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神》漠回

32、末神归来

　　在与人类世界平行的时空中，存在这另外一个世界——神界。神界凌驾于人界之上，神族拥有人类难以想象的力量，引导着人界的进化与发展。但是人族的贪婪和私欲与世间的一切背道而驰，世界在人类无尽的贪婪中慢慢被侵蚀着逐步走向毁灭。与最早的远古时期不同的是，开智了的人族不愿意再被他人所左右，他们变得不再信奉神明。失去人类供养膜拜的神族神力日益削弱，甚至不足以维持神界自身的运转，更无法继续指引人类回归正途。人界和神界，同时陷入崩塌毁灭的危机之中。

　　相传，在几万年前，在人族无休止的掠夺毁灭之下，万物皆悲，万物皆恶，人界战争不断、恶灵丛生，万恶之首的魔神应运而生。魔神虽然没有实体，却异常强大，有毁天灭地之能。神族对于此种魔物束手无策。当世间万物马上就要被其蚕食殆尽之时，主神身边的一位小神侍为救苍生，甘愿舍弃自身，使用禁术，将无形的魔神纳入了自己的血肉之中。主神祭出锁魂、裂魂、噬魂三件法器，终将魔神彻底消灭。可惜，小神侍也因此肉身化为灰烬、落了个魂飞魄散的结局。主神虽神力强大，无人能及，但因同时使用三件法器、与魔神缠斗了百年，最终在斩杀了魔神的同时，耗尽所有的法力，身归净土、魂归四方。

　　之后，新任主神继位，自此数万年内，人神两界一片祥和太平。新主神任命了一系列新的神职，改革了神界法典，其中神族最大的变动就是不可干涉人族，不可在人族面前现身，不可在人界使用神族之力。而众多新设置的神位中，最让人难以理解的神位就是末世之神一职。主神说这位末神是为了防止魔神再次降世而存在的，但没有人知道这个新设置的神位究竟具体负责些什么，更没有人知道这位末世之神姓甚名谁，来自何方。

　　和其他永居神界的神职不同，末神总是以转世的方式降临人间。只是每次末神降世，人界必乱。神族对其议论纷纷，主神却对一切置若罔闻。

　　斗转星移，时过境迁，几万年的岁月转瞬即逝，神界同人界一样，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

　　末神回归神界的消息一经传开，凡是有资格进入主神神殿的神族们全都争先恐后的赶了来。诺达的神殿一时间变得和空旷二字再无干系。主神端坐在高高的神座之上，看着这一殿的神族，听着他们犹如蚊蝇般断断续续、时有时无的切切私语，烦躁的皱起了眉头。

　　这时，一团黑雾在谁都没有发觉的情况下悄无生气的飘了进来，直直的朝着主神而去。当终于有人发现，并发出预警似的惊呼时，那团黑雾已经在神座前停了下来。黑雾散发着领人胆寒的气息，影影绰绰间，隐匿在其中的人形忽隐忽现。

　　“您回来了！这次回来应该可以留在神界了吧？！”与众神的反应不同，原本一脸烦躁难抑的主神在看到这团黑雾之后却显得很是开心，连带着说话的语调都拔高了几分。

　　黑雾里的人并没有向主神行礼，只是淡淡开口道：“主神大人，我回来了。”

　　即使满殿的神族都不喜欢这个对主神毫无敬畏之心的末世神，大都对他怒目而视，主神却丝毫没有掩饰此刻雀跃的心情：“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您还是跟我去后殿吧，咱们慢慢细谈。”

　　“今天来了这么多族人，看来是有大事要议。您是众神之主，怎么可以因为和我这个小神闲聊而误了正事呢？”黑雾说话的口气十分淡漠，却又的确处处为主神着想。“主神大人，小神归来，既然已经拜见过您，就不在这里继续耽误大家议事了。如果您还有什么需要询问的，小神随时听候您的召见。”

　　主神撇了撇嘴，无聊二字就差直接写到脸上了：“他们哪里是有什么正经事，不过是集体来声讨你的罢了。”

　　“集体声讨……您这话说的未免就太过了。”黑雾的话音里突然就带了笑意，他转身看着殿中的众神，如释重负的说：“我知道，众位神官一直以来都不明白为什么主神大人会设置了末世之神这样一个奇怪的职位，而且每次我转世人界，似乎带去的不是疾病就是灾难。的确，就像大家想的一样，我就是人界灾难的源头。可是，如果不论人族做什么都能顺风顺水，那人界恐怕就又要重蹈覆辙，引得魔神降世了。神族不可直接干预人界，所以，我每次都必须以转世的方式才能下到人间。或许有人说，我不过是受不了神界的法典，躲去人界胡作非为。你们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们应该信任主神大人。在主神大人的主持下，数万年来，人神两界配合默契，一片祥和，的确已经进入了最佳阶段。神族重获人族的信任与朝奉祭拜，人族也懂得了控制贪婪本性，不是吗？我这次回来，其实就是想向主神大家禀告，人界已经不再需要我的存在了。大家也可以不用再因见到我而头疼了。”

　　“说来说去还是不知道他去人界到底都做了什么。”一个躲在人群中的声音，战战兢兢的窜了出来。

　　“就是，既然神界法典规定了不能干预人界，他却转世成人族，还在人界制造散播瘟疫、制造灾难……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什么末世之神，我看就是人族嘴里说的瘟神。”

　　“就是啊，因为他，我死了好多信徒！”

　　“上次因他而起的地震直接毁掉了好几座人族为我立的神像！”

　　“你也就是被毁了几座神像，我那座修缮的最宏伟的神庙都被夷为平地了好吗？”

　　“是啊！我的信徒都开始不信奉我了……”

　　一时间，神殿之中变得人声鼎沸，原本只是几个遮遮掩掩的声音，这会儿却人人有份儿，畅所欲言了。

　　“够了！都给我闭嘴！！！”面对满殿怨声载道的众神，这次一向宽宏待人的主神似乎真的被激怒了，“鼠目寸光，你们只顾着自己的信徒、神像、神庙！刚刚末神说的难道你们都没听到吗？你们全都耳聋了不成？我说过多少次，末神是为了防止魔神降世而存在的。没有他经历万次的轮回，哪儿有你们现今的安宁！全都不知好歹！”

　　“主神大人，事情恐怕和您想象的略有出入啊。”日神不不像别人那般畏畏缩缩，他昂首挺胸的站了出来，有话直说道：“我看到的可是他在人间一直都只顾忙着谈情说爱。”

　　日神话音刚落，便有人应和道：“神届法典明令禁止私情和婚恋，他这分明是借着由头去人界鬼混。”

　　“这次转世，我也看到了。除了谈情说爱，他还与同性相恋，甚至还发生了关系。”月神站在日神身旁，同进同退似的给日神作证。

　　“可是，每次末神转世之前都会接受封印。封印之后不仅法力尽失，记忆也会被摸去。既然已经转世为人，自然也就不再受神界法典的约束，他的所作所有自有人界的法律制约，不是吗？”这次开口的是戒律神，每次末神转世的封印都是由他亲自设下的。

　　“主神大人说，末神是防止魔神降世才转世的。可是，他在人界兴风作浪，搞的民不聊生，无端引起万般祸事，这分明是在积累罪恶，想要引出新的魔神才对吧？！”

　　“你们还有完没完？要是谁觉得我做的不好，那这个神座就让给他来坐，可好？！！！”主神终于忍无可忍的发话了，他愤怒的声音在神殿之内犹如撞钟，震耳欲聋，回荡不绝。

　　“属下不敢！”

　　“属下不敢！”

　　“属下不敢！”

　　见主神真的动怒了，几乎所有人都同时单膝跪地，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数万年间，每次末神归来述职，你们都要这样闹上一次，可有效果，可以意思？”

　　“属下不敢！”

　　“属下不敢！”

　　“属下不敢啊！”

　　“如果我每做一个决定，每办一件事情，都要向你们每一个人解释报备，那还要我这个主神做什么？你们大可以将我哄下这神座，共同议事，共同抉择，这样岂不是更和你们的心思？！”

　　“属下知罪，请主神大人息怒！”

　　“请主神大人息怒！”

　　见跪在地上的众神终于服了软，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主神这才收了神威，用回了普通的语气。神殿里也终于不再回荡那震耳欲聋的怒斥之声了。“末神此次归位，职责已经，今后不会再降世人界。让人安排下去，正式为末神建设神庙，位置……就建在主神神庙西侧吧。”

　　“可您的神庙西侧是一处灵泉，之前是众神歇息游玩的地方……”

　　“哪里不能歇息，不能游玩？”主神挑眉看着提出异议的花神，“末世神为了人神两族受了数万年的苦处，难道选一处灵泉为其建庙都不行吗？”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主神懒得再同她多言，看了看满殿的神官，口气是不容质疑的威严：“还谁有异议？”

　　这次，当真没了反对的声音。众神齐齐跪拜，一口同声道：“主神大人英明神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