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故事[网王同人]》觅水流云

31、第二十八章

　　手冢一直走到医院门诊部的大门口。时间已经过了凌晨四点三十分，如果他想不耽误明天上午的工作，现在就必须立刻开车回B市。忍足还没有下班，穿着白色医生长袍，正站在护士值班台前跟几个护士小姐说笑。也不知他说什么，逗得几个女孩子趴在台上笑得脸都涨红了。

　　手冢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忍足身后，轻轻咳了一声。忍足回过头来，对着他笑了笑。手冢向他点下头：“多谢你，我要回去了。”忍足似乎有些惊讶：“这么快就走？景吾应该还没醒吧，你不等他醒来跟他说几句话？”手冢摇一下头：“我还有事必须马上就走，告辞了！”

　　刚刚转过身，却被忍足开口叫住：“等一下！”手冢站住了，却没有回头。忍足走到他面前：“去吃点东西吧！你开了一夜的车，稍微休息一下，否则没精神，容易出事的。”手冢促了促眉头：“我赶时间……不会有事的！”

　　忍足微笑，把玩着手里的手机：“你脸色现在很不好，如果再开四个小时开回B市，我保证你今天也无法工作！”手冢怔了一下，看着忍足。忍足继续说：“奇怪我怎么知道你是要去B市？”他晃了晃手里的电话，“刚才谦也给我来过电话！”

　　手冢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忍足转身往楼上走：“上来吃点东西吧，我请客。我不知道你跟谦也是怎么认识的，不过既然是谦也的托付，我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看手冢仍然没有动，“你放心，6点钟乘坐新干线的话，一定不会误了你今天的工作。而且你还可以在车上小睡一下。”白石和谦也为他设想得很周到了，手冢不能再执意地要自己开车回B市。背部的疼痛感一直隐约存在，如果再开四个小时的车……手冢跟着忍足上了二楼。

　　二楼也是诊室，上了楼梯往左转直走，穿过一座小天桥，进入另一栋建筑，这里就是医院医护人员专用的餐厅。医院餐厅是24小时营业的，不过现在不是用餐时间，只疏疏落落坐了几个值班的医生和护士。

　　手冢和忍足在在餐厅的角落坐下，从落地玻璃窗看出去，可以看到医院大门。忍足去点了些东西，放到手冢面前：“随便吃一点吧！”给手冢点了一碗热粥，一小碟酱菜，而他自己只要了一杯咖啡。手冢顿了一下，拿过碗开始吃起来。而忍足坐他对面端着杯子，心不在焉的搅着自己的咖啡，一边看着窗外。

　　两个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沉默，让手冢觉得有些气闷。忍足抿了一口咖啡，将杯子放在桌子：“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的口气随便而又淡然，似乎是朋友久别重逢简单的问候。手冢停了停手里的动作：“回来两三天了。”

　　“这次回来是因为……景吾吗？”

　　手冢抬起头，虽然他知道忍足没有任何想侮辱他的意思，不过他还是觉得被侮辱了。正视着忍足的眼睛，手冢说：“我离开和回来都是因为工作。”这话手冢说得不那么理直气壮，可也不算心虚，这也是事实。

　　忍足浅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跟景吾还有没有机会。”这句话确实大大地出于手冢的意料之外，一时之间停下吃东西，看着忍足。忍足藏蓝色的眼睛里流转着深幽的光芒：“也许，你和他会更合适。”

　　如果他还能再吃下去，那他就不是手冢国光了。手冢放下汤匙，靠在座椅里，若有所思的看着忍足：“你想跟我说什么？”忍足没看他，只是轻轻搅着自己的咖啡：“你走了之后，景吾很不开心。也许你认为你离开之后，我和他可以没有阻碍的在一起，我不否认我也这么想过……可事实上，他做不到，我也做不到。”

　　忍足的声音很轻，可是手冢却觉得这些话如鼓槌般打在自己的心上。从来没有想过忍足会和他说这些，一时之间有些无法措辞应对。忍足放下勺子，端起杯子送到唇边：“如果让他选择的话，我相信他的答案是你。”

　　心头瞬间如海潮般翻滚起来，手冢微微闭了下眼睛，，缓缓的吸了口气：“你凭什么这么说？”忍足仍然淡淡的笑着，只是眼睛里已没有了笑意：“因为我了解他，他放不下你，他说他欠你太多了。”

　　手冢有觉得耳膜嗡嗡作响，定了定神，他几乎是用一种冷笑的语气：“手冢国光还没到要人施舍感情的地步！”忍足抬起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在他心里你……是最重要的。”

　　手冢有种被剖析的错觉，沉默片刻：“你爱他吗？那你的选择又是什么呢？”忍足毫不犹豫地立刻回答：“是，我爱他！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选择他！”突然像想起什么，手冢几乎是脱口而出：“那藏之介呢？你把他当什么？”忍足几乎是无可察觉的颤抖了一下，然后看着手冢微笑——手冢奇怪他还能笑得出来——“我和藏之介已经过去了，我和他结束了。”

　　手冢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迹部会对忍足割舍不下了。也许忍足是个多情种子，可是他却可以坦率面对自己的感情。相信这番话迹部也听到过，如果迹部听了之后还能不顾他而去，那么迹部也就不是手冢心里的那个迹部了。白石呢，手冢相信白石不可能忘却忍足，但是面对这样的忍足，白石的选择是无可挑剔的正确，哪怕会伤透心，也只能选择分手。“既然爱他，为什么和我说这些，你不要他了吗？”话一出口，手冢就知道他问了句蠢话。

　　忍足喝了一口已经有些冷掉的咖啡：“我还要得起他吗？你……还愿意……接受他吗？”手冢微微撇了下嘴角：“由你来问这句话，不是太奇怪了吗？”忍足双手互握，十指交叉，把手肘支在桌子上：“我只想大家都过得……过得……”他似乎不知道用什么言词才能表情他的意思，一边缓缓晃着手臂，一边轻轻促着眉头。

　　手冢站起身：“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要走了，时间不多了。”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五点三十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和他不会再有什么了。”不再看忍足，手冢转身离开。没跨出两步，听到身后忍足的声音：“手冢，你忍心吗？”没有停下脚步，手冢大步走出了餐厅。

　　忍足，你错了，要不起他的人不是你，是我！

　　手冢把车开到停车场时，才想起他忘了跟忍足说他把车子放在停车场，请忍足空了的时候过来取走。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要问谦也拿忍足的电话吗？刚才那样子离开，现在他确实不是很想跟忍足通话。6点正准时开出的新干线，让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正当他准备拔通白石的电话时，电话铃声却先一步响了起来，意料之外竟是大和学长的来电。“我是手冢。”按下接听键。

　　“手冢，圣诞快乐！吵醒你了吧，你那里还是凌晨呢！”大和学长带着几分歉意的说。“我没有在睡觉，学长，有什么事吗？”手冢回答。

　　“是这么样的，昨天委托公司日本D市分公司的负责人说他们那边整理出了一系列的文件档案，听他说起来跟案子有关，我想你马上去看一下进行确认。把文件进行过滤，将与案件有关的内容全部传真回来。”

　　“这当然没有问题，可是我今天跟B市公司负责有一个面谈。”“我来负责这件事的改期，现在去D市取文件比较重要。”大和接着把D市公司负责人的联系方式告诉他，然后再闲话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手冢放下电话，摇下车窗，冷空气争先恐的涌了进来，令他的呼吸起雾。把头仰靠在靠背上，手冢慢慢闭上眼睛。刚才一心想着要回B市，所以没有心思分神去注意其他，这个时候才觉得浑身发软，背部的疼痛感越发的明显。

　　这个时候还太早，手冢想。还不能跟D市公司负责人联系约定见面的时间，至少也要一个小时以后，那么，他应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手冢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家。身上没有家里的钥匙，不过他记得当时他离开的时候放了一把钥匙在管理处。

　　回到小区外面的时候，六点三十分刚过，手冢到管理处去取钥匙。管理处值班的仍然是他离开时的那个人，和手冢打了个招呼，将钥匙交给了他。把车子在门口停好，手冢打开了房门。

　　下意识地摸到墙上的开关，按下开关的同时却笑自己长时间无人居住的房子怎么可能有电。可是灯却意外的亮了。原以为会看见满室的灰尘，原以为会看见蛛网陈结，可是眼前的一切却着实让手冢吃了一惊。窗前全都挂着厚厚的褐色窗帘，窗帘下的玻璃亮得可以照得见人影，房里的家俱没有一丝灰尘，全都干干净净，连餐桌上的茶杯茶盘也摆放得整整齐齐。

　　回到楼上的卧室，如楼下一样收拾得干净整洁，手冢甚至发现浴室里电热水器仍然可以工作，整个房子不仅没有断了供电，连供水也是照旧。手冢坐在床边，床上铺着厚厚的被褥，床尾横叠着他和不二去年冬天新买的那床棉被。窗边同样挂着浅褐色的窗帘，只是被挂了起来，让人可以从卧室里看到外面的景象。手冢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放下窗帘，他喜欢晚间被星光和月光渗入的感觉。所以，他们卧室的窗帘一直是挂着的。

　　“周助！”手冢不由自主狠狠握紧拳头，他知道这是不二做的，在他离开的时间里，是不二一直在照料这所房子，一切一切，就如同这里的主人不曾离开一样。

　　不意外地在柜子里找到自己的睡衣，手冢去洗了个热水澡，让自己奔波劳累了一夜的身体暖和一下，同时也减轻了一些背部疼痛的感觉。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七点，于是拔通了大和学长给他的联系电话，对方很快就接听了。在电话里说明之后，对方表示上午比较忙，可不可以请他下午的时候再过去。于是手冢和对方约定了下午三点的时候去拜访，并查阅资料。

　　躺进厚厚的棉被里，很舒适也很暖和，放松之后的困倦感很快令他昏昏欲睡。棉被里有令他熟悉安心的味道，睡意迷朦之间，手冢似乎看见不二微笑着对他说：呐，国光，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