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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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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众瞩目之下,虫族与人族开展了一次最强大脑的比拼。约瑟芬博士,或者说虫族女王,永远是金发碧眼傲然独立的样子,仿佛那一夜在茵梦庄园狼狈逃走的人不是她,甚至这一幕从没发生过一样,虫族女王的丝状王冠在她头上闪耀着银色光芒。镜头展开,她全身披着青黑色的虫甲,银黑色斗蓬在风中飞舞招摇,双手隐没在虫甲层层叠叠的鳞片之中,除了头部之外约瑟芬已经完全不再展露人类的一丁点形貌。
她的身后是青黑色的大地,大地上浓重的黑雾像云团一样飘忽,却仿佛惧怕这位虫族女王,不敢有片刻靠近。
“施密茨将军,我,约瑟芬歌娅,虫族之王,要求与您谈判。”
约瑟芬此刻并没有张口,声音却一如往常清晰,只是更加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星联上几乎所有人都停止了手边的工作或者动作,静静等待施密茨将军的回答。
静默了几秒之后,施密茨将军沉稳又略带磁性的声音慢慢响起:“我同意。”
约瑟芬女王再次将虫族的主张向全星联的人申明,在硅基科技的支持下,硅基化虫族与人类战士组合形成了兼具人类的智慧、虫族强悍机能和硅基生物坚强外表的高级进化人。
这必将是人类进化的又一个新高峰。
约瑟芬女王希望与星联达成共识,共同推动帝星文明的新发展。
慷慨激越的优美陈词,为人类描绘出一幅生动瑰丽的未来画卷,蛊惑人心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强大。更强大的力量,从来都是每个人向往和追求的目标。
没人能在这样的诱惑前不心动,尤其是那些曾在茵梦庄园亲眼目睹几乎是超自然能力炫技的人。即使全员注射了神经稳定剂,星联部队官兵也渐渐被这蛊惑的声音吸引。力量,更强大的力量本来就是军人最迫切的需求。
“切断电源,关闭直播!”马丁将军在特别通讯器提醒施密茨。
施密茨将军没有回答,也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他和万众一起,一字一句认真听完了约瑟芬的每一句话。
“怎么样,加入我们,施密茨将军。”一段激情澎湃的演说最后,约瑟芬向人类指挥官发出了盛情的邀请。
施密茨将军的声音里听不出情感,他在万众聆听的这一刻,忽然扯歪了话题:“我听薇薇安罗伊斯小姐说过,古代人类的集市上有一类小贩,会趁着天将黑集市快散的机会,廉价兜售他们的残次品。”
(薇:对啊,2元钱买不了吃亏卖不了上当那种。)
“你是什么意思?”约瑟芬警觉地插了话。
施密茨唇角微弯,话语中却略微带了点伤感:“约瑟芬博士,请让我最后称呼你一声博士,我是说现在的你不再是那个博学睿智的学者了,你就像那个小贩,卖力地兜售一件需要付出自由、平等和爱的残次品,一个连自我思考的权利都没有了的蛆虫,要这力量又有何用?”
施密茨的唇角弯得很深,他记起薇薇和卡特在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后面还跟了半句:“用来帮别人滚粪球用吗?”
硅基生命、虫族和人类之间未来可能出现的命运改变,在星联高层早就被讨论了不知凡几。利弊得失澄清得很充分。但是贪欲和短视,依然会让一些人迷失自我。
约瑟芬仰头望天,仿佛哀叹施密茨的冥顽不灵,她早就知道施密茨会抨击虫族的专制法则,从而分化人心,摧毁自己搭建的理想城堡。
“难道你们就没听说过歌娅文明吗?硅基生命为我们带来了崭新的、更高级的文明方式。没有什么虫族女王专制。我们只是一个超有机体,所有人分享一个共同的心灵和共同的个性。最后我们会发展成歌娅星系,一个涵盖整个银河的超特级有机体。我们将会成为最强的文明。”
约瑟芬再次开启蛊惑的声音:
“人类,畅想一下吧!那里不需要你们劳作,温度总是使人感到舒畅,快活流动的空气清爽而无寒意。如果需要水,立刻就会有雨。如果需要遮荫,立刻就会有云。森林草地不会像现在这样乱糟糟地肆无忌惮的野蛮生长。无论陆地上或海洋里的动植物,都维持着适当的数量与种类。”
施密茨冷冷打断了他一下:“人类也一样?”
“是的。这样才能保持良好的生态平衡不是吗,我想人类是乐于接受的。”约瑟芬理所当然地肯定到。
施密茨哼了一声:“那么最初发出这个共同的心灵和共同的个性是谁?当然是你,约瑟芬女王对吗。你代表整个文明,你代表每个人,甚至每一滴露珠、每一颗小石子,对吧。”
“这能让我们最强大!”约瑟芬提高了声音。
“是让你自己更强大吧。”施密茨淡淡地补充了一句,趁约瑟芬还没组织好语言,又补充道:“如果这就是你所说的世界,它还真不是我喜欢的世界。你在建造这个歌娅世界的时候,是经过所有人,包括每滴水的同意了吗?还是说只要我现在答应加盟,就等于自动同意了,对吧。”
到这里,聆听谈判直播的万众早已明白,所谓歌娅文明不过是给虫族那种卑劣的体系披上了一层道貌岸然的伪装,曾经的约瑟芬博士原来变成了一个骗子。不知道被迷昏了头的老卡尔曼冯现在是不是正在后悔。
虫族女王的梦想兜售失败了。但这并不是她真正的目的。约瑟芬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那么让我们进入正题。我要求你的星舰战队撤离帝星包围圈,维持帝星现有原貌,不要破坏美丽的帝星。”
这个要求似乎有点出乎施密茨将军的意料之外。
说实话。人类撤离后对帝星实施饱和打击并不是施密茨的主张,而是星联高层动议,施密茨开始并不打算实施,直到马丁将军说:“官兵们都认为宁可毁了她,也不能资敌。”
这也算坚壁清野?!硅基虫人是不需要水、森林、草地的。
薇薇安曾经开玩笑地说,如果硅基生物再来侵犯,就威胁他我们要毁灭所有能源、来个玉石俱焚,再繁殖两亿亿人口,毛的资源都不给它剩,让它终生困守帝星不能回家。
施密茨对约瑟芬提出的这个出乎意料的要求有点诧异,但并没有回绝,而是反问道:“那么我们能得到什么?”
约瑟芬向后退了几步,慢慢伸出右手,手心中点点银色的荧光泛起,渐渐形成一个古怪的符号,她的脸在这个银色符号的光芒映衬下忽明忽暗,声音也显得飘忽起来:“我可以帮你们找到薇薇安罗伊斯。”
(薇薇:莫挨老子)
“其中有诈!”
“不要相信虫族的谎言。”
......
施密茨将军重新开启的通讯其中,马丁将军和其他星联高层纷纷发来讯息。
施密茨静默着没有说话,约瑟芬等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不要怀疑我的诚意。我比你们更想找到薇薇安罗伊斯。”
硅基生物当然希望得到薇薇安,但是约瑟芬就未必了。硅基生命和约瑟芬不过是在互相利用。为什么约瑟芬不害怕硅基生命得到薇薇安之后再次将她抛弃呢?施密茨皱着眉仔细观察着约瑟芬手中奇异的符号,可以肯定那东西一定来自硅基文明。
他淡淡开口道:“你可以自己去找她。”一边说话,一边开始手动发布命令。
施密茨的话好像突然惹怒了约瑟芬。她很大声地说了一句:“如果可以我早就去了!”
施密茨挑挑眉,在薇薇安提供的信息通报里,硅基生命和约瑟芬好像确实没有能力离开帝星。
“如果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东西能找到薇薇安,我会考虑为你开通一个空域通道的。”
冯氏家族在发布声明后,施密茨与马丁将军反应十分快速,第一时间封锁了制空权,冯家的私属星舰或者被控制,或者根本不可能有飞出太空的机会。
约瑟芬冷笑了一下,“哼,你们以为薇薇安真的是人类英雄吗?人类!渺小的人类!怎么可能?!除了那段该死的脑电波,一切都来自于我伟大的硅基文明,当然还有虫族的一小段基因。这就是我能找到薇薇安的原因!”
施密茨不为所动,他冷冷说道:“还有一个能量场,古人类特有的能量场。”这是卡特博士的推断。薇薇安罗伊斯是硅基加虫族的物质态合成,又叠加了一个古人类的脑电波和能量场。只有这样解释她身上所发生的一切才是合理的。
约瑟芬退了一步,马上镇定下来,她收起了手上奇怪的银色符,背着手冷哼一声:“没有我你们是找不到薇薇安的,永远都找不到,因为她在另一个能量场里。”
约瑟芬的影像忽然间消失不见,就像她来的突然一样,约瑟芬不见了。
“施密茨?”马丁将军第一时间切进了影像。
施密茨迅速发出了指令:“停止黑洞群附近一切搜索任务。清空周围空域,开启所有联络频道,向卡特号的频段不间断地发布警报。”
之后施密茨发出了第二道命令,第二舰队改变制空模式,打开近地空域缺口,发现帝星起飞的星舰后不得击毁,严密跟踪。
仿佛有了某种默契,空域打开之后,很快一架冯氏家族的飞船腾空而且起,向着黑洞群的星际坐标方向快速冲去。帝星近地空域封锁再次合拢。而马丁将军亲自带队的星舰编队紧紧尾随在冯家的星舰后面。
“你这样做太冒险了。”马丁将军对施密茨的独断专行十分不满。
“不这样做,薇薇可能永远回不到我们这个空间了。”施密茨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再次关掉电源,离开了办公室。
硅基生物的说法一定程度上肯定了卡特的猜想,薇薇现在应该是在另一个空间,或者通向另一个空间的能量场里。
硅基生物之所以突然跑过来谈判,是害怕薇薇安从此离开帝星空域。那么它真的就要困死在帝星了。可人类比硅基生命更需要薇薇安罗伊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