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柳》窈娘绝堤

4、抬举

　　肆

　　“娘娘，那两个丫头已经收拾好了，可要他们进来？”

　　“叫她们进来吧，对了珠落，去取些药来给永安巷里跪着的宫女。”

　　“娘娘放心，奴婢早就吩咐好了。知道娘娘心软，奴婢啊，早就命人偷偷给那小宫女送药了。这就去喊婌心和莺儿。”

　　柳婌心走进来，泰然自若的对德妃行礼，德妃走到柳婌心身旁，说了声免礼，便叫二人起来了。

　　“你们两个丫头，以后就留在永和宫伺候我，嘴巴和手都要干净，可听明白了？”

　　“奴婢明白，奴婢们绝无二心，定尽全力伺候好娘娘。”

　　“婌心，你看起来机灵，以后就待在本宫身边伺候，莺儿，你和婌心一起，服侍本宫的日常起居，可妥当？”

　　“一切听娘娘安排。”

　　“那就好，莺儿你去御膳房找李公公了解本宫的饮食喜好，婌心，你就留在这儿陪本宫说说话解解乏吧。”

　　伍

　　婢女婌心多谢今日德妃娘娘抬举，只是婌心不知娘娘为何对奴婢和莺儿这般好？恕婌心直言，紫禁城都传后宫有位独得圣宠的德妃娘娘，嚣张跋扈恃宠而骄，可今日见到娘娘，婢女却不以为意，娘娘可否为婢女解惑？

　　“本宫知道你定要问这些，本宫今日抬举你和莺儿，只是因为本宫在你身上看到了本宫的影子。至于宫外的传闻，本宫确是嚣张跋扈恃宠而骄。只不过你今日面前的本宫，只是个没有位分没有头号的平凡女子。出了这屋子，本宫依旧要做嚣张跋扈恃宠而骄的德妃。”

　　“娘娘为何不做自己，既然一心想做平凡女子，又为何入宫为妃嫔？找一个平凡男子嫁了，相伴一生又何尝不可？”

　　“婌心，你不知。我入宫前，是戏院里的歌妓，我的日子，本来就没指望。给人唱曲儿就是我的命。圣上外出游历，偶得看见我，便带我入宫，离开了那赖以生存的楼中。为我抬旗，封妃。可我下贱的命又怎么改呢？人前，我是人人阿谀奉承的德妃，人后，我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歌女。我若不跋扈，如何在这深宫中生存？我唯一钟爱的男人，一辈子都得不到望不见，我只能望着红墙绿瓦，和我不喜欢的人朝夕相处，过我不喜欢过的日子。”

　　所以，我不愿看到你的一生，也似我这般飘零。我希望你能活得顺心自在，和自己喜欢的人做自己喜欢的事。不是永困在这深宫里，一辈子做个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