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慕》辛旅

24、第二十四章：大学

　　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没有人会认识你，也没有人可依靠。方倾和妈妈在恒大的周边租了一套房子，房子很小，但勉强能够让两个人居住，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还好有一个容身之处。方倾在还没开学时，就去找了份兼职，钱不多，但能勉勉强强把学费给凑齐了，妈妈在房主阿姨的介绍下，去了一家饭店做清洁工。方倾放学了就去做兼职，直到晚上十点才回来，有的时候，她回来了，妈妈还没有回来。好几次她看到妈妈撑着桌子在揉着腰，她都忍着眼泪走了过去，帮着妈妈揉腰，还问妈妈工作是不是很累，妈妈只是笑着说，不累。方倾当初报了恒大的师范专业英语系，每天对着英语她也不觉得烦，同班玩得好的同学——张玉抱怨着自己早已被英语折磨疯了，她也只是笑了笑，说努力一点，认真听老师讲课，多做题就好了。方倾在大学第一个学期就已经过了四级英语考试，她还在暑假时，经过朋友介绍，去了一家辅导班教英语，也得到了丰厚的工资。她每次在夜晚复习功课时，都会想到褚穆，想起自己的不辞而别，她就觉得自己愧对褚穆，没有一个解释，还有晓雅几个，她也没在去练习，就这样消失在大家的世界里。她想过回去找褚穆，但想到褚穆会因为李奶奶的离去，而对自己产生恨意时，她就没有了勇气出现在褚穆的面前。褚穆在李奶奶和方倾的离开后，变得更加沉寂，话也越来越少，烟也抽得越狠，饭经常是吃一顿就没了下一顿，除去睡觉的时间其他都是待在实验室里，偶尔听到他接电话，说一些关于“鸢尾”的处理事宜。肖策看到褚穆这样，害怕褚穆的身体受到影响，他就借着自己的生日，喊了室友和自己女朋友一块吃饭，褚穆原本不想去的，后来在肖策几个人的死皮赖脸的邀请下，就和他们一起去了。吃饭时，他也没胃口，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边抽烟边看着他们，他看着正在吃饭的肖策几个，是那样的开心，没有忧虑，他就想到了当初方倾和他们一块吃饭的场景。褚穆把烟掐了，看着他们吃完饭，他们原本还打算去酒吧的，但褚穆说自己有事，就不去了。他走着回了学校，路上也有女生来问联系方式，他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他到了寝室弄好后，没有开灯，就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他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方倾和他为数不多的自拍，但他总能看着看着就眼眶泛红了，然后就手机从手里滑过，他睡着了。徐嘉礼一开始也会经常来找褚穆，后来因为大家都忙，就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当徐嘉礼打电话给褚穆时，褚穆在迷迷糊糊中接了，徐嘉礼听到那段传来浓浓的鼻音，就知道褚穆最近的劳累程度，他说中午来找褚穆吃饭，褚穆闭着烟应了一句“嗯”。褚穆缓了一会儿，看了手机，发现已经快十一点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睡了那么久，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睡过了。他看到还在睡着的几个人，就径直打开衣柜，拿了一套休闲风的套装进了洗手间。过了好一会儿才擦着头发出来，正在擦头发时，徐嘉礼打了电话说自己已经到了，他没吹干头发，就下去了。徐嘉礼看着一身合适的休闲装，还带着还没吹过的湿发，忍不住调戏到“穆哥，你这是想烧了一整片校林吗，穿着那么帅气。”褚穆走过去，拍了徐嘉礼肩膀，就走了。徐嘉礼屁颠屁颠地跟在后边，他们到了校外的一家私房菜馆，菜馆是一对三十几岁的夫妻开的，他们是自由恋爱，想着过两个人的日子，不想被人打扰，就开了这一家私房菜馆，位置虽然不明显，但菜还是很可口的，但不是很多人都知道。褚穆和徐嘉礼到了后，老板看到他们李俩，就直接笑着喊道：“老样子。”徐嘉礼笑着和老板打招呼，他们就走到了常去的包厢。徐嘉礼看着下巴都快尖到地上的褚穆，就夹了一些菜给他，褚穆只是吃了几口，就停下了，他凝神问：“那么久过去了，还是忘不掉？”他们几个是后来周昭说了过后才知道李奶奶的事的，他们经常去李奶奶家玩，有的时候方倾还会和他们一起在李奶奶家煮火锅吃，当听到这个消息时，他也不敢相信方倾会做这样的事，他们后来去问过，周围的人一口否决，说自己不认识方倾是谁，从来都没听过。褚穆正准备把烟点着，但听到徐嘉礼说到方倾时，他停了下来，看着手上的烟，回了个“嗯”。徐嘉礼往菜碟上夹了一片土豆，看着褚穆说：“我觉得她不是那样的人，从和她的相处中，我就觉得她是很懂细节的人，再说我们经常去奶奶哪儿，能看得出奶奶很喜欢方倾，她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说出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万一她那天回来了，不认识你了怎么办。”徐嘉礼的话在褚穆耳边回荡，他应该选择相信自己吗？没有人能够左右自己的思想，除非你愿意陷进去，被人带着走。褚穆抬起头时，眼眶已经微微泛红，徐嘉礼没说什么，他不想让褚穆陷入这其中，方倾的不辞而别确实很值得人反感，但对于他们来说，方倾的离去只是一时间的，并不会是永远。徐嘉礼站起来，去老板哪儿结了账，就并肩和褚穆回了学校，徐嘉礼还想拉着褚穆一起去球场打篮球，说放松下心情，结果褚穆来了一句：“你自个去吧，我可不想因为篮球进医院。”徐嘉礼这才想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头，才记起刚才他俩菜吃了饭。褚穆说完便朝着寝室走去，徐嘉礼跟上褚穆的步伐，和他一块回了寝室。方倾在第二年时，因为成绩优秀拿到了奖学金，同班的同学都对她投来羡慕的眼光，但也有人在背后说她的闲话，说她是靠着老男人养着的。方倾平时的穿着也不是很亮眼，就几件换洗的衣服，就没有了，唯一值钱的就是她生日那天被房主阿姨看到妈妈在和她庆祝生日，阿姨送了一条裙子给方倾，阿姨又一个和方倾差不多的女儿，不过在外地读书，那天裙子本来是打算给她女儿的，在上楼时看到她们在一起吃一块小蛋糕，就走过去问今天是什么日子，阿姨才把那条裙子送给了方倾。方倾人长得身材匀称，还偏瘦，而且还有着一头乌黑的秀发，人也是很好相处，同学有问题找她，只要不是有违道德的事，她都会帮忙。张玉听到了别人在议论方倾，刚想要反回去，结果方倾站起来，看着那几个正在说她话的人，开口道：“我个人清白，你们怎么看我不要紧，不过与其在背后说别人坏话，还不如把精力放在学习上。”说完，就拉着张玉走了。张玉一直以为方倾是软软糯糯的性格，平时也没见她和那起冲突，没想到今天让她看到了不一样的方倾，她虽感到很惊讶，但没说出来，只是拉着方倾去了奶茶店，说自己请她喝奶茶，把不好的都去掉。方倾刚来这个城市时，没有熟人，也没有朋友，好在还能找到一个善良的房主阿姨，在各方面都对她和妈妈很照顾，去了新的学校，她以为自己以后的生活就只有上下课和兼职了，没想到还会在班上找到一个对她很好的朋友。方倾偶尔还是会想到褚穆，因为张玉曾问过她，她在原来的高中有没有谈过恋爱，方倾是笑着回答的，张玉能从方倾的回答中感觉出方倾很喜欢那个男孩子，但她很想知道那个男孩子为什么不来找方倾时，方倾的眼神变得黯淡了，她说：“发生了一些事，把他弄丢了。”说起来，也确实弄丢了，两人的合照没了，电话卡里的信息没了，就连联系方式也弄丢了，她不知道褚穆会不会恨她，会不会怨恨她的不辞而别，恨她的没赴约。张玉抱住方倾，只是默默地说：“有些事，是无法改变的，就好像人一样，有来的那天，同样也有离去的那一天，我们不能选择我们的生活到底该怎样，但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等到有一天，我们会在某个地方见到那个想见的人，坐下来，把该说的话给说了。”方倾靠在张玉的肩膀上，眼泪滑过，她真的很想见一见褚穆，但是没有理由，唯一致命的还有那个约定。张玉是在后来才知道方倾发生过的事，她去找方倾，方倾没在家，在家的只有方妈妈，方妈妈知道张玉，就忙着喊张玉进家里来坐，后来在无意间，方妈妈抹着眼泪，把方倾发生过的事都告诉张玉。方倾回来时，推开门看到了哭着的妈妈和眼眶微湿的张玉，妈妈收拾了情绪，就笑着说让小玉留在这吃饭，张玉也擦了擦眼睛，说了声“好”。方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来在吃过饭后，张玉将要回家时，和她说了一句——“如果你想，就回去一次吧！那些事都是过去式了。”方倾这才反应过来，张玉的意思就是让她回去找他，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