声,随即就被周围几圈闻声惊起、龇出尖牙的狗又吓得把后半句憋了回去,转向魍魉行,商量道,“这位小哥,你看……这个我也没办法了。要不我把老车头的地址给你,你去找他要人?”

      魍魉行也有些没主意了,让他先说了地点,然后冲楼里喊了一声:“秋叶!”王二麻子顺着魍魉行的视线看向小楼的门口,还没看清来人身形,就被一双漂亮的杏眼捕捉到了,紧跟着便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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