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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

  •   这和尚竟这么快找来了,现在绝不能对上他!

      女祭不甘收起法杖,出了寺门,长螣躬身道,“已至五里外。”察觉到她气息不稳,嘴角还有血渍,长螣忙上前搀扶,“主人!你受伤了!”

      女祭摆摆手,“无事。”她抬手抹去寺中痕迹,关闭寺门,正欲离开,忽然瞥见半山道上一个白色的小小人影,正在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二人隐去身形,藏于暗处,女祭轻笑,“你那姘头还真是听话。”

      长螣低下头,“我会将他处理……”

      女祭抬手打断她,“罢了,要他性命也无用。”

      她被那阵法重创,识海被割裂了许多大小不一的创口,身子十分虚弱。如今不想多生事端,又担心引起寂止怀疑,放软了身子倒在长螣怀里,闭上眼睛,“走吧。”

      长螣应是,紧了紧怀抱,带女祭离开。

      小猴终于爬到了寺门口,她全身又冷又疼,只想倒在床上好好睡觉。推开寺门,她坐在门槛上歇了一会儿,才起身往里走。

      快走到卧房的时候,她担心寂止回来不能第一眼就看见,想了想,又回到寺门口,留下一串混着污泥的血脚印。

      天已近黄昏,林子里暗沉沉的,雨滴凝聚在屋檐,滴在地上,溅起的水花打在她的脚背上。那双白嫩的小脚上如今遍布泥污,脚底被石子割破满是小小的创口。

      她抱着胳膊靠着门框坐在门槛上,把自己团成小小的一团,脚指头紧紧缩着,下唇也咬得青白,就这样靠着睡过去了。

      寂止本只是来确定阵法一事,却不想会看见她。

      他身形如风,却于几丈外猛然顿住,似是不可置信。短暂的愣神后,人已经飞身上前,却不敢惊动她,怕触到她的伤,小心翼翼将她搂在怀里。

      他的怀抱很热,透过衣衫传递给她,她身体下意识寻找着热源,动了动,揪着他的衣襟紧紧贴上去。

      他眼角微微发红,大掌贴在她背上,宽袖将她拢得严严实实,动作却极致放缓了力道。

      且顾不得其他,寂止抱她回房,先弄了热水为她清洗,又细心挑去那细嫩皮肉的异物,上了药用纱布缠得严严实实。

      给她买的衣服都随身带着,这时候正好换上,指尖无意识触碰到那细嫩的皮肉,他依旧神智清明,心无杂念。

      寂止是个君子,在此之前,他甚至想过,若是她长大以后追究问责,他也断然不会赖账的。她想要什么,便给她什么,哪怕是这个人。

      天幕重重压下来,屋外雨声淅沥,打在叶片上,落在水洼里,一片叮咛碎响。

      夜半那小猴发了高烧,叽里咕噜的说胡话。自她化了人形,寂止一直提防她生病,身边常备着药,这时候赶紧从百宝袋里取出来。

      为了方便照看她,他在门外屋檐下支了个小火炉,一边熬药,一边给她拭汗。

      药熬好晾凉,又将她叫醒趁着她迷迷糊糊的时候捏住鼻子灌下去,赶紧在她唇瓣上涂些蜂蜜,她伸舌头舔了砸吧砸吧嘴也就不闹了,又沉沉睡过去。

      夜里她喝药发了汗,寂止又将她擦洗干净,免得她身上黏糊糊的睡不踏实。

      直至今夜,他已经三天三夜未合眼了。瞧着她睡得沉了,烧也退了,他才安心,匆匆沐浴过合衣躺下。

      她翻了个身,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钻,汲取热度,寂止松松揽着她,温热的大掌贴在她后脑。她嘴里叽叽咕咕,也听不清说的什么梦话。

      外面雨仍旧下个没完,他心中连日的阴霾却已悄然散去。

      次日醒来,已近午时,寂止去给她熬了粥,回来的时候见她已经醒了,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定定看着屋顶发呆。

      寂止将粥碗搁在床头的矮柜上,用手背试了试她的额头,“好些没?”

      她手脚都被包成了粽子,行动不便,又哼唧着张开双臂,寂止顺从俯身过去将她抱起来,五指梳理她细软的长发,语声温柔,“饿不饿,先吃点东西。”

      她偎在他怀里,寂止将粥吹凉喂给她吃,看着没精打采的,吃东西倒是一勺接一勺。

      吃了又要喝药,她也不闹,憋着气一口喝了。药里放了甘草,也不算很苦,喝完寂止又飞快塞了颗糖给她,她两下就嚼碎了咽下去。

      有很多问题要问,但现在她回来了,寂止也不急于一时。

      她喝了药犯困,又小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再次黑了。她养足了精神,开始告状。

      从在屋子里被长螣和萧岩抓走开始,一直到被萧岩用土遁之术送回来,期间大大小小的事,遇见的人,听见的话,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一件件细数。

      最后还给萧岩求了情,“那个穿山甲很笨,他可能被那个死蛇蛇骗了,他也送我回来了,你要是给我报仇,就轻一点打。”

      她还很得意,“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到处找我的,我没有别的地方去,就来寺里等你了,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寂止静静听着,时不时应上一声。屋内烛火昏黄,他指腹细细摩挲着她手腕上的伤处,却神思不属。

      城隍庙里文书上的内容已经刻在他的脑海里,封印若是被破,地底怨气溢出,受怨气影响,人们会变得易怒善妒,自相残杀,逐渐疯魔。甚至连死后也无法再入轮回,成为游荡在世间的孤魂野鬼。

      届时,必然会引来大量以邪气、魂魄为食的妖魔,整个临安,都会化为一片焦土。

      天界已经预示了最坏的结果,唯有以上神的血肉之躯献祭修补封印,方可避免此番浩劫。神的职责,便是如此。

      以一方人祸成就一人之劫,他若是堪得破,自然能成就大境界,若是堪不破,那固守西方几千年的白虎监兵就要换个人做了。

      寂止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他只是担忧,说好的终身饲养,怕是要失信了……

      察觉到他在走神,她用拳头轻轻怼了怼他的下巴,“你怎么啦?”

      寂止握住她的手腕,逗她,“上山为什么不化原形,是不是故意受伤不想练功。”

      她挥舞着拳头,“冤枉啊!是那个坏人!她封住了我的灵气!”

      寂止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异样,忙替她解开,她忽然捂着肚子痛叫了一声,倒在床上。

      寂止忙上前查看,她拧着眉毛仔细感受了一会儿,“刚刚突然一下,像针扎一样,但是现在又没事了。”

      寂止替她探脉,没有发现异样,又替她揉了揉肚子。但那人肯将她放回来,事情必然不简单。

      他不放心,将她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殊不知那血虫已经悄无声息从他指尖钻入皮下。

      他查验过小猴,却疏忽了自己。

  • 作者有话要说:  下本写这个,《普普通通吃瓜少女》求收藏啦~文案如下
    纪圆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修仙者,相貌、身材、资质都只是一般水准,在太初仙门混了十年,仍旧是个外门弟子。
    起初也妄想过飞升成仙,却奈何机缘浅薄。什么秘境奇遇,什么天材地宝,什么绝世功法,统统都和她没有关系。
    时间一长,纪圆也认命了。
    有人命如浮草,便有人皎若天际朗月,太初门掌门首徒许镜清就是这样的存在。
    许镜清上山闭关,误入上古秘境,导致修为大增,看热闹的纪圆忙呼:“卧草,慕了慕了。”
    许镜清下山历练,拾得超凡孤宝,导致修为大增,看热闹的纪圆瘪嘴:“我丢,酸了酸了。”
    许镜清斩杀妖兽,掉落绝世功法,导致修为大增,看热闹的纪圆抚掌:“我靠,牛逼牛逼。”
    样样顺的天之骄子,每每奇遇都能在背后听见这样的声音。
    但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当灾祸来临,同样也轮不到纪圆这样的普通人来抗。她站在人群后看着那人从云端跌落泥潭,从天才变成废人,不禁叹息,“哇塞,好惨好惨!”
    以至于许镜清离开太初仙门之后的很多年,每每心绪繁乱,气海激荡时,心里总会响起那个声音:“哇塞,好惨好惨!”
    日子一长,竟渐渐生了心魔。
    他四处寻觅那人的踪影,只为再听她一句恭维的话。找到纪圆的时候,她仍是太初仙门的外门弟子,正坐在茅屋前翘着脚嗑瓜子。
    微风拂过,阳光正好,她眯着眼睛看他,“你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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