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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走进大学生活 ...


  •   告别齐志刚,取了行李后,王新看到在清晨阳光照射下的车站广场一角有“近代科技工程大学新生接站处”的横幅。在横幅旁边停着一辆大卡车,一些看上去像入学新生的年轻人正在往车上搬着行李。
      王新看到一个穿着入时,身高和自己差不多,比自己还壮实的大眼睛同学,因为左手裹着厚厚纱布,所以只用右手往车上搬箱子。王新看他单手往上提了几次都没有提上去,就放下自己的行李,赶紧上前帮他搬了上去。
      上了车后,王新一问这个同学,才知道他是从北京来,而且正好和自己是一个班的,叫肖思敏。
      “你这手怎么了?”王新问他。
      “前天中午收拾鱼时,不小心把手剌了一下。”
      大卡车离开火车站向西南方向大约行驶40来分钟后,七拐八拐地进入校园。
      校园占地面积很大,到处呈现着树木、绿地和水溏,不高的红顶楼房都分散坐落在树林和小山丘后面,时隐时现,乍看起来像进入一个美丽、幽静的公园。
      后来才知道,这里解放前是原民国政府四川省主席王陵基的一个后花园。新中国成立后,才在这里建立了这所大学。
      “迎着灿烂的阳光,肩负党和人民的希望,我们工农兵学员,来自祖国四面八方。带着工人阶级的委托,带着贫下中农的期望,带着革命部队的传统……”校园的大喇叭里播放着《工农兵学员之歌》,迎接着祖国各地来的新学员。
      报到后,王新帮肖思敏拿着大件行李,来到宿舍。
      他俩正好住在一个宿舍,在2号宿舍楼的201,是二层最西头朝北的一间。
      宿舍摆放着4张双层单人床,住了6个人,除了王新和肖思敏外,其他4个人分别是:石小武,白长凌,夏天,成林峰。
      石小武来自河北,是个黑黑的,瘦小结实,少言寡语的人。
      白长凌来自四川,是班里年龄最大,说话和气的一个人,开学后他当选为班长。
      夏天也来自四川,是个乐天派,经常开玩笑说自已像某位大人物。后来这个大人物被打倒后,他就再也不这么说了。
      成林峰来自安徽,是个长得白净,带着高度近视眼镜,说话很严谨,办事很认真的人。
      王新住夏天的“楼下”。
      学校所设的专业,都是用编号来代替的。王新所在的班为4系3专业,因为是73级学员,故简称为7343班。全班有男生34名,女生5名。
      学校食堂延续了本地人的饮食特点,任何菜里都少不了放辣椒。王新虽然从小也很爱吃辣的,但到了学校后发现是小巫见大巫,菜里的辣椒多得吓人。到校后没有几天,王新就觉得“后门”总是火烧火燎的,老有一种要排大便的感觉,但蹲在厕所里时又往往什么东西也排不出来。这种现象很长时间后才适应过来。
      刚开学时,由于肖思敏的手有伤,王新就主动帮他洗衣服等。开始时,肖思敏还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后来就习惯了,再后来,他就主动的把脏衣服扔给王新了。
      入学后不久,王新给兰丽华、李永林、方国英、程云等分别写了信。
      第一学期,主要是上英语、物理、数学等基础课。王新发现教学的内容和自己在高二年级时的差不多,只是在进度上要稍微快一些,选择性多一些。但就这样好多同学还是听不懂,跟不上。
      按理说近代科技工程大学是单独招生的,要求地方推荐文化基础比较好的考生,并按考分择优录取。无奈被那个交了一份“发人深省的答卷”,也即后来被人们称为“白卷先生”的人,推翻了正常录取工作后,使得一些地方的教育部门乘机走后门、拉关系,把一些学习基础不好,考分不够的学生也送进了这所高科技理工大学。
      肖思敏虽然初中毕业后就去了新疆建设兵团,但由于没有放弃自学,再加上脑子比较聪明,所以课堂上老师讲得基本上都能听懂。他一看好多同学学习不如他,就趾高气扬、傲气十足。不是说这个笨,就是说那个傻,谁要是有些不懂的地方问他,他不但不告诉人家,反而说人家“脑子进水了”、“被门挤了”、“小时候被驴踢了”、“告诉你也不会”等之类的话。搞得同学们都不敢轻易问他。
      被肖思敏挤兑最多的是石小武,他看到他老实、嘴笨、学习又不好,除了经常讽刺、奚落、挖苦他外,还把他当成自己的出气筒。反正肖思敏不高兴的时候,就是石小武挨说、受气的时候。
      肖思敏不敢挤兑的同学除了干部们外,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王新。因为王新学习比他好。
      王新和肖思敏正好相反,他对同学们在学习上的问题都是有求必应。所以他就成了班里不是老师的老师,课外的好多时间用在帮助同学学习上。就连在晚上都脱衣上床进被窝了,有的女同学还不管不顾地来到床边向他讨教学习问题,搞得男同学们都拿他开男女之间的玩笑。
      时间长了,好多同学称他为“Teacher Wang(王老师)”。
      看到王新这么热心和受人欢迎,肖思敏开始对他嫉妒起来。
      肖思敏喜欢下围棋,经常和班里仅有的两个会下围棋的同学较量。由于他从来没有输过,所以一直以班里的第一高手自诩。刚开始时,王新因为不会下,只是在一边“傻乎乎”地当观众。
      有一个星期天,肖思敏问王新说:“你老看我们下围棋,看会了没有?”
      “好像懂了。”王新谦虚地说。
      “来,指导你一盘,看看你学得怎么样!”肖思敏不客气地说完后,在棋盘上的9个星位都摆上黑子,然后拿起一枚白字挂角后说:“你执黑!”
      于是,俩人下了起来。
      很快,肖思敏稀里糊涂地败下阵来。
      “你让的子太多了!”王新赶紧给他台阶下。
      第二盘,肖思敏把预先摆的棋子减到4颗,结果他又输了。
      第三盘,王新说不用让子了,肖思敏也就没有客气。结果很快,王新连边角带中央围了一个大空,肖思敏的空还是不够。
      肖思敏以为自己轻敌了,便不服气地说:“再来一盘!”
      “不下了,该吃中午饭了。”王新提醒他说。
      “不行!”肖思敏“命令”道:“赢了就走,什么棋风呀!再下一盘!”
      王新只好和他又摆上第四盘。
      为了不让王新像上一盘一样围成大空,在王新的大模样还没有合拢之前,肖思敏就迫不及待打入,想在里边活一块。后来一看在里边很难做出两眼,就开始出逃。虽然逃出了这块棋,但却被王新在追杀时占了很多便宜,最后他没还是有赢。
      肖思敏白净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恼羞成怒地一把就把棋盘掀了。
      一看肖思敏这样激动,王新后悔不该和他下棋。
      从此肖思敏再也不和王新下棋,并在对他的嫉妒中又增添了恨的成分。

      由于受“白卷”的事件的连锁影响,入学后不久,就停止了任何形式的考试。
      因为不用考试了,所以一些学生就不去教室上课,而是整天在宿舍里睡懒觉、打牌、下棋、玩乐器和上街逛等,过起“神仙”般的生活。
      因为不用考试了,请教王新的同学少了,他也落得个轻松,把给别人辅导的时间用在了自己的学习和知识水平的提高上。
      当然,因为给别人辅导少了,叫他“Teacher Wang”的同学自然也就少了。
      上大学本来是王新的梦想,现在梦想实现了,但他又觉得不知道那里有问题。
      不管怎样,王新仍然坚持初心,拿出在高中时的学习劲头,早起晚归,利用大学期间这美好的时光刻苦认真地学习着。
      为了更好地学习,除了上课外,他一有空就躲在位于那个“四面臭水坑,满馆蚊子声”的图书馆。好在他有一个特点,天生不怕蚊子咬,蚊子也很少咬他。同学们开玩笑地说“蚊子和他是好朋友。”
      在图书馆里,他不但学习着基础和专业知识,也看了不少的其它课外书籍,其中有文学的、哲学的、历史的等等。
      小时候他想看书,但苦于没有书看,现在突然看到这么多书,顿时瞪大了眼睛,就像在千里干涸的沙漠里,突然看到一潭甘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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