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神》漠回

34、万灵山守界灵

　　卫莱最近总是在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但是每次梦醒了却又记不清楚究竟都梦到了些什么，只是一些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总是反复不停的在脑海中闪现。他坐在总经理办公室舒适而巨大的办公椅里昏昏欲睡。

　　刚刚进入浅眠阶段的卫莱被突如而来的一阵电话铃声惊醒，他用手胡乱抹了一把脸，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按亮了电话的免提键。

　　“喂？”

　　“你现在在做什么？”电话那头是父亲卫谦的声音。

　　“刚刚在休息，头有些疼。”卫莱实话实说。

　　“真的不舒服的话就回家去吧，我让钱医生给你看看。”卫谦是个极其冷漠的人，但是没有哪个父亲会冷漠到对独子都能漠不关心。

　　“没什么事儿，就是最近睡眠质量太差，没休息好。”

　　“真的没事儿？”卫父不太确定的问。

　　“您放心吧，真没事儿。我今天早点下班，回去好好睡上一觉，明天就好了。”卫莱揉了揉眉心，头疼的越发厉害。

　　“要是身体没什么，那你准备准备，明天去滨海新城出差，有个政府开发项目的公示会议需要你替我参加，等下我把资料传你。”

　　卫莱闭眼微微摇了摇头，眼前重影的现象才得到缓解。他觉得自己真的必须马上回去好好睡一觉了。“好的，董事长，没其他事情我先回去做出差的准备了。”

　　“莱莱，爸爸还想和你商量件事儿。”电话那头的卫谦突然变得柔和了不少，语气里当真带了商量的意味。

　　卫莱头晕的很，没太注意到父亲话语间变了意思，依旧公事公办的答道：“董事长，您说。”

　　“儿子，你和娴儿结婚都五六年了，再过两年她就该三十岁了。那时候再生孩子就太辛苦了，也不好恢复。不如你俩趁着还年轻，赶紧要个孩子吧。”

　　“我们还不打算要孩子。”

　　“为什么？”

　　卫莱头晕的越来越厉害，他敷衍的答道：“她不想成天被孩子绑在家里，我也没做好当父亲的准备。”

　　卫谦夫妻俩想抱孙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一开始担心卫莱旧情难忘，不敢催。眼看着儿子儿媳日子过的太太平平，老两口不免动了催生的念头。“你妈妈说了，她帮你们带孩子。再说了，咱们多请几个保姆不就好了。”

　　“生而不养、养而不教，教而不专，不如不生。况且，董事长，难道您忘了自己曾经说过，在公司咱们不是父子，只是上下级的关系，一不谈私事，二不谈家事。”卫莱眉头紧锁，他难受得忍不住用手钻拳，锤了锤额头，又单手支撑着越发沉重的脑袋。

　　“好吧，那就再等等。你收拾收拾下班回家吧。”卫谦叹了口气，挂断了电话。

　　卫莱的婚姻虽然表面看起来甜蜜幸福，但他心里总是觉得缺了些什么。他和妻子相处的模式只能用相敬如宾来形容。这段婚姻原本就是建筑在经济利益之上，在金钱面前，想要产生一段发自肺腑的爱情实在不易。更何况王娴儿曾经向卫莱坦诚自己原本有一个恋人，并且在他们结婚后已经分手，她说没了爱情的自己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活着也只是活着。

　　头重脚轻的卫莱好不容易脚步虚浮的晃悠到地下停车场，刚一坐上驾驶座的瞬间，就再也支持不住，一头扎在了方向盘上睡着了。睡梦中，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脱离了地心引力的控制，就那么轻飘飘的飞了起来。他可以轻松穿过一切障碍物，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住他的去路。他越飞越快，快到四周的景物全都变成了残影，让人眼花缭乱。一阵光影交错之后，他又冲入了一团黑暗之中。若不是有什么力量一直拉着他，带着他前行，他觉得自己一定会永远的迷失在这片彻底的黑色空间中。不久之后，他仿佛看到满天星河在脚下熠熠生辉，那种绚烂夺目的美景世间罕见，让人迷醉。还来不急把视线从那涓涓流动星河上移开，卫莱只觉得突然眼前一亮，他来到了一个如梦似幻的世界。

　　传说中才存在的七彩祥云四处浮动，随着光线的不同，折射出不一样的色彩。山是白色的、水是白色的、地面是白色的、花草树木也都是白色的。卫莱试着伸手去碰身边的一株巨型灌木，却发现自己的手突然变成了一道几近透明的影子，从叶片之间毫无声息的穿过了去。他转身又尝试着想捡起路边的一块儿晶石，依旧没能成功。他试了几次，总算明白对于这个世界而言，自己其实只是一缕灵魂，根本没有实体。“难不成，这是灵魂出窍了？不对，这更像是在做梦……”

　　就在卫莱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个似魔似幻的声音对他说道：“你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他转头看了看周围，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人。于是心想，或是这句话人家就不是对他说的吧？

　　“我就是在和你说话。”一道金蓝色的光闪过，卫莱在暂时性暴盲之后，一只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白色生物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生物长的总体来说像是一匹马，只是像熊一样的半圆形的耳朵和头上像鹿却又比鹿复杂上数倍巨大的双角让这匹“马”看起来十分好笑。它身后还长着七条长长的狐狸尾巴，不停的甩来甩去。

　　“什么鬼……”吓了一跳的卫莱，看着眼前的这个白色大怪物下意识的想逃跑，可他发现自己竟然很没出息的有点儿腿软。

　　“不用怕，我是这里的守界灵。人类，你不属于这里，所以你必须回到属于你的世界中去。”

　　“我就只是睡了个觉，然后就莫名其妙的灵魂出窍飞到这里来了，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回去啊！”

　　那灵兽若有所思的转动着金蓝色的眼睛，长长的白色睫毛就像是一对小翅膀，忽闪忽闪的煞是好看。“只要肉身没死你就回得去。”

　　此时的卫莱确定自己的确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胆子也大了起来，“刚刚你为什么说我又来了？还有这些都是真的，还是我在做梦？”

　　“你觉得呢？”灵兽反问。

　　“如果是真的……那我现在这是在什么地方？”

　　“每次都是同样的问题。”灵兽虽然不会笑，但卫莱看得出，它的眼里带着他读不懂的笑意，“神界，万灵山。”

　　卫莱扫扫头，就算在不可思议，眼前的一切却又都真实的存在着：“神界？看来今天我这个无神论者的世界观是要彻底崩塌了。”

　　“放心吧，你回去之后什么都不会记得，你的世界观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来，骑到我背上，我送你。”说着，灵兽四条腿着地，跪卧了下来。

　　卫莱有些犹豫的爬到灵兽的背上坐好，他骑术并不是很好，还坠过马，尤其在这种没有缰绳和马鞍的情况下，卓识心里发怵。“你走慢点儿，我不太会骑马。”

　　灵兽一语不发，慢慢站了起来。而后卫莱根本感觉不到它有任何走或跑的动作，却在很平稳的快速移动着。他们穿过犹如摩天大楼般高耸入云的白色晶石森林、从一眼望不到头的巨型瀑布顶端俯冲而下，一路顺着清可见底的河道飞速前行。河水中不时会有几条全身晶莹剔透、半龙半鱼的生物窜出水面，若没能一飞冲天，飞入云间则会化作水花重新坠入河流之中。天空虽中没有太阳，天地间却亮如白昼，世间万物清晰可见。卫莱觉得看多了这满天满地的白色，自己都快要得雪盲症了。于是他闭了眼，开始假寐，他感受着清甜的水汽扑面而来，耳旁除了呼啸的风声再无其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卫莱感觉他们停下来了。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和那只灵兽正站在大海中央悬浮着的一块透明的巨石之上，而巨石之下则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深蓝色的海水不断涌进那个深渊之中，黑漆漆的十分瘆人，但看多了白色的卫莱倒是觉得这里的景色似乎更加顺眼的多。

　　“跳下去，你就可以回去人界了。”守界灵再次跪倒，以便卫莱可以从他背上下来。

　　卫莱低头看了看脚下，没出息的抖了抖腿儿，“你确定我从这儿跳下去不会死吗？”

　　“如果你不跳下去，在没有肉身的情况下，你这缕魂魄只会慢慢消散。而你在人界的身体也就会真正的死亡。你来的这几次，不都是这么回去的吗？你当真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卫莱又探头看了看，觉着这次真是玩大了。“看来我是真的失忆了……跳下去也可以，但是守界灵大人，请问您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不再回来这里了啊。跳深渊这种经理我真的不想再有了。”

　　“我只是最最低微的守界灵，并不是什么大人。”灵兽的态度冷冷的，声音淡淡的，很有拒人于千里之外，一点儿都不想再和卫莱多说一句话似的。“我的灵力微弱，无法帮到你。至于你为什么总会来到神界，如何避免这种情况再次出现，我一无所知。”

　　“你不知道没关系，有谁知道，你告诉我，我自己去找他不就行了？”

　　灵兽歪着头想了想，对卫莱说：“至高无上的主神大人应该可以帮你，但是若是让主神大人知道我不止一次放你离开，并且没有上报，肯定会被处罚。所以，你见到主神大人之后，务必要说自己是第一次来到神界。”

　　“我本来就是第一次来的不是吗？之前的事情我不是全都不记得了吗？”卫莱嘿嘿一笑，痛快的答应了灵兽的要求。“可是，既然会被惩罚，你为什么又一而再，再而三的帮我呢？”

　　“只是在完成承诺罢了。我曾经答应过一位神，若是见到你，就要好好照顾你，护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