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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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的眼泪都是带着贵妇芳香的，金妮和韦斯莱夫人又哭又笑停不下来，所有人似乎都长大了很多，除了海伦。她甚至比弗雷德的女儿小海伦还要年轻一些。
“这么说，海伦，你今年几岁了？”弗雷德兴冲冲地说：“几岁就开几瓶，怎么样？”
“我们都没有为你省一点儿酒的意思，弗雷德。”安吉丽娜说，“可是海伦不会和你一个年纪的，是不是？”
“我吗？”海伦挽着金妮的胳膊，正研究她袍子上的时兴设计，“当然啦，请开十九瓶吧，劳驾。”
小辈们看上去都比海伦大上几岁，他们好奇而兴奋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子。小海伦自己也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位失踪了三十年的海伦婶婶，乔治叔叔的妻子。
十九瓶香槟的瓶塞同时冲上空中，撞上了天花板，险些撞坏弗雷德最喜欢的那盏吊灯。年轻人们最爱跟着弗雷德和乔治起哄，但今晚，他们会发现这是乔治叔叔这么多年来最高兴的一次。
“海伦——婶婶，你真的来自三十年前吗？”詹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要管面前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女孩叫婶婶，她还和自己的姐姐同名。
“我想是这样。”海伦接过空中的酒杯，“我只是在过去眯了一会，一睁眼就来到了现在。”
“希望你可以改改睡过头的毛病。”乔治牵过她的手，低头瞧着她，“我已经告诉特洛伊了，她明天就回来看你。秋·张恐怕要过几天，她不在国内。”
“我的朋友们！”海伦欣喜地踮起脚吻了吻乔治的脸颊，“太好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
“我猜得到就够了。”他眨了眨眼睛。
小辈们怔住了，他们还没有见过乔治叔叔这样对别的女人。
小时候海伦问乔治叔叔，能不能见到海伦婶婶，这是他唯一无法回答的问题。比起麻瓜的飞机为什么会上天，爸爸的粪弹为什么永远也用不完，这个问题似乎难得多。
后来有一次，乔治叔叔说：“会有这一天的。”
可是他也说不出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时间飞快，直到海伦自己都二十多岁了，在父亲和叔叔五十岁这天，她居然真的等到了这个答案。
和爸爸妈妈的描述一样，海伦婶婶的头发是棕色的，个子娇小，眉眼动人，尤其是望着乔治叔叔的时候，她的眼里会有星星。
望着灯下这个她好奇了二十年的女人，海伦·韦斯莱的鼻子有些发酸。她和自己的兄弟姐妹一样从未见过海伦，但海伦和乔治站在一起时，俨然是一对亲密无间的璧人，就好像他们从未分开过。
莫丽和亚瑟也高兴地不得了。他们握着海伦的手说上几句，莫丽就要含着泪抱一下海伦。年轻人也被这样的场面感染了，大家执着酒杯纷纷上前安慰喜极而泣的祖父母。
“哦，是你呀。”他们一同切了蛋糕之后，海伦婶婶才注意到躲在安吉丽娜身后的小海伦。
“你们见过？”乔治有些诧异。
小海伦心虚地笑着，笑得都快哭了。
“你是弗雷德的女儿？梅林啊。”海伦抚摸着自己的胸口，“今天——”
“今天在成衣店，我遇到海伦婶婶了。”小海伦主动坦白，希望叔叔不要用魔杖把自己吊到天花板上去，“她问店员你有没有结婚，我就……我就告诉她你已经破产了，穷困潦倒，结不起婚。”
弗雷德和罗恩拍着手大笑起来，乔治哭笑不得地摸着自己的鼻子。
“你就把我妻子扔在店里，自己走贵宾通道回家了？”他说，“天知道——海伦没有魔杖，她没法幻影移形，她——”
“我错了乔治叔叔！”小海伦哭丧着脸认错，“我并不知道她就是海伦婶婶呀！看在，看在我和海伦婶婶同一个名字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吧。”
看乔治的神情，他显然觉得把侄女挂到天花板上去是有必要的。海伦温和地按住他的手。
“好啦，我来得晚是因为……我太好奇现在巫师世界变成什么样了，就在对角巷多呆了一会。所以不能怪海伦。”
“哦，你宁可去逛街也不早点来找我吗？”乔治委屈地反问道。
小辈们再一次怔住。
“可是……我很喜欢逛街啊。”海伦说。
乔治：……
芙蓉已经和海伦约好了几天后要一同去逛街，金妮和哈利则急不可耐地邀请海伦去家中做客。赫敏想要带海伦去见神秘事务司的巫师，检查她的身体状况。安吉丽娜说：她可以带海伦去拜访特洛伊，她曾和特洛伊在同一年，从不同的球队中退役。
“我也要去！”小海伦着急地说。
海伦笑吟吟地看过来，“你也叫海伦，对吗？”
她赶紧坐到海伦身边。
“没错，我从小就一直盼着见到你，海伦婶婶。”
“你是不是眼馋海伦婶婶的衣服很多年了？”泰迪·卢平抱着怀里的小婴儿，优哉游哉地揶揄道。
“我已经长大了，现在——不会了！”她转头看着海伦，觉得海伦婶婶身上有一种奇怪的亲和力。简直想凑近一点，再凑近一点儿。
海伦接过泰迪怀里的婴儿，轻轻揭开一些襁褓的棉布好看清孩子的脸。芙蓉向她正式介绍了维克托娃和泰迪。
“是你！”海伦惊讶地看着泰迪·卢平，如今他俨然已是青年人了，“你刚出生时，我还抱过你呢！”
“你当年借给我们藏身的安全屋，我的祖母每个月都会去打理一番。”泰迪说，“你还送过我一个玩具，对不对？”
原来海伦婶婶真的和他们中的一些人有过稀薄的联系，不过那时候最大的泰迪·卢平都只刚出生而已。
乔治和自己的兄弟们站在一起，无非谈论魔法部最近的选举，北方巫师和麻瓜之间的争端。说话间他时不时看向被簇拥着坐在那的海伦，他的视线几乎黏在她身上，这太过明显，弗雷德他们都注意到了。
“如果你真想过去的话，去吧。”哈利说。
“我哪有这么小气。”乔治饮了一小口酒，又往海伦那看了一眼。
夜深了，家人们恋恋不舍地告辞离开。海伦已经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邀请，他们都太贴心，怕她因为久别而觉得跟不上所有人的步子，都争先恐后地邀她去做客。
他们站在院子门口送别大家，小海伦做梦似的看着包括自己在内的五个人。
乔治叔叔终于不用孤零零的一个人了，他也有家了，就在海伦站在他身边的时候。
“海伦，你回来了，这里才是一个完整的家。”安吉丽娜说。
海伦调皮地挽着乔治的胳膊，“谢谢你们这么多年一直陪着老乔治。”
“等等，海伦，你往哪走？”乔治叫住她，海伦正下意识地跟着弗雷德一家人回家。
“这是弗雷德家。”
“你侄女说你穷困潦倒来着。”海伦抿着嘴笑了，“我还以为你这么多年一直借住在弗雷德家呢。”
弗雷德笑说，“我女儿吓唬人的本事真是像极了我。不过海伦，放心吧，乔治有自己的家。这座庄园里有两栋房子。”
她回头再次认真打量双胞胎的庄园，看上去有人把他们的家打理得很好，草坪和灌木修剪得没有那么死板，雕像和喷泉也妙趣横生，这很符合他们的性子。
“海伦婶婶！”小海伦说，“我来带你参观乔治叔叔的家——你应该还没去过吧？！”
“得了吧，海伦。”弗雷德说，“难道乔治会不认识自己家吗？我劝你不要操这份心了。”
海伦还未开口，乔治就已经替她回答了。
“太晚了，海伦。不如明天吧？明天贝克夫人也会来，你可以带她们两个参观整个庄园。”
“明天特洛伊直接到这儿来吗？”海伦问。
“没错。”
“明天可能要麻烦你了，海伦。”海伦看向侄女，虽然叫着和自己一样的名字时显得有些滑稽。她朝弗雷德的女儿做了个俏皮的屈膝礼。
“没问题！”小海伦拉起裙摆朝她回礼，他们分头走回自己家的房子廊下时，小海伦隔着藤萝花架朝她又一次挥手告别。
“这么说，巫师们终于向麻瓜学习，用上电了？”海伦说的是庄园里的引路灯。
“你怎么能确定电灯下面真的是电而不是魔法呢？”乔治推开门，示意她先进去，“不过麻瓜世界越发达，巫师中的保守派就越极端啊——我和弗雷德与保守派恰恰相反。”
“你说话像个政客，”海伦迈进屋子里，灯盏亮了起来，“像个成家的，关心事业和政治的中年男人。”
“嗯。我当然成家了。”乔治自身后抱住她，鼻尖埋进她颈侧的秀发里，“因为我有你了。”
海伦抚着他的手背，甚至还在疑心那三十年是不是过得太快。昨日的朋友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儿女，莫丽和亚瑟儿孙绕膝，好像是一场家庭聚会，唯独她来得太晚。可她知道自己还能见到他们已是万幸。
他们穿过空荡的大厅，那里甚至没有沙发或是椅子，仅仅是空荡荡的过道。过道之后是一楼的书房，连接着宽敞的会客厅。
“接待一些客户的时候。”乔治指了指沙发旁的小酒柜，“几年前翻修了一下，如今大家越来越喜欢学着麻瓜的样子装饰房子了。弗雷德一家三口在我这里借住了大半个月才把他们的屋子装好，轮到我的时候，我恰好不在家，所以几乎没什么影响。”
“你之前没告诉我这么大啊。”海伦说。
“光说‘大’有什么用，当然要带你亲自来看看了。”他带着海伦往楼上走去，“——会议室和工作室，有时候我们会在家里上班。”
他本想简略地介绍几句就好，海伦看到会议桌上还堆着数不清的羊皮纸，惊讶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生日当天还在工作？”她快步走进去，拿起一张草图看了看。说实在的她已经落后太多了，需要花一番功夫才能弄清楚草图上画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就算弄清楚了，她也会惊讶于它们居然可以这样用。
尽管如此她还是对这一切都感到新奇，感兴趣的程度仅次于对街上的新衣服们。
“单身汉的生活，除了工作还有其他的吗？”乔治反问道。
“你不是单身汉，你还有我呢。”她不以为意地说着，把草图展示给他看，“这是什么？”
他拉着海伦坐在自己的腿上，用魔杖指着会议桌中间的投影仪给她看。
“麻瓜们管这叫全息投影，我们用咒语改进了一下，你会发现它们比麻瓜的那些有趣多了。”他的魔杖指挥着桌上凭空出现的、光影绘成的一只呱呱兔，它愉快地翻滚着，嘴里说着海伦听不懂的语言。
“好厉害。”她忍不住发出赞叹，低头看了眼乔治，“我可以拥有一只吗？”
他笑了：“这是给孩子们设计的。”
“那你是说，不想给我咯。”海伦撅起嘴翻看其它的草图，有些是乔治的字迹，有些署了其它巫师的名字，看上去是他的员工，他们的想法都是她做梦都梦不到的那种。
“给你，”乔治抱紧了她，贴在她胳膊边陪她翻看那些纸张，“你想要什么都给你。”
“不错。”她满意地将视线落回那些古怪的手绘图上。
“这条裙子的拉链在哪里？”
她又气又好笑地直起身子。
“你——”
“你不会觉得，今晚我会放过你吧？”乔治反问道。
她没有再说什么，握过乔治的手，带他摸索到身侧的拉链。它无声地滑开，她一向最敏感的腰窝轻易被他占领。海伦哆嗦起来，羊皮纸从指间落下去散了一地。
她环住爱人的脖子，动情地吻住彼此，自己的唇舌被他强硬地占有了。海伦知道她在被触及敏感点的时候会被他牢牢抱住，他就是自己的浮木。
她呜咽着恳求他。
乔治将她抱起来，抱上了会议桌，她突然听到门外有一些响动。
“等一等！——”她惊恐地看了一眼会议室的大门，“家里还有别人？”
“是家养小精灵。”他想褪下这条裙子的肩带，不管它设计得有多巧妙。
海伦一把按住他的手，将乔治推远了一些。
“可是他会进来呀！我——我觉得我们还是……”
“他不会。”乔治替她将碎发别到耳后，“他已经知道今晚是怎么回事了。”
她的脸更红了，扶着他的肩从桌上滑下来。
“那些我的东西都去哪了？”海伦问道，“很重要的东西。我和父亲、朋友们的信件，我父亲送我的成年礼物……”
乔治带她去那个房间，她绕过那件婚纱，望着衣柜里那些自己的衣服。
“我说得上每一件衣服，是在哪一年，和谁一起买的。”
海伦垂下眼，抚摸了一下婚纱的裙摆。
“但那离我已经很远了。”乔治说。
“我想穿穿那件衣服，我在魔法部工作的时候最爱穿的那件。”海伦说，“你转过去一下好吗？”
她拿过乔治的魔杖，在心里念着那个穿繁琐衣服的无声咒。那件婚纱像羽毛一样轻盈，穿在她身上时，每一处细节都贴合她的身段，当年父亲向裁缝定做时，它就是为海伦量身打造的。
乔治转身看着她时，怔了很久。
“抱歉，说了个小谎。”海伦握着他的魔杖，“但我太想穿穿看了，又想给你一个惊喜。”
“你是真实的吗？”乔治将她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亲吻着她的头发。“而不是我的梦里。”
“你的梦里，我穿着这套婚纱？”她问。
“我已经数不清多少次了。”
她眨了眨眼。
“那么，想好什么时候举办我们的婚礼了吗？”
“明天就可以。”
“明天？”她提高了声音，“明天怎么行呢！婚礼不都是要筹备的嘛，有很多很多的环节要筹备，场地、司仪、还有要准备定制的烟花……”
乔治笑出声来。
“我开玩笑的。”
他牵着海伦走到穿衣镜前，他也恰好穿着生日宴会的黑色礼服，她穿着洁白的婚纱。他将视线从镜子前移开，低头望着海伦。
“我听说……哪怕我穷困潦倒，濒临破产，你也要来找到我。”
“这算什么呢……你不也找到了我吗？”海伦笑着问他。
“哦，今天神秘事务司的巫师为我送来生日礼物。”乔治把那个盒子拿出来，“我猜与我们两个有关。”
“啊，我猜又是戒指。”海伦说。
“订婚的戒指被改成时间旅行器了，被存在神秘事务司做重点研究。”乔治说，“不过我猜也是，新戒指。”
两位新人同时猜中礼物，但实际情况并没有那么无趣。
精美的对戒静静地躺在戒指盒的绒布上，其中一只镶嵌了蓝色的宝石。
桑代克先生和詹姆斯先生共同在一小张羊皮纸上署名，那上面有他们送给这对新人的祝福。
海伦靠在他身旁，小声读着时间管理者送来的话。
“愿爱，可以穿过时间的海洋。”
May true love cross the ocean of time .
【番外完】
作者有话说
第108章 （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