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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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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天空雷声大作,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屋中每个人的脸。
这世上没有鬼,有人的心却比鬼还可怕。
虞婉心知面前的一切,都是这这对狗男女搞出来的。
但是她来的太晚了,她还是低估了南宫敖明的心狠手辣,低估了谢盈对她的恨意。
好在,还有秦仙素。
秦仙素这话问出来,谢盈看着南宫敖明,开始有些不知所措。
南宫敖明却面色未变,依旧一副担忧秦仙素的模样。
“仙素,她怎么死的重要吗?既然都是遭到了车夫的毒手,那势必与林婉脱不开干系。仙素,你莫要再被她蒙蔽了,你要相信的人是我,不是她。”
秦仙素道:“你们二人,对我而言,俱是亲近且重要。我并未偏袒任何人,也未说信她而不信你,我只是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虞婉将车夫扶到一边,对秦仙素请求道:“素素,可否救救他?他这些年任劳任怨,便是我落魄了,也不曾想过弃我而去,我不想他出什么意外。”
她说着,心中不由涌起酸涩,眼中浮起朦胧的泪水。
在原书里,车夫就是为了保护原主而死。
也是在相同的场景里,有南宫敖明和谢盈,谢盈为了毁掉原主身边可信赖的人,便设计诬陷车夫杀她,丫鬟为了保护她被车夫杀死。
车夫大受冤枉,却无能为力,在原主面前自戕。
却被谢盈嚷嚷着说他是以死谢罪。
而原主也因此坐了一个月的牢,最后被男主花钱捞了出来。
按照原书的进度,这个剧情会发生在两年后,不知为何提前到了今天。
秦仙素为车夫检查了伤口,她看了眼沉着脸的虞婉,抚着她的肩头,温声道:“别怕,他身上没有大碍,只是以后都不能言语。我着侍从带他回去敷药,你不必挂怀。”
她如何能不挂怀?
她很怕明天再见到的车夫,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虞婉捏住车夫的衣袖,对他郑重道:“今日是我疏忽,愧对于你,希望你能原谅我。”
车夫不可置信地抬脸看虞婉,虞侯过世后,虞婉就是他的主人,何至于向他道歉。
虞婉看他反应,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是能听得进去话的,没有被南宫敖明弄伤了心态。
虞婉接着道:“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所以,你要好好听我的话,敷药静养,等我去见你。”
她靠近车夫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声音说道:“虞家只有我们了,我需要你,无论如何,你都要活下来,听到了吗?你不必担心我,我自会逢凶化吉。”
送走了车夫,虞婉才完全将心思放在南宫敖明身上。
虞婉水眸清明,烛光下昳丽的面容没有丝毫惊惶,好似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牢狱之灾。
她施然坐在椅子上,仿若自己才是屋主。
虞婉问南宫敖明道:“即便是杀手,杀人的时候,也不会自报身家姓名吧。南宫公子缘何知道,这位中年人就是我的车夫呢?”
南宫敖明想也没想,便道:“我知道仙素家的车夫是什么模样,身材矮小,和你的车夫完全不一样。”
这话不够有说服力,南宫敖明又加了一句,“我看到他在喂马,就知道他的身份。”
秦仙素黯然道:“兄长,婉儿的车夫自来了宅院,便没有喂过马,他每日挑水劈柴,一直在灶房忙活。你为何还不肯说出实情,非要说这些谎话去圆上一个谎言。”
南宫敖明开始慌了,秦仙素怀疑他质疑他,定然影响他在秦仙素心中的形象,那么,虞婉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占据他在秦仙素心中的位置。
他今日做这么一场戏,又有何意义?
他向谢盈使眼色,谢盈接触到了,却有些为难。
她能怎么办,她只是出了个主意,人是南宫敖明杀的,她总不能自己揽下来吧。她可是个姑娘家,又刚没了爹,往后怎么嫁人啊。
整天寻花问柳的亲哥根本靠不住,怕不是要在牢里度过半辈子。
谢盈低下头想了片刻,哭叫着跑到丫鬟身边,跪坐在地上拿帕子按着眼下。
她哭哭啼啼道:“那男人五大三粗,你察觉危险还不跑,非要拿着绳子跟他对着干,非要保护我,人家手里可拿着刀呢,你鸡蛋碰石头,不死才怪呢。他捅伤了你,还拿你手里的绳子勒死你,你就这样没了,往后谁伺候我呀呜呜......”
南宫敖明眯了眯眼,是啊,被勒死便勒死吧,总之一定是车夫做的。
虞婉默不作声地看着两人演戏,秦仙素道:“谢姑娘,你的丫鬟,是先被人勒死后,又被刺伤了腹部。”
谢盈哭声停顿了一下,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继续抽噎。
南宫敖明心焦气躁,知道时间拖得越久越会坏事,便捏紧了拳头道:“仙素,你不必再包庇林婉,等县丞前来问讯,将林婉带回县衙。到时,孰黑孰白,公堂上自会见分晓。”
没了虞婉,秦仙素自然会发现还是他最好。
南宫敖明吩咐护卫在门外守着,将门阖上。
屋内只有虞婉、秦仙素、谢盈和南宫敖明,还有一具丫鬟的尸体。
南宫敖明道:“我已遣人去请县丞。”
天刚蒙蒙亮,县丞来到秦仙素的宅院,屋门被打开。
县丞笑呵呵地向南宫敖明行了礼,看到地上的尸体,脸色吓的发白。
南宫敖明吩咐他按时来抓人,但没告诉他发生命案了啊。
南宫敖明不想耽搁时间,便指着虞婉道:“我和谢姑娘亲眼所见,这位姑娘的车夫将丫鬟杀害,她教唆下人行凶杀人,还请县丞大人将她押走。”
县丞哆嗦着身子,手按着心口,对南宫敖明道:“哎呦我的祖宗啊,你这回可犯了大事儿了。”
谁?谁犯事?我犯事?
南宫敖明不明就里,皱眉道:“你半个身子都踏进棺材的人了,话都说不利索?”
县丞想到当年昌平王对他的提拔,忍下了南宫敖明的无礼,好心劝道:“公子啊,我虽有心帮你,但我力不从心啊。昨日暴雨冲断了桥,钦差大老爷没能回京,现在正在我院里住着呢。”
南宫敖明有些不好的预感,问道:“哪位钦差?”
县丞道:“是司徒玥啊。”
正巧此时有几个人带着清晨的雾气进来,将房间变得更加拥挤。南宫敖明看到来人,心里咯噔一声。
司徒玥面容冷艳,她扫了一眼屋内,将视线定在虞婉脸上两秒后,走向尸体。
她对仵作道:“过来验尸。”
而后冷声道:“闲杂人等都出去,莫在此处妨碍公务。”
几人站在院中,秦仙素抓住虞婉的手指,轻声道:“别怕,不会有事的。我看这位钦差大臣的面相,是刚正不阿的人。”
虞婉弯唇笑道:“也许吧。”
当然是个刚正不阿的人,不然她也不会请她来此了。
007嚷道:“宿主你不讲武德,背着我请了外援!”
虞婉道:“什么外援,我只是请了个好姐姐罢了。”
虞婉看007气得不轻,放柔了声音问道:“喂,你真的想让我坐牢啊?”
007道:“我又不会让你坐真正的牢,也就让你走个过场过个剧情。这是女主虐文,你受个虐,咱剧情就算过了。就算真要在大牢里住上几个月,我还能真让你睡草席吃馊馒头不成,我会偷偷给你安排高床软枕的。”
虞婉透着窗柩看仵作忙碌,对007道:“但我一点都不想,人不是我杀的,凭什么让我坐牢。我不只不会坐牢,我还要将这对狗男女踹进牢狱吃馊馒头。阿7,你且等着看吧。”
007这时才反应过来,“你早有预谋的是不是?!”
虞婉笑道:“什么预谋,我说过我不会反抗的啊。”
过了两炷香的时间,司徒玥和仵作出来,后面两人抬着架子,上面是盖着白布的丫鬟。
司徒玥冷冷地看着院中的人,淡声道:“都把手伸出来,手心朝上。”
她声音不响,却平白带来一阵压迫感。
南宫敖明心中开始忐忑,县丞更是,双腿发抖,险些站不住脚。虽然他不曾参与到这个命案中来,但他怕极了这个女钦差。
朝中势力盘根错节,司徒玥就像一股清流,既不依附与权贵,也不与同僚私下结交。
她心中有一个景仰的人,正是虞婉的父亲虞江。
虞江做湖州太守的那几年,司徒玥是他手下一个新兵。司徒玥虽年纪小又是女孩子,但从不因此就偷懒耍滑,反而每日比别人刻苦。
机缘巧合之下,虞江带一队人上山剿匪,司徒玥就在其中。她不畏贼寇,冲锋在前,剿匪一半的功劳都是她的。
虞江不想她一生都如此生存,便让她独立出去,参加武考,入朝堂。
但朝堂内外,都不知他们之间的关系。
虞江被收押进刑部大牢时,司徒玥还在外巡查。回京后为时已晚,整个虞家都被抄杀,她为人耿直忠义,不肯放过一丝渺茫的机会,希望虞江还有后人。
她翻看了虞家每一具尸体,都没有看到虞江所描述的他那娇憨可爱的女儿,心中不由激动万分。
两日前,她来到湖桥镇,收到了虞婉的书信和信物。
此刻,她看着虞婉的视线冰冷毫无感情,而心中早已燃起了一把火。
司徒玥走到几人面前,仔细查看他们手心。
而后,她吩咐手下道:“南宫敖明和谢盈,你们二人手中都有凶器上的绒丝,且掌心有浅红勒痕,涉嫌这桩命案,来人,带走。”
她走到虞婉身边,“这位姑娘,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