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番外二 白石说：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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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澳洲生活了近三年，他在一个又一个的城市之中流浪，从悉尼到墨尔本，从堪培拉到布里斯本……走过几乎整个澳洲，却不见他要找的人的影子。时近初冬，天黑得越来越早，刚刚才过晚上八点，天色就已经黑透了。漫步在阿德雷德陌生的街头，夜晚的空气冰冷，他的心里也很茫然。天空忽然飘起了雨，又是一个凄凉多雨的季节呢。白石站在一个街角，看着飘落的雨，感慨万分。如果在以前，他只会觉得这是个蕴酿和发酵情感的季节，可现在……微微苦笑，今时已不同往日。
他漫无目的地一路闲逛，不经意间逛到一个小公园。透过细细的雨幕，在公园淡淡的灯光下驻足欣赏着夜色，却听见一阵哭声。他四下找寻，发现原来是个摔倒在地的孩子。他上前扶起那个孩子，替他擦了擦裤腿上的泥渍。孩子晶亮的眼睛闪了闪：“谢谢！”白石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准备离开。
“藏……藏之介？”白石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若有似无的叫唤，异常的熟悉。身形有片刻的呆滞，“难道……是他…….不，怎么可能，不会的！”他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一定是自己又出现了幻听……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他苦笑了一下，举步继续往前走。
“藏之介！”当那个声音再次叫住他，白石整个人顿时定在了原地，真的么？真的会是他吗.？白石缓缓地转过身。还来不及看清那个人，怀中忽地一暖，竟然……竟然真的……是他……是他！他的小虎！
“藏之介，藏之介，藏之介……真的，真的是你么？”怀中的佐伯连连唤着他的名，已经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是……是我……”白石颤抖着沙哑的嗓音回道。他曾幻想过好多次可能重逢的场面，会是笑着交换彼此遗落的生活点滴，抑或是神情漠然地抽身离去……可是，竟然都不是，他给他的依旧是一个温暖的拥抱。
良久，良久，他才慢慢收回那遗落在惊骇中的飘渺思绪。对着怀抱中的人儿，绽开了一抹微笑。他记得他说过，藏之介笑起来的时候，最漂亮。那个时候，他还敲了一记他的头，故作生气道，“不准用漂亮来形容我！”彼时的神情，彼时的话语，仿若就在昨天。那样鲜活的记忆，原以为已经忘记，却依然深刻地留在心底。
时间过得这样快，什么都来不及，偶尔回想起来，那段日子就好像是恍如隔世……
“这些年，藏之介过得好么？”在佐伯公寓的阳台上，两人并肩靠坐在落地窗前。佐伯将头侧靠在白石的肩上。
“凑和，就这样吧。你呢？”白石笑着凝视身侧的佐伯，他似乎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一阵夜风袭来，佐伯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白石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了他的身上，抬手拂过他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
“那年……离开后，就一直住在澳洲。”佐伯的脸上浮现一丝悲凉，白石知道，是为他们曾经那段无法挽回的爱情。佐伯将自己的手覆盖在白石的手背上，暖人的温度自手背透进心坎，那画面依然有种淡淡的温柔。“藏之介，怎么也会在这呢？”
“我是一个月前来这的。”事实上，他是抱着最后那丝渺小的希望来到阿德雷德。佐伯是个小说翻译家，阿德雷德是艺术而又浪漫的城市，希望能在这里遇到佐伯。就算不能遇到，也可以在这个国家，这座城市，寻找他的点点滴滴。也许是老天爷真的听见了他的心声，让他们能够再一次重逢。
“小虎，我们……重新认识一次吧，从自我介绍开始，如何？”白石突然有了这样的提议。在人海茫茫之中彼此能再相遇，这应该算是莫大的缘分吧。
“好啊，当然好！嗯……我叫佐伯虎次郎，请多关照。”佐伯笑着歪头看向白石。
“白石藏之介，请多指教。”白石深深地看着眼前的这张脸，佐伯那毫不掩饰的笑容跳跃在脸上，又一次感染着他。
是谁说过，有很多人，他们一直在你心底的一个角落，直到生命尽头。你会怀念每个角落里黑暗之中的光，因为他们组成你的记忆与感情。但你已经不能拥抱他们，只能在最后明白，路途，是一个念念不忘的失去的过程。
夜色逐渐深浓，两个人不断地聊着以前的往事，赫然发现那些回忆却是美好多于哀愁。白石从来不知道，有一个人在多年后跟自己一起回忆过去，是那么幸福的一件事，可惜……他明白的太迟……
“小虎，对不起，曾经……那样伤害了你。”白石低下头，低声道歉，为曾经的那段过往。
“藏之介真的不必自责，你没有亏欠我任何东西 。可能你不知道，在那段恋情里，我一直是幸福的，藏之介是第一个让我有做回自己感觉的人。所以，你不必把责任都归在自己身上，你还是我记忆中的藏之介，那个宠我，疼我的藏之介，小虎最深爱的藏之介……”佐伯明亮的双眼注视着白石，眼中闪烁着晶莹的光彩，衬在夜色里格外耀眼。
“小虎……”他还能说什么呢？此时此刻，白石深刻地发现任何的语言都显苍白，有些话就算说不出口，有些感觉却早已心有灵犀。白石藏之介，你何德何能让一个人至今仍那么那么地深爱着你 。
月至中天，幽暗的月光隐隐照进房间，白石抬头望着暗沉的天空，在一瞬间，有了决定。白石坐在床边低头看呼吸平稳，已然沉沉入睡的佐伯，爱怜的目光流连在光滑的睡颜上。小虎，那些往事记得比忘记容易，只是结局，依然无法更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你还会不会愿意想起，你的生命中，曾经有我这个人呢？不，还是不要了……只有忘掉过去，你才可以重新开始，而我，这么一意孤行地来找你，也许真的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我不该再来打扰你平静的生活……所以……对不起……
小虎……忘了时间，忘了我……白石闭了闭眼，唇边黯然的微笑在极度不舍间一点一点溢出……眼角有冰冷的液体滑落，滴在酣然沉睡人的脸颊。
白石俯身吻了吻佐伯的额头，走到门边，停住脚步，最后又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人，然后将门轻轻地带上。
亲爱的，请允许，这一次，由我先离你而去！
谢谢你，愿意陪我做彻夜的恳谈，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对于我，回忆，是为了继续走下去。而你，应该拥有更完美的生活。
白石觉得自己从没有那么清醒过，虽然这样的清醒让他的难过和痛苦加深，宛如梦似幻的恍惚，伴随着的却是那些最缠绵的回忆，最细腻的想念。他突然笑了，那笑容，和初次见到佐伯的时候一样，很久没有褪去。
他走在喧嚣的人群中，天空开始微微泛白，多年后的邂逅竟成了永别，所有的一切早已是无路可退。
小虎，从此，我们会像那天际中断了线的风筝，不再重逢 。
他的心一瞬间被洞开，却又被弥合，而那一刻流泻出的全是忧伤……
回忆渐渐凋谢落在我身边 唤不醒原来还跳动的画面 就让我留在轮回的边缘 等一道光线 看见某年某月我们之间 曾经说过的预言 就让他带走你的那瞬间 成为我们的纪念 谁能发现 我的世界 曾经有过你的脸 ……
【我们的纪念】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番外二 白石说：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