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布丁之恋》古杏花

18、第 18 章

　　高二在转眼之间结束了。她的生活是这样的平静、快乐，亦然还是勇敢地追求着乐轩、乐轩还是她李烈怡最好的知己、羽希还是那个毫无温柔的野蛮男友、她还是一个爱吃布丁的平凡女生。
　　暑假期间——
　　“啊！楚羽希，救命！救命！！”烈怡在花园里散着步，却遇见了她最害怕的毛毛虫。
　　“什么事？有色狼吗？”羽希冲出来，跑到她面前。
　　“毛、毛毛虫。”她用手指了指。
　　羽希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见一条颜色鲜艳的虫子在树叶上缓慢的前行。
　　“李烈怡，你找死啊！喊得那么凄厉，竟然是为了一条虫子？！”

　　就这样，两人又为了一条虫子吵了起来。
　　“对啊！哪有这样的人？毛毛虫那么可怕，他竟然不理我转身就走！见死不救！！！”烈怡对着电话里的乐轩抱怨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不愉快的时候，她都会找乐轩诉苦，如今两人已经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
　　“好了，很小事而已，我想羽希很快就会向你道歉的。”
　　“是就最好。”刚才害她要请张伯他老人家出手相救！！
　　“我要去吃饭，下次在聊吧。”
　　和乐轩道别后，又一个电话打来——
　　“喂？”
　　“是烈怡吗？”
　　“我是。你是谁？”
　　“我是王姨。”
　　“王姨？！你找我有什么事？”王姨是妈妈的好朋友，她怎么会打电话给她？
　　“你、你妈她……”
　　“妈妈怎么了？”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要有心理准备……你妈妈现在在中仁医院，她……她一个小时之前…..死、死了。”
　　死了？她是说死了吗？
　　我的灵魂仿佛被抽走，心好象停止了跳动，大脑也无法正常思考。
　　“王姨，你、你在开玩笑吗？”一定是恶作剧，一定是！
　　“烈怡，你快点来医院吧……”
　　手一松，电话自手中堕落，伴随着她的眼泪，一起堕落……

　　羽希听到声音 ，走了过去。
　　“你生气也不用扔电话吧？”羽希皱着眉头说。不就是一条毛毛虫，有什么好害怕的！
　　“……医院。”烈怡说话很小声，羽希听不清，走近一些，才发现烈怡的脸色十分苍白，眼角有些湿了。
　　“怎么了？”
　　“……医院。”
　　“什么？大声点，我听不清。”
　　“医院！我要去中仁医院！快点快点！！！”烈怡大声地喊着，同时焦急地摇着羽希的肩膀。

　　中仁医院。
　　烈怡上了三楼，看见某间病房里推出一张病床，床上的人被盖上白布，然后她有看见了王姨。
　　“等一下，她的孩子来了。”王姨和护士说了一声，病床停了下来，但她没有走过去。
　　这不是真的！她一定在做梦！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王姨走了过来，拍着烈怡的肩膀，“一个月前住院了，是末期骨癌。她让我别告诉你，她不想让你担心……”说着，就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相比起来，烈怡显得很平静，出奇的平静。
　　她终于明白，人在最悲伤的时候，不是失声痛哭，而是全身的麻木，动不了，也哭不了。
　　她渐渐挪动脚步，靠近了病床。
　　她不敢揭开白布。
　　这是幻象，这一定不是真的，她不相信！！！
　　“妈妈！女儿来了，你就别再耍我了，起来啊！”

　　周围一片寂静。
　　护士站在了一旁。
　　王姨停止了哭泣。
　　羽希也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

　　“妈妈！是不是女儿不够乖，连你也要走了。别再睡了，我好害怕，求求你醒过来！”
　　羽希走了过去，但他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心很痛，原来自己已经这么喜欢这个人，看见她这样子，心真的很痛，那是不能用刀割来形容的痛。
　　“你不是答应过我，要等我赚够钱，接你来城市住的吗？你不守诺言！”说到这里，她再也站不住了，跌坐在地上。
　　护士将病床推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了，再也……看不见了……
　　她现在已经是孤儿了吗？
　　羽希蹲下身，轻轻抱着烈怡，两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哭。
　　心跳动着。

　　“羽希，”良久，她打破了沉默，“你告诉我，这是一个梦，好吗？”
　　“……”
　　“求求你，告诉我，就算是骗我也没关系。”
　　“……这是一个梦。”
　　“谢谢。”
　　这本来就是一个梦，羽希不会骗她的。微笑着，她在那个熟悉的怀里睡着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烈怡总是微笑着，她不再和羽希吵架，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很安静。
　　好象……失去了灵魂，像是一个布娃娃。
　　强颜欢笑地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
　　他讨厌这样的她，却又无能为力。他知道，伤痛是需要时间来冲淡的。

　　高三的生活忙碌的进行着。
　　烈怡还是老样子。老师提问的时候在发呆，晚上回到家若无其事地对着羽希笑，晚上失眠……
　　他简直忍无可忍！！！
　　她想这样折磨自己折磨到什么时候？
　　饭后，他将烈怡拉到阳台里。
　　“什么事了？”烈怡微笑着问。

　　今夜月圆。
　　星星很多很多，一闪一闪的，比钻石还耀眼。
　　树叶在微风中颤抖着。

　　“不许笑。”
　　烈怡无奈地低下头。
　　“你要这样下去到什么时候？”他问。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要再这样子，你母亲在天国上也不希望看见你这样伤心。”
　　“我母亲不在天国，她在乡下，她等着我回去接她。”烈怡固执地说。
　　“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母亲死了！！她死了！！！”羽希大声地喊着，他要喊醒她！
　　“你闭嘴！”
　　“啪！！！”的一声，烈怡狠狠地打了羽希一巴掌。
　　“我不许你诅咒我妈妈！！！”
　　“……就算我求你了，烈怡！你妈妈她真的去了天国，面对现实吧！以前，我也是这样，不肯相信自己最亲的人会离开自己，但是逃避是没有用的。死了的死了，活着的还活着，你要快乐的生活，才对得起把你带来这个世界的父母。”
　　“可是，我现在是孤儿了。我再也没有依靠的人了！”所以她宁愿选择逃避。
　　“谁说的？！还有我，还有乐轩，还有亦然！我们都是你的依靠！！！”
　　“真的？”
　　“真的。”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你等我一下！”羽希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急急忙忙进了房间，然后抱着吉他回到阳台。
　　“你要弹吉他给我听？”
　　“是啊！你应该感到无比自豪，我只会弹给妈妈听，你是第二个听我弹琴的人。”
　　说完，他坐在阳台的地板上，烈怡也跟着坐下。等到周围十分安静的时候，羽希开始拨动琴弦。
　　他边弹边唱的是一首《那些花儿》的歌：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他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他们都老了吧?
　　他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啦……想她。
　　啦…她还在开吗?
　　啦……去呀!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
　　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
　　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

　　他们都老了吧?
　　他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啦……想她
　　啦…她还在开吗?
　　啦……去呀!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Where have all the flowers gone?
　　Where the flowers gone?
　　Where have all the young girls gone?
　　Where did they all gone?
　　Where have all the young men gone?
　　Where the soldiers gone?
　　Where have all the graveyards gone?
　　Where have all they gone?
　　他们都老了吧?
　　他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那一晚，她很想问他，既然她是第二个听他弹琴的人，那么，她是第二个他最重要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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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那些花儿》有两个版本，范纬琪和朴树，上面写的是范的版本。我个人觉得挺好听，有兴趣的人也可以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