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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恰为春时(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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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说这是人干的事?”
松明出差搬走后,我终于以为自己可以不用每天早起晨练的时候,他竟然非常有耐心的,每天早上夺命连环call,把我从床上吵醒之后,一定要视频看我到达楼下操场后才肯罢休。不仅如此,最近他甚至还想管控上我的饮食。
想着这几天受到的军事化管理形式,突然有些委屈了。我顿感气愤激昂,拿筷子戳着面前的锅包肉,但越看越觉得那盘锅包肉像极了现在被蹂躏的自己,决定眼不见心不烦,夹起那块已经千疮百孔的锅包肉放进嘴里使劲嚼。
“哟~松医生对病人这么尽、心、尽、力呢~”苏矜搅着面前的咖啡,阴阳怪气的揶揄到。
看她笑得不怀好意,用头发丝都能想到苏矜眯着放着光的眼里是什么情绪。“把你脑袋里那些不能播的东西清理一下。”我翻了个白眼,鄙夷的看了她一眼。
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意思,也不敢在他身上多想一点。之前青春时,那些稚嫩的,青涩的,执着的喜欢,都小心翼翼又毫无保留的付诸在他身上了,可换来的都是一些无法磨灭和挽回的间隙和隔阂,这些细小的矛盾和误会,已经将他们越推越远,推向了两个没有交点的极端。
虽然不想承认,但也没法否认的是自己太没出息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次遇见还是喜欢着他。人或都会有成长,他或许还是之前那样总尽心尽力想着尽自己的力量去帮助每一个人,忘记了少年时那些看似幼稚的一件件矛盾,他把我当做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老同学,热心热义的帮衬着我。而对于我,有些东西既然已经有了深刻的影子,不能去触碰,有些回忆是一味烈火,碰不得。
我没有那么光明磊落,将自己的内心坦然展露出来,然后不计过往。既然我不敢去面对他,那就想办法去避开他。但他这样让人毫无防备的突然出现在我原本安静的生活,死海里投入一粒沙石也会不可避免的泛起波澜,何况人心。
“木木,你怎么了?”苏矜慌乱的声音突然闯进思绪,我回过神,一脸茫然的看着苏矜。
“你,你怎么哭了?”苏矜扯了两张卫生纸,赶忙坐过来。我伸手探向脸颊,手指沾上了湿湿的东西,看着手指的泪滴,我微微一愣。
“没事,这个锅包肉太好吃了,我好久没吃到肉了,有些感动。”我微笑看着苏矜,却感觉眼里还是有泪水不争气的涌出。
苏矜眼里担忧渐渐放下,表情逐渐嫌弃,伸手将餐巾纸呼到我脸上:“行了哈,别出这么没出息的样子,给我丢人。”
我默默把脸上的纸扒拉下来,想到苏矜这次突然要请自己来这么贵的餐厅放血,完全不是她的风格。虽然她是个根正苗红的富二代,但却是出奇的抠门,她可是那种能拎着帆布袋,咬牙早起在一堆老头老太太里强超市免费鸡蛋的狠人。
“话说你怎么舍得请我来这么贵的餐厅吃饭的?”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夹着菜。摆出一副坦白从宽的样子。
“这不是前几天发链接有点没控制住,发的勤快了点,惹我们家木木生气了,来求原谅了嘛。”她搓着手谄笑着,但我的脑海里就是不合时宜的联想起那种看见食物的苍蝇,兴奋地搓着触手。
“少来,这可不是你的行事风格。”我送给她一个大白眼,对她的话深表怀疑。
“啊,好嘛好嘛。就是,有没有兴趣写一写电竞题材的小说啊。”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没兴趣。”我直截了当。
“为什么啊!”她激动起来“现在电竞文很火的,你也该蹭一波电竞文的热度了,吸引一批男粉丝,扩大阅读量,不好啊?”她开始哄骗。
“我没有相关经验怎么写。”我专心致志挑拣着面前合胃口的菜,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这不是借口,你看看之前你写的文章,别说和总裁皇帝什么的谈恋爱了,你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吧,你这不写的还挺不错的吗?”
我夹菜的手停住了,感觉心口正中一剑。她说对了,但我不开心了,我感觉莫名的尊严受到了什么侮辱似的。
苏矜还算有眼力见,看见我情绪低沉下来了,也意识到自己无意间伤害到了一位单身狗的自尊,急忙改口:“你别生气,这次你肯定有经验的。我最近看上了一个目标。他是搞电竞的,开了个俱乐部,本身也是退役电竞选手,战绩辉煌......”
“说重点。”
“我想上他。”
苏矜眨巴着小鹿般水灵灵的双眸,看着清纯极了。当然也只是看着而已。我汗颜,果然这家伙,怕是脑子里流出来的水都是黄色的吧。
“那我帮你做什么?”
“很简单,你负责搞气氛就好了。我和他约着打游戏,可两个人我怕会尴尬,毕竟还不熟嘛。”
“别说的这么好听,就想让我去当电灯泡的吧?去照亮你们爱情前行的道路?”我戳破她的伪饰。
“嘿嘿~”她丝毫没有被戳穿的不好意思。
“什么游戏啊?”我喝口水准备歇一歇继续征战下一盘菜。
“就是他们男生很喜欢的那种射击游戏,战场什么的,只需98块钱。”
“噗!”我没忍住一口水喷了出来。“这么贵?”
“哎呦,不用你花钱的。”苏矜见我有动摇迹象,继续撒娇耍赖,“你就当行善积德了~不不,叫浸入式体验剧情,可以积累写作素材。”
我继续汗颜,这家伙,头一次泡男人花如此重金吧。难得她上心,自己也清闲,帮忙就帮忙吧。随即我就应了下来。
“带电脑了吗?”她兴奋的凑过来,怪不得今天让我出来非得让我带上电脑,原来她早就吃定我能答应下她来。
我一脸黑线,看着她鼓捣半天都没能付款成功。
“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我怎么就被限制消费了?”她继续摆弄着,想起来什么似的:“哦!我知道了,前几天沉浸于砍价,觉得东西太便宜了我就没收住手,可能花的太多了......”她越说越没底气,声音越来越小。
“你到底花了多少?”我忍住怒气,尽量平静的询问。
她默默伸出手比划了一下,看的我倒吸一口凉气,果然还是有钱人。
“没关系木木,过两天银行卡那边应该就解冻了,我们过几天再弄也可以。”她反倒过来安慰我了。
“算了,我电脑都拿过来了,别白拿了。”我认命,自己付钱买下了一款自己毫不理解毫无兴趣还不能当饭吃的游戏。
“木木......”苏矜两眼泪汪汪的看着我,“你还有钱吗?”
“还有一千多吧,应该会撑到下个月发稿费。”我恹恹的回答。爸爸妈妈怕我这辈子都这么咸鱼一样普通下去,趁手里还有些流动积蓄,加上我这几年的积攒全款为我买房而不是贷款,他们怕我贷款以后没有偿还的能力,将来被法院赶出房子。加上住院欠的钱,我真的有点过于两袖清风了。
“要不过几天,住院的那些钱我替你还了!”苏矜咬咬牙,坚定到。
“不必了,这顿饭钱你总该付过了吧。”我有些不好的预感。看到苏矜沉默,我心下顿时凉了半截。
我掐着苏矜脖子疯狂泄恨,然后用眼神将苏矜千刀万剐后,继续埋头苦吃,吃的每一口都是接下来几天我要喝的西北风。
等待游戏下载的间隙,有消息弹出来,是松明。
“中午吃了什么,拍照过来。”
我怒气更盛,但一想头上的伤疤这几天恢复的确实不错,也有他的功劳,也便忍着怒火,挑了一盘只剩菜叶的菜品拍照发了过去。
难得没有收到他往常的评判,正纳闷着,苏矜突然出声喊了一句:“松医生吧这是?”
我以为她是说的我在聊天的对象,刚想应下来抬头却看见苏矜看向我的背面。
我扭着逐渐僵硬的脖子转头,果然看见一身休闲装扮的松明笑眯眯的拿着手机站在我身后。
“松,松明?”我惊讶,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
“嗯......图片和实物不符哦。”他晃了下手机,我顿感脸颊有火一般燃烧了起来。
我低头不语,有点莫名的心虚,就像在老师面前犯了错似的学生。
“偶尔吃一次就算了,懂得克制一下,也是为了你头上伤口早点恢复。”他声音不疾不徐,清冽好听。
“嗯......”我闷声答应下来。
“松医生!”那边有人在叫他,他又简单交代几句饮食上的注意就走了,我这才感觉周身莫名的压力散去。
吃了几口没有胃口,看游戏下载的差不多了就叫来服务员打包结账,就连菜品里装饰的菜叶子我都没有放过,一并打包了。
“谢谢,请问多少钱?”看服务员已经打包好,我开始掏出手机付钱,并一遍狠狠的剜着苏矜。要不是这几天苏矜不顾家人反对开始做模特,家里人断了她的开支,我不付这顿饭钱,那我接下来的一个月将不会那么艰苦。
“啊不用,刚刚有位先生已经替您二位付过了。”服务员微笑着说。
“什么先生?”我皱了皱眉,还没反应过来,苏矜表情却变得兴奋。
“穿着黑色的休闲西装,很高,长得很帅。”服务员比划着身形,并着重强调了长相。
是松明没错了,得,又欠了一笔。我叹息,转而询问:“那这顿饭花了多少钱?”
“这个嘛......那位先生交代过不让我们说的。”服务员神色为难。
苏矜倒是毫不客气地收拾好东西,勾着我肩膀大包小包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