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与缘》寒江蓑翁

61、大学之梦圆

　　离开方国英回到家里两天后，王新在公社教育办看到正式通知，要他和兰丽华星期六去报到，参加县教育局组织的考试。
　　方国英负责考生的报到事宜。
　　王新报到完后，方国英对他说：“考试的这几天晚上，你还住我那里吧！”
　　“小张又不在呀？”王新下意识地问。
　　“在呢！我是让你睡我的床。”
　　“那你住哪里呀？”王新赶紧问。
　　“我回家去呀！”
　　“噢！那就不用了！”王新赶紧说：“考生不是在招待所统一安排住宿了嘛！”
　　“那里乱哄哄的肯定休息不好，会影响你的考试发挥呢！”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王新不客气地说：“有你这么好的后勤保障，我肯定能考好。只是你这几天本来就忙，下班还得赶回家，辛苦你了！回家后，代我向老爷子问好！”
　　“好的！”
　　考场设在新汾二中，一共考三场，分别为语政、数学、理化。
　　王新觉得总体比市里统考时还要容易。
　　每场考完后，王新和兰丽华都要核对一下答案。考完后，兰丽华认为王新可能比她考的好。
　　一听她这么说，王新就有点着急了。
　　他为什么着急呢？
　　因为他能不能被中国近代科技工程大学录取，取决于市里和县里两次考试的总成绩。如果他在县里的这次考不好，总成绩就可能低于张谦或毛彩虹，自己就上不了中国近代科技工程大学，他和兰丽华就又回到原点，那就是只能走一个。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他一旦比兰丽华考得好，那她今年就上不了。这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因为在他心里一直想得是，他俩最好都能上，如果只能上一个的话，他希望让她先上。所以，王新不想比兰丽华考得好。所以他说：“我不希望我比你考的好！只要继续‘名列兰丽华’就行了。”
　　“你的心事我懂！你老是先想着我，这让我非常感激！但我觉得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相信你的总分能超过他们俩，今年咱俩肯定都能考上。”聪明的兰丽华早已懂得他的心思，便这般说。
　　“不防一万，只防万一呀！还应该先保证你。”
　　“没有万一！”兰丽华说完后，想到地说：“我知道了！你那次非要让我去参加市里的统考，其实并不是怕你考不好呢？而是想把机会早点给我！对吧！”
　　“哈哈！我也不知道，可能都有吧！”
　　“装糊涂！”
　　“难得糊涂嘛！”他笑着说。
　　“唉！其实人的这一生聪明容易，糊涂难！”她若有所思地联想道。
　　“是啊！聪明变糊涂更难！”他感慨地说。
　　“所以难得糊涂！”

　　考完后的那天下午是体检。体检完后，王新去找蒋桂芳还钱和粮票，但她不在，同事说她请假回去给老公的考试做后勤支持去了。
　　从广播站出来，他去教育局向方国英告别。
　　“我给你向老爷子带好了！”方国英对王新说：“他听我说你也参加了这次大学招生考试，很高兴。还问我兰丽华参加了没有，我说也参加了。他说你两个都是好学生。应该被推荐，也都能考上。”
　　“托方书记的吉言！”
　　“你别说，还真的托他的吉言了！”方国英神秘地笑着说。说完后，悄悄地对王新说：“我正要告诉你呢！卷子刚判完，你和兰丽华的考试成绩都是271分，并列第一。”
　　王新听了先高兴一下，但马上又有点担心说：“也不知道我在市里考得怎么样！”
　　“这个我们也问了，你在市里考了268分，在你们三人中你最高。”
　　“真的！谢谢老朋友告诉我结果。”王新一听，顿时彻底乐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俩都算考上了。所以说，真的托老爷子的吉言了。”
　　“绝对的！”
　　“你先知道就行了啊！一切以录取通知书为准。”方国英说：“分数还不到公布的时候，所以你暂时不要再告诉别人！”
　　“那——？”王新有点为难起来。
　　“呃，兰丽华例外。”看着王新的表情，方国英说：“其实，不让你告诉她也不现实。你巴不得马上去告诉她的。哈哈！”
　　王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俩呀！可真是兴坪公社的一对‘金童玉女’，好般配呀！”方国英一半玩笑，一半认真地说。
　　“她是‘玉女’，但我不是‘金童’！我可配不上人家！”王新笑着说。
　　“不要自卑嘛！我要是你，就向她表示。”
　　“表示什么呀？”
　　“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哎！你那么优秀，也可以向她表示呀！”王新调侃说。
　　“哈哈！关键的时候，我比你还自卑呢！”
　　告别了方国英，王新赶紧把考试结果告诉兰丽华。她听了后，忍不住地手舞足蹈起来。
　　“我说没有‘万一’嘛！”兰丽华高兴完后说。
　　“是呀！我俩终于可以同时上大学了！”王新激动地说。说完后，又长叹一声说：“你知道吗？我好担心这次去市里考不好，让咱俩留下一个呢！”
　　“我真的没有怎么担心，我相信你的实力。”
　　“不管怎么样，现在一颗心总算落地了！”
　　“‘遥远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王新！谢谢你一直为我着想呀！”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的。没有你以前提供的课本，没有你学习上对我的帮助和鼓励，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成绩。”王新真诚地说：“再说，我也是为自己考虑。”
　　“你能在利益面前往后退，人品可佳！不愧为共.产党员这个称号！可惜我现在还不想恋爱，要不我也可能和你早恋一回呢！哈哈！”兰丽华今天由于高兴，忘了自己一贯的矜持，难得地开起完玩来。开完玩笑后，又认真地说：“不过呀！我说出一条来，你可能就不想和我恋爱了。”
　　“为什么？”王新好奇地问。
　　“我不想要孩子！这一点你就不能接受，你家就你这么一个儿子。”
　　在王新的眼里，兰丽华“女神”的成分比同学的成分更多一些，如果想和她有男女之恋，可能觉得就是对上帝的渎职。不用说她不想早恋，不想要孩子，就是她改变主意，提出和他相恋，并想要孩子，他也不敢接受。
　　“我呀！主要是不适合你！”王新认真地说。
　　“也许很适合！只是我现在还不想考虑。”

　　他俩考完回家等了一个月后，还没有任何关于录取的消息。他俩赶紧去公社教育版问李正存，但他也不知道。
　　“要不咱俩去县教育局问问吧！”王新和兰丽华商量说。
　　第二天，他俩来到县教育局，找到方国英。
　　“录取的事怎么样了？”王新问。
　　“招生工作暂停了！”方国英摇摇头说。
　　“怎么回事呢？”兰丽华紧张地问。
　　“听说今年有一个‘来头很大’的辽宁考生，在考试时，因为考得不好，写了一份‘发人深省的答卷’，就把今年的录取工作给推翻了，上级说要重新制定录取办法。”
　　“要怎么录取呀？”王新赶紧问。
　　“不能全部按考分，要把政治表现的因素考虑进去。”
　　“基层推荐时，不就已经把政治表现的因素考虑进去了嘛！”王新不解地说。
　　“说是那还不够！”
　　“那怎么就够了呢？又不能像考分那样有个数值标准。”兰丽华说。
　　“是呀！我们也搞不清楚。这不，王局长他们三天两头地去市里开会，正在领会上边的精神，研究可行性办法呢！”方国英说：“不过，你俩应该不受影响。你俩是仅有的两个在学校就入党的党员，又考了全县第一，就是反过来，倒过去地录取，也都没有问题。所以，你俩就放心吧！被录取只是时间问题。但无论如何，考分是不让公开了，所以你俩的分数就不要告诉别人了。”
　　又过了一个多月后，王新和兰丽华终于接到录取通知书。王新被中国近代科技工程大学能动系录取，兰丽华被山西大学化学系录取。
　　接到通知后，王新才知道中国近代科技工程大学远在四川成都。
　　“对了！莹莹不就在四川嘛！不知道邳阳离成都有多远，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再见到她。”他首先想到。
　　接到录取通知书的第二天，王新约了兰丽华一起回到新汾一中。
　　中午，已接任校长的陈建效请他俩在学校食堂吃了饭。
　　“我看到你俩被大学录取的红榜了，祝贺你们呀！”陈校长高兴地说。
　　王新去看望班主任程云时，他也高兴地说：“看来机遇确实是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的。”
　　“也得感谢您多年来的培养和教育！”王新真诚地说。
　　从学校出来后，王新去县广播站找到蒋桂芳。
　　“祝贺你呀！王新！看到你被录取的红榜了。”蒋桂芳笑着说。
　　“李大哥也被录取了吧？”王新赶紧问。
　　“录取倒是被录取了！但不是你要上的那个学校。”蒋桂芳有点遗憾地说。
　　“哎吆！好可惜呀！我们不能成为同学了！”王新拍拍脑袋说。
　　“是呀！他没有考过人家去！”
　　“最后确定了哪个学校呢？”
　　“太原重型机械学院。”她说完后，又补充说：“他是厂里定向培养，毕业以后还回重机厂。”
　　“不管怎么，也应该向他祝贺呀！”
　　“是呀！对于他来说，能考上一个大学就不错了，多少年不摸书本了！”
　　“桂芳姐！你那次为了送我，你自己不但受了累！回家也一定很晚了吧！”
　　“哈哈！帮人帮到底嘛！”
　　当王新把李永林借给他的钱和粮票还给蒋桂芳时，她死活不要。
　　“永林早就有话在先，不让要！我可不敢违抗命令。”蒋桂芳说：“当时他说借给你，只是一个借口，怕你不拿。”
　　“你和李大哥给了我这么大的帮助，让我怎么感谢你们呢！”王新感激地说。
　　“见外了！都不是别人，而且你和桂菲还是好同学呢！”蒋桂芳说完后，又说：“对了！我后来把你让她不要放弃学习的话和她说了，她一直在复习。这次你和永林都考上大学，更加激励了她，学习也抓得更紧了。唉！也不知道她将来能不能考得上。”
　　“肯定能！她在中学时，学习挺好的！还是班里的物理课代表呢！”
　　蒋桂芳还想说什么话，但话到嘴边，又停住了，只是王新没有注意到。
　　从广播站出来，王新又去见方国英。
　　“张谦和毛彩虹都被录取了吗？”这是他比较关心的。
　　“嗯！他俩也都被录取了。”方国英说。
　　王兴听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总怕因为自己被录取，而影响到他俩。
　　知道王新考上大学后，王季华、吉喜喜、赵小奇等几个同学来到刘庄向他祝贺。他们祝贺的方式，不是给他送什么礼物，而是帮他家上山打了一天的柴禾。
　　这天，王大妮兴致勃勃地对王新说：“现在你和兰丽华都考上了大学，我看赶紧找个媒人给你们说清楚，上学走以前把你们俩的事定下来得了！”
　　“我们俩什么事呀？”王新故意问她。
　　“婚姻大事呀！”
　　“你在乱点鸳鸯谱！”
　　“不管什么谱，反正人家们都说你俩是兴坪公社天生一对，地生一双的‘金童玉女’！那天你的同学们帮家里打柴禾时也说你们在学校的时候就关系不一般。”
　　“告诉你吧！她现在并不想找对象。”王新说：“我们经常在一起都是因为学习和学校里工作的事。再说，我也配不上人家！”

　　考上大学后，王新高兴地写了如下的四言诗：
　　世事凄凉，难竭少狂。卧薪尝胆，方得题榜。
　　常作准备，机遇四方。不懈磨砺，总会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