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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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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好几天的相处和观察,太宰治几乎毫不怀疑地确信了小银九就是福泽谕吉的私生子,根本用不着他再去跟江户川乱步对峙、进一步确认,就看乱步对银九的殷勤劲儿,太宰治就觉得这事儿比珍珠还真。
他也挺佩服江户川乱步的,不知道他是爱屋及乌还是特别喜欢小孩子,有一次他竟然看到江户川蹲在银九腿边,特别依赖和享受地让那小屁孩揉他的脑袋。
看着小小的银九面无表情的帮江户川乱步顺毛,后者微眯着双眸一脸荡漾,就差抱着银九的大腿扭来扭去了。
太宰治觉得这场景大逆不道又似曾相识。
话说回来,乱步君是他们中和社长认识最早的,那时候武装侦探社都没有拉扯起来,太宰治一直知道乱步和福泽谕吉关系好,乱步甚至经常像个孩子一样求福泽谕吉表扬他。
想来乱步应该是他们中对社长的事包括私生活了解的最多的,但太宰治没想到乱步的接受度这么高,对社长名不正言不顺的孩子也这么依赖到不像话,简直像在把小孩当成大人来使。
以前的太宰治比较单纯,并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也可以有各种各样的故事发生。
但现在的太宰治不一样了,他敏锐地从这画面中嗅到了一丝禁忌文学的味道。
卧——槽?
太宰治心下一紧,为了守护祖国儿童的健康发展,为了捍卫武装侦探社的形象,只要他在一天,他就绝不允许有这等丑闻发生。
于是太宰治大义凛然的,慷慨就义的,不顾同仁情义的,一脚将蹲在地上的江户川乱步踹开,一把将银九扯到自己身后,正义地道:“既然社长说过入社考试由我负责,那么我就是他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以后银九就跟我住了。”
江户川乱步平衡力竟然十分得好,太宰治那重重一脚竟也没将他踹倒,看的出来他很生气但是忍住了,“银九跟我更熟悉些,还是跟我住吧,况且你家那么小,你还不止一个徒弟,你是要让他们打地铺吗?”
太宰治想给他留着面子,毕竟他江户川乱步目前还没犯什么实质性的错误,只是一脸不耐烦地道:“行了行了,乱步君,你自己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哪里会照顾什么人。放心吧,我不是第一次当别人师父了,我有分寸,也有信心。”
“你……可是我……可是银九他……”
“可是什么可是,社长不在,代理社长也不在,那就都听我的!”
江户川乱步还想争辩些什么,被福泽谕吉一个眼神制止了,只好将要说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太宰治,你的另一个徒弟可还住在我那里呢,你这个当师父的怎么就不能一视同仁?”不知何时来的国木田独步双臂抱着倚在门前一脸看戏的模样。
“我说独步君,你是不是看热闹不闲大,我是那种一碗水不端平的人吗?我生活拮据,一间房放不下两张床,银九还小和我挤挤也就算了,敦已经大了,别说挤不下,我初恋是男人这事你不知道啊,万一……这是避嫌。”
自从那日开玩笑瞎编故事被铃木园子那个女人嚷到人尽皆知之后,太宰治便知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况且男人性向这一点永远是澄不清的,所幸借此当一回挡箭牌。
国木田独步没想到太宰治会这么直白,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含情似的故意向他扫来,他的脸瞬间涨红了。
他和太宰治一直是搭档,对方有没有谈过恋爱他会不知道?
太宰治说自己被男人欺骗了感情,就他那个古灵精怪的性格,肠子里尽是弯弯绕绕,平时滑的像个泥鳅一样,总是捉弄人,他不欺骗别人的感情就不错了,别人怎么敢欺到他头上。
“太宰治,你够了。孩子面前你正经些。”国木田独步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他忙用手推了推镜框,欲盖弥彰地掩饰自己的异常。
太宰治笑得更灿烂了,在国木田看来简直到了妖冶的程度,“国木田麻麻,你别害臊嘛,以后请你当我孩子的妈妈好嘛?”
国木田独步:“……”
江户川乱步:“……”
太宰治拍了拍银九的肩膀,嬉皮笑脸道:“孩子,快叫妈。”
福泽谕吉:“……”
“太!宰!治!!”又一次被太宰治气到肺都炸了的国木田独步作势要掐死他,真是失了智,刚才竟会觉得他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棒槌就是棒槌,混球还是混球,无可救药了!
国木田扑过来的一瞬间,太宰治一个侧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熟练将江户川乱步挡在自己身前做了肉盾。
江户川此时也恨透了太宰治,本来是想和国木田一起收拾他,没想到被当了免费肉盾,更是气的想对太宰治拳脚相奉,奈何国木田独步这个笨蛋跟个傻子一样,揍人还待闭眼的,拳头尽数落在了他的身上。
江户川受了气还白挨了打,心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又幸灾乐祸起来。
国木田独步君你就是上了这个小混蛋的勾子了吧,睁眼看着人不忍心揍他还是咋滴,闭着眼打他也软绵绵的收着力,反正以后苦有你受的。
谁让您爱上了一匹野马呢?
一片混乱间,一直心如止水的福泽谕吉看到中岛敦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方才国木田挡在那里,大家都没有发现他是何时来的。
福泽谕吉看着那少年双目湿润,失魂落魄的样子,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太宰治,嗫嚅地站着,仿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当事人却浑然不觉,还在那里吵吵嚷嚷地演戏——
拳头挨在江户川乱步身上,发出惨烈痛叫的却是太宰治。
福泽谕吉不觉皱了皱眉,在心中叹了口气,挣脱太宰治牵着他的手,朝门口走去。
中岛敦怔怔地看着那粉雕玉琢的小小少年向他走来,那被唤作银九的孩子虽然人小,可是神情却像神祗般肃穆、干净,有如他的名字般冰凉,可他又是那样的好看、完美无瑕。
如果自己有两个徒弟,换作自己,肯定也会更喜欢眼前的这个啊。
他有些自卑地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一双脚尖和粗粗短短的倒影,那日绑在头上的白色蝴蝶结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