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再见吧》温观世事

2、落空

　　事后，钟黎搂着陆子川，陆子川的额头抵在他胸口。

　　陆子川睡着时就像一只小奶猫，这很容易让人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平时那个生人勿近的陆子川。看着眼前人细软的发丝，感受着他的温度，呼吸时温热的气息喷在胸前，痒痒的，钟黎一时间竟出了神。

　　凌晨六点，陆子川被痛醒，一睁眼就看到了他一直埋在心底不想去触碰的人。外面天还没有亮，通过皮肤给他的反馈，他清楚的知道两人皆是一丝未挂。胃里一阵阵翻涌，火辣辣的疼。

　　顾不上这么多，起身想去洗手间，可一动腿，下身的异感就愈发的强。

　　“嘶”痛感使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他顾不上这么多，总感觉自己下一秒胃都要吐出来，强忍着奔向洗手间。

　　头都快埋进马桶了，他心想着老子从小到大从未像此刻这么狼狈过。

　　脑子里不停的浮现昨晚的种种片段，断片的记忆逐渐恢复。他眼中映出的血色将其拉回现实，他知道这次事大了。

　　可能是因为昨晚折腾的太晚了，也可能是因为现在时间还太早，床上的人还没有醒。对于这个人，他真的是爱不了又恨不起来，就只是单纯的想远离他，越远越好。

　　从地上那堆杂乱的衣物中找出自己的，看着已经被撕破的衬衫，无奈摇了摇头，套上外套走出房间。

　　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六点半。

　　心想这时候应该也没有出租车在跑，还是找陶处安算了。

　　拨通手机，那头就传来“大哥，是不是神经病，现在星期日你们都要上班的吗？而且现在才六点多啊，姑奶奶我要睡觉，谁一天这么缺德扰人清梦。”四十多秒过去，手机那头才沉默下来。

　　陆子川听到没声了终于开口：“骂完了？骂完了就滚来接我，我把定位发给你。”

　　没过多久，一台红色宝马停在了酒店门口，一抹红色在一片白色的世界里格外打眼。周围不像平日里那么喧闹，踩着地上的积雪，咔咔作响。

　　“嘿，小哥，上我的车我养你。”还顺便挑了下眉。

　　“你活脱脱像个女流氓。”说着打开车门上了车。

　　“真的是，一天天的这么没情趣。回家吗？”后排的陆子川从上车就压根没有听她说话，一直呆呆地望着窗外，还说“好久没看过老家下雪了。”

　　“的确是啊，我印象中也就我初二的时候好像下过一次，还没有这次这么大。”陶处安下意识接话，才发觉这人就没有听她之前说的话，又问了一次“死狗，回家还是去哪？”

　　这时陆之川才注意到这姑娘又是穿这睡衣就来了。“去医院，赶紧的，我怕我等一下死你车上你解释不清。”

　　酒店里的钟黎从梦里醒来没看到昨晚的人，他慌了。房间内找了一圈，还是没看到人，这一次这人就这样逃了。

　　他连忙去找手机凭着记忆熟练地输入一串数字“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为空号。”这句话，让他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归远应该有他的手机号码，对，打给归远。

　　“嘟、嘟、嘟”手机里一直传来冰冷的忙音，挂断重拨，挂断重拨……

　　“喂，梨子。有事吗？”

　　“把手机拿给归远，我找他，快点。”

　　“梨子找你，听语气好像有点急。”伏城撇了撇嘴。“喂，梨子，怎么了？”

　　“川去哪了？我找不到他了。”

　　“他什么时候走的，我也不知道啊。”

　　“我去，把川的号码发给我。”钟黎听到后有些恼火，连归远都不知道他的去向，这是在故意躲着我啊。

　　“哦哦。”大早上还没有清醒就被别人发泄无名之火，归远也懵了。

　　医院

　　“大哥，你好歹二十岁了，自己身体自己不清楚吗？胃出血，还发烧？你怎么活下来的？”

　　“这不是还没出事嘛，别担心了。”陆子川温温地说。

　　“哦豁，照您的意思是要等出事了再讨论这件事，再说了，谁担心你了。”看这场面，陶处安更像那个胃出血还发烧的人，而陆子川就是个没事人一样。

　　听到这，他倒笑了起来。这人都多少年了，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怎么可能不了解她，要是哪天她不这样了，才真的让人担心。

　　陆子川的手机铃声响起，另一头的钟黎在酒店了来回踱步，连拨通了说什么他都在心里面演练了无数遍，可每次演练都不完整，心里面盘旋着的“快接啊快接”扰乱着他的思绪。

　　“喂”仅仅是拨通了电话，就可以刺激的钟黎手指微微发抖。

　　钟黎借着颤抖的声音回了一句“你好，这是陆子川的手机吧，我找他。”

　　“小川，有人找你，是个男的。”钟黎听到那人清冷的说：“挂了吧。”

　　“嘟、嘟、嘟”一片忙音，刚刚的通话背景音里似乎有医生在叫号。

　　去医院了吗？

　　他想过这通电话打不通，或者是接通被一顿痛骂，诸如此类的场景都想过，可是没有想到听到了他的声音，却没有一个字是对他说的，可他也放心了，最起码他不是一个人，那该多苦啊。

　　转身，钟黎一眼就看到了床单上的血色。他不知道的是，陆子川看到陶处安的车时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那一抹血色。

　　“刚刚那人是钟黎吧，你们不是早就没联系了吗？”

　　“的确好久没有联系了，手机号码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归远给他的。”

　　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这次也是说好不容易大家都在，就出来聚一聚，他也不知道我和钟黎的事，不怪他。等一下去你那吧，我不想回家。”

　　陶处安当然知道他不想回家的原因，他自从高三就一直和家里面不和，他又死要面子，有时候和家里面吵架了就只能来找她，之前还有一个钟黎，后来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陆子川现在这样回去，怕是又要吵架的，不回也没关系。

　　输完那些药水已经到下午五点了，这个十四线小城市的初中也已经放学了。

　　正值十多岁的孩子们站在马路边等着绿灯，一抹红色快速从他们眼前掠过，孩子们对于这抹红色更多的感受是惊艳。毕竟在这，很少有人喜欢红色的车，这一抹红色有极大的概率会成为他们茶余饭后讨论的对象，讨论这车的主人以及坐在车里的人。

　　陆子川的初中是在这所学校读的，路边的学生一个个正值青春。他看着他们，明明一个人都不认识，可是又总觉得好熟悉，细细想来，这不就是八年前他们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