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人独立》梅花蕊上霜

12、2012末日狂欢

　　2012年12月31日，传闻中的世界末日。武勤勤（林秋霜初中复读班的同学+高中同窗三年）组织了一次同学聚会。林秋霜并没有想到会在聚会上再次见到龚若非，他穿着黑色的长款大衣，头发像刚刚修剪过般恰到好处，围着米色围巾，干净的依旧一尘不染。。。林秋霜强力掩饰着内心的波澜，看着他微笑地朝自己走来，紧张的身体竟有些发抖！

　　“好久不见”龚若非走到她身边，微笑着说道。

　　“是好久不见了”林秋霜勉强笑一下，然后迅速躲开他的视线不自然地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怕极了，她怕他眼睛里的星辰大海又让自己迷失在浩瀚的银河里。

　　一行人浩浩荡荡在校园里走走停停，说说笑笑，比剪刀手，拍照。龚若非像影子一样跟在林秋霜身后，也不说话，拍照片的时候也只是默默地站在她旁边。偶尔有男同学过来递烟、搭讪，他也只是淡淡微笑，礼貌问好，没有一点多余的话。

　　虽说二人只在这里读了一年书，在这里的回忆和感情却并不一般。走到当年的教室，

　　“当年我坐在这里”、

　　“这个座位好像是我的”、

　　“对对对，咱俩是同桌”...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林秋霜坐到第一排自己的座位上，回忆如泉涌般即刻袭来：他们在这里谈天说地、讨论问题、他手把手教她写书法、画沙滩...

　　龚若非坐在林秋霜身后，看着她呆滞的坐着，用手拉拉她的秀发，一如当年他想找她说话的模样...

　　“怎么了？”林秋霜回过头。

　　“你还在画画吗？现在应该画的很好了吧？”龚若非问。

　　“没有，已经很久没有画了。”林秋霜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撒谎。

　　走出校园，当年他在大雪纷飞的时候骑单车载她的影像出现在彼此眼前，不知道是谁的回忆。那时候他笑的很暖，她笑的很甜。

　　去酒店吃饭的路上，武勤勤生拉硬拽地把他们两个塞到同一部出租车里，拼命给两人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走的时候还提醒两人似的唠叨了一句“末日就要来临，有话好好说，不要留太多遗憾！”

　　刚开始后座上的两人都没有说话，龚若非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林秋霜，而林秋霜则一直看着窗外发呆。

　　“你不是向来不喜欢参加这种聚会吗？婚后生活怎么样？什么时候要孩子？”林秋霜装作若无其事率先打破沉默。

　　“我，还没有结婚。”龚若非头也不抬淡淡说道，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林秋霜的话像刀子一样在剜他的心。

　　“为什么？上次，不是说抓你回家结婚的吗？”林秋霜惊讶之余竟有一丝窃喜，她以为他早该结婚了。

　　“因为遇见了你”龚若非抬头和林秋霜的目光相遇，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能和不喜欢的女孩结婚。”

　　“你，真的去我学校找过我吗？”林秋霜鼓足勇气问道，她想知道答案。

　　“是的，你喝醉了那时候。”他淡淡说道。

　　“你有没有看过刘若英的那本小说？见清和小晓重逢的时候。。。”林秋霜得到答案竟有一丝喜悦，她贪心地还想挖掘更多。

　　“爱过”不等林秋霜说完龚若非抢着说道。多年过去，两人竟然还能这么默契，他还是那么的了解她。

　　“我爱过你！”龚若非又说了一遍。

　　泪水挣脱林秋霜的眼睛滴落在手上，既然他爱过自己，那自己就没有辜负青春，林秋霜有些许释怀。。。

　　“你可以不去支教了吗？”龚若非担忧，他不知道她会遇上怎么样的凶险。

　　“当然不能，为了这个我都和男朋友分手了，没理由现在不去！”林秋霜说的也坚定：“如果你是为了这个而安慰我，那大可不必。”

　　“不是安慰你，我知道世界末日不会来，至少不是现在，我也是想借此机会告诉你我是真的喜欢过你，请你不要再恨我，也放过你自己。我这样的人，不值得”龚若非依旧说的没有一丝波澜。

　　“你太高估你自己了，我早就不恨你了。”当听到林秋霜当真不恨自己的时候，他内心竟然很失落，这不正是他所祈求的吗？

　　林秋霜在KTV里安静地唱了一首田震的《野花》：“山上的野花为谁开又为谁败，静静的等待是否会有人采摘？我就像那花一样在等他到来，拍拍我的肩，我就会听你的安排。。。”

　　同学们瞬间炸开了：“当年你们俩到底有没有谈恋爱啊？听说你们互相喜欢呢！”

　　“是啊，你们现在怎么坐这么远，过来坐过来坐”一个男同学将龚若非拉过来坐在林秋霜旁边。

　　“老实交代，你希望谁来采你这朵小花啊？”另一个男同学笑道，众人则一起起哄：“就是就是，你们俩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啊？赶紧的，别墨迹，现在可没有老师和家长来抓你们俩，还不快点行动！”

　　“别闹别闹，她像我妹妹一样亲，谁敢欺负她我就废了谁！”龚若非笑道。

　　“你姓龚我姓林，谁是你妹妹，我父母可都没有出轨”林秋霜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说出这般刻薄的话来。众人一看情势不对，打着圆场不再打趣他们了。

　　她期待他再次来采她这朵小花，她会原谅他对自己的伤害，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传说中的末日也没有到来，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林秋霜摸了下因醉酒而头痛欲裂的脑袋，看着一群人在KTV里睡的横七竖八，并没有龚若非的身影，仿佛自己又做了一场梦。只有盖在身上的黑色大衣证明他确实出现过。她努力的回忆，但残存的记忆碎片并不能拼凑出完整的剧情，她只记得大家疯了一样不停的干杯、不停的嘶吼，好像真的就是末日前最后的狂欢。

　　林秋霜的醉酒失忆导致这个回忆只属于龚若非：在大家都醉的差不多的时候，只有角落里的龚若非还是清醒的，他看着林秋霜歪歪扭扭地朝洗手间走去，不放心就跟了出去。果然她要摔倒的时候他抱住了她，她用手指着他，带着酒醉的大舌头说：“你你怎么又来了？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你一出现，我的心又开始扑通扑通跳起来啦？”然后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龚若非看着她，内心撕裂的剧痛，林秋霜紧紧地依偎在他怀里，“我不要做你的妹妹！“说着竟抱住龚若非的脸，吻住他的唇！龚若非也忘我的热烈地迎接着她的吻...窒息的吻直到林秋霜因醉酒的恶心突然袭来才放开他！待林秋霜吐完依偎在龚若非怀里沉沉睡去，他温柔地擦拭她的嘴，一如那年！把她抱回包厢，她躺在沙发上，头枕着他的腿睡的香甜，他则复杂地端详她的脸，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像摩挲失而复得的宝贝。

　　清晨的时候，龚若非看见武勤勤已经酒醒嘱咐了几句才顶着黑眼圈落魄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